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潔

蔡永潔

1964年出生

1981年入學同濟大學建筑系（學士）

同濟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建筑系系主任、教授

2015年亞洲建筑師協會建筑設計金獎

2013年上海市教學成果二等獎

2013年教育部優秀勘查工程設計獎三等獎

2013年上海市建筑學會第五屆建筑創作獎佳作獎

2010年上海市優秀住宅工程小區設計一等獎

1980年代初的建筑學教育不像今天這樣信息廣闊與國際化。那時，建筑師培養的基本理念是類型教學，通過半學期反復的、高強度的方案設計訓練，讓學生掌握不同空間類型的建筑方案設計特點，這種方法成為影響至今的中國式建筑教育傳統。那時候主要關注的是功能組織和造型，聽上去頗具現代主義的色彩。之后，我在多特蒙德大學又接受了3年別樣的建筑師培養，那里的訓練不求密度,主要包含了兩個為期一年的系統、深入、全面的建筑設計項目，設計工作涵蓋方案、初設和施工圖3個階段以及建筑、結構和設備，保證學生全面掌握建筑設計方法。

一種是類型，一種是方法，兩種截然不同的培養理念與手段構成良好的互補，而同濟始終是我學習和認識建筑的初始點。

當今的中國建筑現象可以用四種基本傾向來概括：一是權力崇尚，二是拜金，三是平庸，四是實驗性。

建筑與權力的緊密關系不只表現在中國，但在中國尤其突出。權力對建筑的影響有兩種方式：一是權力的擁有者對設計的直接干預；二是社會教化，即設計師自覺或不自覺地迎合權力。這類現象涵蓋了幾乎所有的政府行政建筑，但不僅僅是建筑，還包括相關的城市空間（行政廣場），它們基本上采用了宣揚權力的空間語言（軸線、對稱、大尺度等）。這類權力建筑是當今中國最具代表性的標志類建筑，它們永遠占據著城市的重要位置。

在中國城市景觀中擁有另一重要席位的是受資本（金錢）驅使、表達物質崇拜的類型，這主要表現在城市中新建的大量商業性建筑設施以及企業辦公樓。它們有兩種特點：一是用特殊的建筑形象展示企業的財力，形成標志；或者通過各種造型手段直接吸引人參與商業或金融活動。這類建筑是這個極端物質主義時代的寫照。權力和拜金這兩種現象在今天城市建設中扮演重要角色，常常成為建設的推動力，但數量并不多，它們的形成離不開參與者、特別是建筑師的努力營造。

與之相比，第三種現象是普遍的平庸，它們在當今中國建成環境中占最大部分，由建筑師設計或抄襲完成。其方法主要是復制，復制自己的，也復制別人的；結果是，大量的實踐并未引向創造，而是平庸。這類平庸的建筑主要出現在住宅與辦公建筑領域，一般還受到開發商以及使用者的青睞。我們這一代建筑師有著令全世界人羨慕的實踐機會，但我們卻令人驚訝地揮霍著這些千載難逢的機會。

第4種值得欣慰、并也顯然引起國際學術界共鳴的現象，就是新一代中國建筑師的實驗性探索，他們的努力以一種對前面描述的三種現象的批判為基本特點，試圖討論一種建筑發展的中國話語，這往往是與自身的文化傳統相關聯的，也時常包含了對建筑本體問題的關注。但這類實驗一般都在回避一個當今中國社會發展無法回避的問題，就是城市化。自覺或不自覺地，這類建筑一般只關注建筑物自身的問題，忘卻了正在進行的一場更大的革命，獨善其身的特點比較明顯，缺少對建筑與城市關系的討論。

上述4種現象產生的原因應該在中國人所理解的建筑學概念中去尋找。中國建筑健康發展的課題不是簡單的創新問題，它面臨的挑戰十分巨大。首先，中國的建筑學還必須補課。在中國，建筑學的全面發展是在改革開放以后，只有不到40年的歷史，它基本照搬西方的體系，放棄了“營造“傳統。但對于西方思想的引入，我們至今尚無足夠的時間消化，視角也比較片面。可以說，當今中國的建筑學貌似源自西方的現代建筑，但又明顯缺少現代主義的洗禮，當時就先天不足，而今天過量的信息又導致營養過剩，很難健康發展。其次，中國的建筑必須在創新與文化傳承之間前行。不管是對西方建筑思想的借鑒，還是關于自身傳統的思考,擺脫膚淺的形式語言的困擾將是中國建筑師必須跨越的一道不小的障礙。相信中國更年輕的一代有自信和能力重新面對自己的傳統，同時引入西方建筑學中的科學元素（力學、材料學），二者結合來解決這個問題。最后，中國社會不斷走向開放的這一事實要求今天的建筑必須積極支持城市的開放，當今的建筑是城市的建筑，建筑應該融入城市，并成為解決城市發展問題的鑰匙；我們不可能像100年前的霍華德或賴特一樣逃避城市。難題是，中國城市與建筑的傳統是內向發展的，與今天的社會學相悖。答案也許是，面對開放城市的新建筑就必須以一種新的姿態出現，它應該是傳統與傳統批判的統一體，這種辯證的思考在文化批判的同時，將建筑引向一種中國式的創造。□

CAI Yongjie

1《城市廣場》

2 青島第二實驗中學庭院

3 汶川地震紀念館鳥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