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太陽報》在1835年8月21日刊登一條重量級短訊:“據愛丁堡的克蘭特報紙報道,英國的薩·約翰·赫舍爾在喜望峰使用大型望遠鏡獲得驚人發現。”創刊于1833年的該報是一份大眾化報紙,發行量大,每份售價僅1便士,是一般報紙的1/6。4天后,它頭版開始連載長篇科學報道《天文學的一大發現——薩·約翰·赫舍爾在喜望峰獲得新成果》,信息源是《愛丁堡科學雜志附錄》。據報道,這個直徑為24英尺、重達14826磅、倍率為42000倍的巨型望遠鏡基于全新原理制成,使用“人工光輸血法”使映像清晰后,再用顯微鏡放大。

連載的第二回更離譜了,望遠鏡觀察到月球上存在38種樹木、76種草,“很小的馴鹿、長角的熊、各種顏色的小鳥。還有一只鉆綠色的獨角山羊,甚至還看到了兩足站立、像人一樣用胳膊抱著幼仔行走的海貍”,報紙甚至說海貍家的煙囪升起炊煙。連載的第三回介紹了月球的地理狀況。第四回,月球人登場,報紙還一本正經附上插圖,月球人在臉之外的全身長滿厚厚的毛,有蝙蝠般的大翅膀,月球人的寺廟裝飾著瑰麗的藍寶石……
這些腦洞大開的假新聞震驚了全社會,各地報紙要求購買轉載權,耶魯大學向該報派出科學家以便獲得進一步的消息……該報火爆開售月球動物、月球寺廟等圖片。受“月球人熱”的影響,蝙蝠人形象紛紛登上舞臺劇。1835年8月31日,該報宣布望遠鏡出現故障導致觀測無法繼續,連載結束了,大家依然相信新聞的真實性。不久后,該報記者、此連載文章的原創者理查德·洛克私下告訴朋友真相,一切出自他的虛構。他撒彌天大謊的目的,是為了將民眾的探索精神和好奇心引向宇宙,當年恰好因哈雷彗星時隔75年后再次接近地球使社會出現“天文熱”。
臺籍日軍戰后爭當中國人
1946年3月5日,前日本“宵月”號驅逐艦抵達悉尼,準備運走1005名日軍戰俘和日本僑民,包括350名臺灣籍軍人和平民。由于日本當初運輸盟軍戰俘時所作所為極不光彩,通常讓戰俘們擁擠不堪、缺乏食物和淡水、得不到醫療服務、遭受百般虐待,導致被船運的盟軍戰俘死亡率很高,盟軍詛咒這些戰俘運輸船是“地獄航船”。澳洲軍人在日軍手里受盡這類煎熬,故戰后小小報復了日本人,將這么多人塞入2700噸的驅逐艦做長途運輸,這必然是一場居住條件十分惡劣的“旅行”。
日本人默認了,但臺灣人表示不服,認為自己的國籍已經隨著戰爭結束更改為中國,戰勝國國民怎么可以跟戰敗國的戰俘們獲得同樣糟糕的待遇?理直氣壯的臺灣人奮起抗爭,并與押送戰俘的澳軍發生沖突,遂成為一場不小的公共事件,引來澳洲朝野的關注。澳洲政府經調查后,決定350名臺灣人依然坐該驅逐艦出發,行駛至拉包爾后,臺灣人轉乘由郵輪改裝的醫院船“冰川丸”號,前郵輪當然是空間寬敞很多。撤離行動結束后,“宵月”號被封存保管,日本剩余的艦隊將被同盟國抽簽瓜分以作為戰爭賠償。最終,該艦被中國獲得,改名“汾陽”號。
冤死于“朋友圈”反智謠言的日本醫生
1877年12月23日的《大阪日報》報道,一位治療霍亂的醫生被人用竹槍刺死。瘟疫面前,日本社會有流言說人一旦被送進隔離病院,就會被割除肝膽,許多人對此深信不疑。千葉縣下貝渚村,醫生沼野玄昌發現了霍亂患者,他與區長商量,請求將患者送到石子山堂以方便隔離治療。當地漁民聞聽此事后,憤怒地以為醫生又打起割人內臟的主意,于是一伙人包圍了醫生并輕松殺了他。

事實上,“霍亂是衛生之母”,日本普及醫學衛生思想的宣傳教育活動便始于防治霍亂。就在1877年8月,日本政府頒布《霍亂預防法則》,明確規定了檢疫、醫院隔離、疫情申報、疫區交通管制、臨時醫院設置、患者排泄物消毒方法、醫院污物處理、尸體處理、船舶防疫等環節,由此建立嚴格的衛生行政措施。當時的報紙上經常能見到無知民眾對霍亂的恐慌,不過當時尚無特效藥,只能靠石碳酸消毒加隔離病人。1879年,日本有超過10萬人死于霍亂,創下日本歷史紀錄。
盡管日本政府和精英群體做出種種努力,但受教育程度低下的日本民眾并不能短時內接受現代觀念。如1879年9月的《東京日日新聞》刊登一則匪夷所思的社會新聞,一個村子的年輕人在舉行儀式時抬著瘟神送往鄰村,引起兩個村子的血腥械斗。與此同時,當衛生員向廁所、污水溝投放石碳酸后,有民眾認為這是醫院為了割肝膽而故意撒播霍亂種子,便用水沖洗掉衛生員的一番勞作。此后,日本以東京為中心,開始盛行通俗的衛生演講會,慢慢改變了國民的衛生意識。
法國“白富美”在大革命前夜的夸張發型
1770到1880年代,巴黎上層社會女性中流行一種夸張的發型。王后瑪麗·安托瓦內特發明了這種高聳的發型,并使它成為時尚的標桿。貴婦們趨之若鶩,它代表了富貴和特權。頭發中加入大量假發,發髻被梳得極高,最夸張時,發髻幾乎具備整個人的高度。每一款發型都具有名字,因為需要出色的發型師耗費許多精力完成,收費昂貴。從當年留下的版畫可見,高聳的發髻上裝飾著眾多真花和假花、綾羅綢緞,甚至精美的帆船模型、亭臺樓閣、鄉村場景模型、瓜果蔬菜……貴婦們熱衷于經營頭頂風景,要求務必是最新潮且獨一無二的,以至于當她們赴晚宴時發現自己的發型是別人白天梳過時,會很失望。
“人們在女人的腦袋上看到風車、小灌木叢、溪流、羊群、放羊娃......然而因這樣的發型而無法進入小會客室,便出現一種可將這種發型放倒或重新立起的彈簧。”作家路易·塞巴斯蒂安·梅西耶這樣諷刺道。大革命前夜的法國社會,抨擊貴族群體的宣傳冊子層出不窮,這發型自然成為奢華腐朽、華而不實的標志性形象而招來更多罵聲,有漫畫諷刺她們在頭發上裝飾了過多羽毛導致身體飄向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