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進中小會計師事務所發展　更好服務大眾創業萬眾創新

陳毓圭

行業建設與發展

促進中小會計師事務所發展更好服務大眾創業萬眾創新

陳毓圭

中小會計師事務所是我國注冊會計師行業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大型會計師事務所互為補充，在服務國家建設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近年來，按照做精做專的要求，中小會計師事務所發展取得了明顯進步。隨著經濟轉型升級，推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中小會計師事務所面臨新的機遇和新的要求。如何順應新形勢，加快推進中小會計師事務所發展，是注冊會計師行業面臨的一項重要任務。

一、中小會計師事務所在服務國家建設中的重要作用

什么樣的會計師事務所是中小會計師事務所？目前，國際上并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從規模來看，在發達市場中，中小會計師事務所（以下簡稱“中小事務所”）不一定很小，而在欠發達市場，大型會計師事務所（以下簡稱“大型事務所”）也不一定很大。可見，中小事務所是一個相對的概念，不能僅僅從規模上看。

我們認為，除考慮事務所規模外，界定中小事務所，應當主要從事務所的服務對象和客戶范圍等方面進行考慮。也就是說，服務于大型客戶、全國客戶的事務所，可以稱為大型事務所，服務于中小型客戶、區域客戶的，可以稱為中小事務所。

中小事務所很重要。國際會計師聯合會中小會計師事務所委員會認為，中小事務所是會計行業至關重要的組成部分：它們從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會計服務，擁有大多數的執業會計師，能夠為中小企業提供一系列高質量的專業服務，包括審計、鑒證和各種咨詢服務，已經成為中小企業值得信賴的長期業務合作伙伴。

中小事務所構成注冊會計師行業的主體。無論是發達市場，還是新興市場，從事務所數量、執業會計師數量、客戶數量來看，中小事務所都占絕大多數。截至2015年12月31日，全國共有會計師事務所8374家，其中總所7373家，分所1001家，從2015年會計師事務所綜合排名來看，前百家會計師事務所中，服務于全國客戶的，在二十家左右。

正如中小企業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不可替代一樣，中小事務所十分重要。在我國，占全國企業總數99%的中小企業，提供了85%以上的城鎮就業崗位，創造了75%以上的技術創新成果，貢獻了60%以上的GDP和50%以上的稅收，已經成為我國國民經濟的“半邊天”。與大型事務所相比，中小事務所能夠更好地貼近、適應中小企業的服務需求。中小企業的需求千差萬別，中小事務所可以憑借其規模小、組織安排靈活的優勢，適時對業務進行調整，為中小企業“量身定制”多種形式的專業服務，這往往是大型事務所不愿顧及和難以顧及的；中小事務所在地理位置上與客戶較近，也有助于其更好地把握客戶的需求。

二、我國中小事務所的發展及當前面臨的主要問題

中注協一直高度重視中小事務所的發展。2005年，注冊會計師行業開始實施做強做大戰略，其中，在推動大型事務所做強做大的同時，將中小事務所做精做專作為該戰略的重要目標和任務。近年來，為推動和指導中小事務所做精做專，中注協從方向指引、業務拓展、政策扶持、人才培養、技術支持、宣傳推廣等方面出臺了一系列政策和指引，并協同地方注協開展工作。行業新業務拓展戰略的實施，進一步展示了中小事務所做精做專的潛力和優勢。

從行業推進指導方面來說，我們主要做了以下工作。

一是積極引導中小事務所做精做專。2008年12月，中注協發布《關于規范和發展中小會計師事務所的意見》，闡述了規范和發展中小事務所的必要性，提出了規范和發展中小事務所的總體目標、任務和措施等共計5項、20條。2010年2月，中注協印發了《關于貫徹落實國務院辦公廳轉發財政部關于加快發展我國注冊會計師行業若干意見的實施意見》，其中，在支持和引導事務所做強做大、做精做專方面，提出了11項具體措施，指出要通過研究組建“中小事務所發展委員會”、制定“中小事務所管理實務指南”，加強對中小事務所發展的指導，并在審計程序及電子化審計輔助工具等方面加大對中小事務所執行審計準則的技術支持力度，研究開發中小事務所綜合評價體系，引導中小事務所做好市場定位。

