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 監獄風云

莊旭娜

奎松監獄里人滿為患，囚犯們睡在露天籃球場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

毒品犯罪與腐敗、貧困并稱菲律賓的三大痼疾，不僅存在于許多鄉鎮，更覆蓋了首都馬尼拉絕大部分區域。對毒品深惡痛絕的新總統杜特爾特上任后宣布對犯罪分子“殺無赦”，而后在全國范圍內實施大規模終結毒品交易的“反毒品戰爭”，為此甚至放言：“干掉10萬人，尸體丟進馬尼拉灣喂魚”。

犯人像堆積木一樣躺在一起，摩肩接踵，沒有任何私人空間。

動作迅速敏捷的可以搶到用舊毯子搭成的吊床，由于過度擁擠，有些犯人不得不在狹小牢房內站著睡覺。

鐵腕之下，許多毒販被菲律賓警方當場擊斃，政府逮捕的毒販數量更是大大增加，除了被逮捕的數千人，更有超十萬人為保命而向警方自首。迅速增長的犯人數量令本就十分緊張的司法資源更為局促，許多犯人無處安置，只能塞入本就人滿為患的監獄。事實上，在禁毒之前，菲律賓監獄早就是出了名的環境惡劣，據國際監獄研究中心的數據，這個國家堪稱全世界監獄最擁擠的地方，監獄內囚禁的犯人平均“超員”400%，不過因為腐敗，背景強大的囚犯可以在監獄里過著帝王般的奢靡生活，而大部分的囚犯則被塞進各地擁擠不堪的“人間煉獄”中。

60年前建的奎松監獄之前一直是用來收容審理中的囚犯，這座設計容量為800人的監獄現在關押了3800名囚犯，一間20人的牢房里甚至會擠上160到200名犯人。在炎熱的氣溫下，犯人像堆積木一樣躺在一起，摩肩接踵，沒有任何私人空間。搶手的地方大家只能輪流住，動作迅速敏捷的可以搶到用舊毯子搭成的吊床，運氣差的人只能睡在露天籃球場的地面上、樓梯的臺階上、床底下等完全不適于住宿的地方，甚至由于過度擁擠，有些犯人不得不在沒有通風、照明的狹小牢房內站著睡覺。

擁擠而黑暗的小房間里，一名犯人在做飯，而其他囚犯在一旁洗澡。

健身是犯人們難得而少有的快樂時光，只有強壯的體魄才可能在監獄里活下去。

一間20人的牢房里有時甚至會擠上160到200名犯人。

除了住宿條件惡劣，衛生不合格，監獄里的設備、水源和食品的安全也完全沒有保障，在犯人配餐里翻出鐵釘和死蟑螂簡直是家常便飯。為了在監獄里活下去，爭奪少得可憐的監獄資源，許多囚犯不得不依附于更有勢力的犯人，因爭奪地盤、食物而發生的斗毆事件常有。即便沒有斗毆，每年也有數百人因心臟驟停、肺結核等疾病死在監獄里，還有許多囚犯因等待多年才等到判決發生抑郁、焦慮、攻擊性等精神疾病，因缺乏營養造成抵抗力嚴重下降更是普遍現象，因為監獄里的醫療極為匱乏，無論大病小病基本都很難得到及時治療。

盡管菲律賓的禁毒政策在國際社會備受爭議，當地許多人權組織更是要求政府改革懲戒體系，但似乎并不起作用。于菲律賓而言，改造一座監獄容易，難的是改變一個時代的社會體系，沒有后者的進步，光明終將難以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