拉鏈：小發明成就大奇跡

易茗

很多發明創造都在世博會上一舉成名，但是“拉鏈”卻沒那么幸運。1923年，在“移動紐扣”的發明者威特康·賈德森申請專利30年后，這個小物件才以“拉鏈”的名稱暢銷國際，而這時，賈德森已經辭世14年了。其實，拉鏈的出現起初只是為了解決人們生活中的一個小問題。

征戰世博遇冷

19世紀末，人們仍保持穿長筒靴的習慣。然而它的缺點卻顯而易見，一只靴子上的鐵鉤式紐扣多達20余個，穿脫極為費時費力。一個患有背痛的朋友每次穿脫長靴都露出很痛苦的表情，這促使威特康·賈德森下定決心改良長筒靴。

作為一名機械工程師，賈德森平常就喜歡改裝機器，并試驗出許多不同的小配件，但是這次的改良道路沒那么順利。賈德森想到采用類似間隔齒的裝置把開口部位封鎖嚴實。可怎樣才能使它開合自如呢？這個懸而未決的難題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一天，他到一家鐵匠鋪購買飯勺。這家店鋪的鐵勺掛得整齊巧妙：一根被架在水平位置的鋼筋棍上吊著上、下兩行，上面的一行是由鋼筋棍直接穿過勺柄孔，而下面的一行是勺柄朝下，通過勺的凹處“咬合”在一起的。賈德森選中了下行左起第五把鐵勺，他使勁往下拽，卻拽不下來，看來咬合得很緊。后來鐵匠師傅告訴他，把左邊第四把勺子向外扒開，他需要的那把就輕而易舉地取下來了。買飯勺給他帶來了意外的收獲，那種緊緊咬合在一起的兩行鐵勺成了他設想中的“拉鏈”雛形。他根據這種咬合原理設計出了拉鏈裝置。

1893年，賈德森申請了美國專利，并在芝加哥世博會上展示了他的新發明。這項發明當時被稱為“滑動系牢物”，又名“可移動的扣子”。盡管賈德森四處游說，但由于存在笨重、鉤環搭接松散容易裂開等缺點，這種“扣子”并沒有受到人們的熱捧，不過它還是引起了個別廠商的注意。

與紐扣的戰爭

1902年，一家原來生產紐扣和花邊的企業買下了這個專利，注冊了“扣必妥”商標，開始生產裝在鞋上的拉鏈。但這家“吃螃蟹”的公司很快就走上了毀滅之路，生產的“扣必妥”不是拉不上，就是打不開，有時又突然崩開，使消費者尷尬萬分。名譽掃地的“扣必妥”成了滯銷產品，這個第一家生產拉鏈的公司終因虧本而關門。

然而，人們在追求舒適生活方式的道路上從來沒有停止過腳步。1908年起，在美國工作的瑞典人森貝克開始研究拉鏈的改良，為了讓拉鏈的齒狀部分密合，以防暴開，他提出了由“牙齒、拉鼻和布帶”三部分來組成拉鏈的構想，并起名“無齒扣件”。這個新構想也即我們今天使用的拉鏈，這一想法已經非常先進了。1913年，森貝克把金屬鎖齒附在了一個靈活的軸上，每一個齒都是一個小型的鉤。這種拉鏈很牢固，成為一種可靠的商品。

森貝克將這種新式拉鏈用在婦女的服裝上，不幸的是，人們對10年前拉鏈的自動崩開記憶猶新，當時還比較保守的婦女誰也不敢貿然穿上裝有拉鏈的時髦女裝。而那些生產和銷售紐扣的廠商發現拉鏈將成為紐扣的最大敵人時，便群起而攻之，稱其為“文明服飾的敵人”。森貝克的公司再度陷入困境。作為商品的拉鏈第二次進入市場，還是難逃失敗的厄運。

空難“拯救”拉鏈

歷史往往會因一些偶然因素而被改寫，拉鏈的命運也不例外。一場讓人匪夷所思的空難事件“拯救”了奄奄一息的拉鏈產業。

拉鏈遭到市場冷遇后不久，巴黎協和廣場上空發生了一起飛行表演的意外墜機事件。經過事故調查小組仔細分析取證，發現原來是飛行員上衣掉的一個紐扣滾進了飛機發動機，引起事故。慘痛的代價使法國國防部下達了不準在飛行服裝上釘紐扣的命令，歐美各國紛紛仿效。

“我們有希望了！”森貝克得知此事后判定這是使拉鏈起死回生的機會，他立即與國防部聯系，提出以最優惠的價格縫制新的飛行員軍裝。飛行員穿上有拉鏈的新軍裝，無疑產生了巨大的廣告效應，陸軍海軍也紛紛定購。森貝克不失時機地與美國乃至歐洲的服裝制造商聯系，批量生產帶有拉鏈的上衣，拉鏈絕處逢生，日益走俏。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后，美國軍方人士意識到，軍服安上拉鏈可以提高軍人的穿衣速度，于是他們在衣服的口袋和褲子的前口處試裝拉鏈，此舉大受前線將士歡迎。1917年生產的2.4萬件拉鏈軍服立即銷售一空。

1924年，美國古德里奇公司從森貝克手里買進此項專利并投入生產，還根據它開合時發出的摩擦聲為它起了一個形象的名字“Zipper”，即“拉鏈”，并設計出ZIPPER的拉鏈商標。然而，拉鏈雖被證明好用，但因價格偏高仍無法普及。1953年，德國的奧普提公司用塑料拉鏈代替金屬拉鏈，從而大大降低了它的生產成本，拉鏈開始真正走入尋常百姓家。

從當初代替鞋上的紐扣到今天的廣泛使用，拉鏈在我們的生活中已經無處不在，“小拉鏈”以它頑強的生命力成就了一個“大奇跡”。

1993年，在拉鏈發明100周年之際，它被眾多評論家視為100年來世界上最重要的發明之一，更被英國BBC電臺稱為是“世界奇跡”。

（選自2010年第9期《文史參考》，本刊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