二是鼓勵中小事務所拓展業務領域。2007年，中注協提出鼓勵事務所多元化發展，開發內部控制鑒證、企業估值、稅務鑒證與咨詢、司法會計鑒證、破產清算管理、財務咨詢、管理咨詢、戰略籌劃等業務。2010-2013年，中注協先后發布并修訂《注冊會計師業務指導目錄》，對注冊會計師服務項目進行了全方位梳理，目前，業務指導目錄涵蓋業務項目共計13大類424項，包括鑒證業務279項，相關服務業務145項。從2009年開始，地方注協結合當地實際重點推動開發新業務項目。2013年3月，組織各地認領確定了18類、85項重點推動新業務項目，絕大多數屬于新領域的審計鑒證業務。

三是幫助中小事務所培養業務骨干。2011年12月，中注協印發《中國注冊會計師行業人才發展規劃（2011-2015年）》，提出了五年內培養350名領軍人才、600名具有國際認可度的注冊會計師、5000名新業務領域復合型業務骨干的發展目標，闡述了行業人才建設的八項主要舉措和四項重點工程。2011年以來，中注協圍繞中小事務所做精做專和新業務拓展舉辦多次專題培訓，內容涉及企業并購、稅收法規、內部控制、小企業會計準則等，并在培訓計劃中重點加大對中小事務所的支持力度。

四是支持中小事務所提升業務技能。為了加強對中小事務所執行審計準則的指導，增強審計準則的可操作性，2008年，中注協發布了《小型企業財務報表審計工作底稿編制指南》，并于2013年進行修訂。為指導新業務的承接，中注協先后制定并發布了一系列專項業務指引，包括《醫院財務報表審計指引》、《基金會財務報表審計指引》、《高校財務報表審計指引》等。

在上述政策措施的推動下，中小事務所做精做專取得了初步成果，產生了一批專業特色鮮明、區域品牌響亮的中小事務所。同時，我們也應當看到，中小事務所的發展仍面臨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其中有些問題帶有普遍性。

一是部分事務所的業務集中于鑒證業務，受制度調整的影響比較大。按照2014年新《公司法》的規定，新注冊企業將取消驗資登記。除此之外，隨著工商登記制度的改革，企業年檢制度改為年度報告制度，企業年檢審計不再具有強制性，企業年檢審計、驗資業務市場大幅縮水。從某些中小事務所往年的收入構成來看，驗資業務和年檢審計業務占事務所總收入的比重很高，這些中小事務所面臨生存困難的問題。據統計，2014年，受政策調整影響，福建和江西兩個地區驗資業務收入銳減六至七成。

二是專業能力不足、市場狹窄，面臨生存壓力。中小事務所在面臨生存上的壓力時，往往會迫于無奈在價格和人員安排上退而求其次，造成低價承接業務、犧牲執業質量，形成一個惡性循環。從北京注協2014年執業質量檢查掌握的信息看，100家事務所近3年的收入中，業務收入增長的有45家，基本持平的有42家，直線下降的有11家，基本處于停業狀態的有2家。

三是高素質人才匱乏，影響執業質量。在中小事務所，高端人才往往比較匱乏，執行管理咨詢等高端業務較為困難，無法滿足高端客戶的需求。中小事務所又很難像大型事務所那樣建立人員培訓機制，已有的人才也容易流動到大型事務所或其他行業。

四是內部治理基礎薄弱，規劃執行有待加強。有些中小事務所內部質量控制制度不健全、落實不到位，審計工作底稿總體質量不高，獨立性原則執行不到位，導致執業風險較高。

五是受規模限制，運用信息技術的能力較弱。信息化需要一定的資金、技術和人才支持。中小事務所由于規模小、實力不強、人才匱乏，導致對信息化的認識不足、重視不夠，事務所信息化整體上滯后。

要克服上述種種困難，實現中小事務所的長遠、健康發展，就需要我們充分認識中小事務所的發展規律，認真研究國家政策部署，準確把握新形勢下中小事務所的發展機遇，科學指導推動中小事務所的發展。

三、中小事務所面臨的發展形勢和機遇

黨的十八大提出，要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推進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促進戰略性新興產業健康發展，推動服務業，特別是現代服務業發展壯大。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體要求，同時要求進一步把推進服務業領域有序開放、放寬投資準入作為構建開放型經濟新體制的重要內容。2014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指出，中國經濟正在向形態更高級、分工更復雜、結構更合理的階段演化，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即，經濟發展正從高速增長轉向中高速增長，經濟發展方式正從規模速度型粗放增長轉向質量效率型集約增長，經濟結構正從增量擴能為主轉向調整存量、做優增量并存的深度調整，經濟發展動力正從傳統增長點轉向新的增長點。認識新常態、適應新常態、引領新常態，是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中國經濟發展的大邏輯。李克強總理在2014年夏季達沃斯論壇上，首次提出“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口號，并在2015年政府工作報告中進一步指出，要把“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打造成為推動中國經濟繼續前行的“雙引擎”之一。

面對中國經濟發展的新形勢，中小事務所面臨哪些發展機遇？廣大中小事務所能夠做些什么、應當做些什么呢？

首先，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新形勢下，中小事務所將大有可為。全面深化改革的重點是經濟體制改革，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注冊會計師作為經濟監督體系的制度安排和誠信鏈條上的重要一環，通過對財務信息進行審計鑒證，能夠有效提高會計信息質量，對優化社會資源配置、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具有非常重要的促進和保障作用。全面深化改革中的各項具體措施，也為中小事務所提供了新的業務機會。例如，最近提出的企業注冊制度改革措施，有助于降低市場進入成本，有助于激發市場活力，從局部來看，這可能減少了注冊會計師行業的驗資業務，但對整個國家的發展有利、對提高經濟體系的效率有利，注冊會計師行業要服從大局，堅決支持。在這同時，廣大中小事務所要把業務重點轉移到咨詢業務上來，轉移到根據客戶的特定融資需要開展財務報表審計鑒證業務上來。

其次，中小事務所作為中小企業的合作伙伴，能夠為中小企業的發展和轉型升級提供必要的專業支持。在新常態下，中小企業將成為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源。中央持續推進減政放權、放管結合、優化服務等改革，減免小微企業稅費，建立創投引導基金等，這一系列重大措施，都將有效促進中小企業的發展。此外，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發展新型城鎮化，也將為中小企業發展帶來難得的機遇。中小事務所作為中小企業的合作伙伴，既是企業信息披露的獨立鑒證者，又是企業提升管理效率、加強內部控制的智囊團。從國際經驗看，注冊會計師的職業價值正從經濟鑒證向價值管理轉變，從合規性治理向經營性治理和風險管理轉變。注冊會計師已經成為解決方案的提供者，已經成為全能的專家。在新常態下，中小事務所通過充分發揮其“智庫”作用，能夠促進中小企業加強內部控制規范建設和實施，提升其風險防范能力；能夠就企業實現傳統產業更新、低碳經濟設計、經營戰略調整、管理流程再造、技術可行性分析、成本方案設計等提供措施建議和解決方案，幫助中小企業實現轉型升級。

第三，中小事務所能夠為“大眾創業、萬眾創新”貢獻自己的力量。2015年6月，國務院印發《關于大力推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見》（國發［2015］32號），其中指出，推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就是要通過結構性改革、體制機制創新，消除不利于創業創新發展的各種制度束縛和桎梏，支持各類市場主體不斷開辦新企業、開發新產品、開拓新市場、培育新興產業，形成小企業“鋪天蓋地”、大企業“頂天立地”的發展格局，實現創新驅動發展，打造新引擎、形成新動力。中小企業作為發展的生力軍和創新的重要源泉，推進中小企業發展，讓它們在公平競爭中搏擊壯大，可形成示范效應，推動大眾創業、萬眾創新，也能增添社會活力和發展內生動力，促進經濟穩定增長和民生改善。中小事務所是中小企業值得信賴的業務顧問和合作伙伴，能夠幫助中小企業彌補其人才短缺的困難，尤其是管理人才和財務人才方面的短缺。在服務中小企業發展中，中小事務所必將獲得廣闊的發展空間。

四、進一步推進中小事務所發展的認識

中小事務所的長遠、健康發展，是一個系統工程，不僅需要中小事務所自身的努力，也需要在改善發展環境、協調發展政策、提供技術支持等方面加大工作力度。為此，可以從政府政策、行業支持、事務所自身努力等方面采取措施。

第一，進一步提高對中小企業發展的政策支持。

中小企業是中小事務所的業務合作伙伴和主要服務對象，中小事務所的健康發展，離不開中小企業的健康發展。近年來，中央高度重視中小企業的發展，國務院常務會議多次專題研究扶持小微企業發展的有關工作，取得了顯著的成效，這為中小事務所開發業務、把握發展機會創造了條件。

一是中小企業發展環境進一步優化。兩年多來，國務院取消和下放行政審批537項，在中央層級的投資核準，減少76%。工商登記實行了“先照后證”，前置審批85%改為后置審批；注冊資本由實繳改為認繳，企業年檢改為年報公示，簡政放權取得了明顯成效，有力地激發了市場活力和創造力，優化了中小企業的發展環境。

二是財稅支持力度進一步加大。開展“小微企業創業創新基地城市示范”工作，以城市創業創新基地為載體促進中小微企業發展。繼續深化惠企稅費政策，提高小微企業所得稅、增值稅、營業稅起征標準，降低失業保險、工傷保險和生育保險費率，減免42項行政事業性收費和5項政府性基金，使小微企業負擔明顯減輕。

三是金融支持進一步加強。通過實施定向降準、小微企業再貸款和專項金融債等方式，擴大小微企業信貸資金來源。多措并舉，著力緩解小微企業融資貴的問題。中央財政通過整合資金出資150億元，建立總規模為600億元的國家中小企業發展基金，帶動上千億元社會資本的注入。

四是中小企業進一步轉型升級。大力推進“互聯網+小微企業”，推動小微企業信息化和公共服務網絡化。引導信息化服務商為中小企業開展線上線下培訓和應用推廣活動。搭建“創客中國”服務平臺，舉辦“創客中國”大賽。開展中小企業創新轉型試點工作，推動廣大中小企業轉型升級。

五是中小企業服務體系進一步完善。實施中小企業公共服務平臺網絡建設工程，已培育認定了511個國家中小企業公共服務示范平臺，并實行動態管理。積極推動中小企業管理提升，繼續開展中小企業經營管理領軍人才培訓。

隨著全面深化改革的進一步推進，中央出臺更多支持中小企業發展的政策措施，將為中小事務所的發展提供更多的機遇。

第二，以市場需求為導向，進一步拓展新的業務領域。

全面深化改革的各項部署，對注冊會計師行業提出了巨大的專業服務需求。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政府職能進一步轉變、進一步創新社會管理，將向注冊會計師行業釋放出更多的市場機會。非鑒證類業務將是促進行業收入持續增長的關鍵因素。2014年，非鑒證類業務實現的收入占行業總收入的比重已從五年前的16%提高到30%，對行業總收入的貢獻不斷提高，其中中小事務所貢獻明顯。

大所有大所的優勢，小所有小所的專長，廣大中小事務所應當充分了解、挖掘、培育特定客戶群和特定市場需求，在特定領域針對特定客戶更加深入地拓展新業務。中注協將繼續支持和引導中小事務所做精做專和進一步拓展業務領域，并根據中小事務所的業務開拓需要，提供更多的人才培訓和專業輔導服務。

第三，加強培養，筑牢人才基礎。

事務所的發展，離不開強有力的人才支撐。拓展新業務，開發高端業務，都離不開高端人才的引進和培養。中小事務所要加強人才培養，創造育人、留人、用人的良好機制。穩定而優秀的員工隊伍，是累積經驗、保證質量的保證，也是傳承知識、培育新人的基礎。中注協也將繼續圍繞中小事務所做精做專和拓展新業務對人才的需要，著力加強中小事務所人才培養工作。

第四，積極參加國際網絡，走國際化發展的道路。

加入國際網絡是事務所開展國際合作和實現國際化發展的重要途徑，有助于中國成員所學習國際經驗，利用好國際資源，國際網絡也是歡迎的。這是一個雙贏的合作。我們歡迎更多國際網絡來中國發展成員所，也支持有條件的事務所，包括中小事務所積極參加國際網絡。

第五，重視信息化建設。

信息技術的發展，對傳統的審計技術、審計方法和組織形式都帶來了深遠的影響。信息化并非大型事務所的專利，對中小事務所來說，更是一個難得的發展機遇。通過互聯網，中小事務所可以更便捷地服務客戶，更便捷地承接遠程業務，有效地彌補自身人力資源不足、規模小、客戶少的劣勢。認識到位、措施得當，中小事務所在行業信息化中大有可為。中注協將高度關注中小事務所的信息化建設，讓信息化成果惠及廣大中小事務所。

（本文根據作者2015年10月22日在上海羅瑞貝德國際會計網絡全球年會上的演講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