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嘉安
■[印度]安東尼·德·梅勒 □ 夏殷棕 編譯
沈石溪:人類有獸性,動物有人性
□ 馮嘉安

“動物小說大王”沈石溪認為,人獸同源,動物并沒那么簡單,它們身上流露著人類自以為獨有的靈性;人類也沒那么崇高,他們身上充斥著自以為已經退去的獸性。
一聲清脆的獵槍聲在西雙版納的熱帶雨林里響起,母猴和它懷里的孩子應聲從樹上掉下來。
“快!去看看!”沈石溪跟著經驗豐富的傣族老獵人跑向母猴墜落的草叢。循著血跡,老獵人和沈石溪用槍管撥開茂盛的灌木,看見一只血淋淋的猴子,一手捂著自己中槍的腹部,一手抱著年幼的小猴。
老獵人不敢輕視獵物,一直用獵槍指著猴子,生怕它還有力氣跑掉。就在這一刻,母猴抬起那只捂在腹部的手,撥開老獵人的槍管,然后直搖手。沈石溪說:“它好像在說不要傷害它的孩子。”
母猴的靈性讓他們震驚。老獵人說:“走吧,我們不打了。”他們心有余悸地離開森林,頭腦里回旋著母猴撥開槍管搖手求饒的一幕。
1969年到1986年的17年間,沈石溪在動物王國西雙版納插隊,跟著獵人們出入森林打獵。這段經歷給沈石溪積累了豐富的素材,從1978年創作第一部動物小說《象群遷移的時候》開始,沈石溪寫了幾十部合計500多萬字的動物小說,因此被冠以“動物小說大王”之名。
“當地農民,一方面在打獵,一方面對動物充滿敬畏。他們把牛當作神靈一樣崇拜,如果要殺牛,先舉行儀式,給牛披紅掛彩表示尊敬。他們崇拜動物的生命力,山寨里面的門、家里面最好的柱子,都會用牛的骷髏頭或者大象的腿骨來裝飾。”
在沈石溪的動物小說里,到處都可以看到對生命的敬畏之心。沈石溪覺得,城市人缺少真正跟動物接觸的機會,對動物靈性的一面、智慧的一面了解得比較少。城市人把動物人格化了,愛動物被狹義成愛寵物。
“動物分很多種,例如野生動物、觀賞動物、農產動物、工作動物、伴侶動物等。城市里的人,主要是接觸伴侶動物,它們的主要作用就是陪伴人類,慰藉人類的孤獨。寵物實際上是異化了的動物,例如寵物狗已經失去了很多狗的功能,不可能在野外生存。它們是通過對人類取媚邀寵、阿諛討好的奴性來生存的,這也是人類希望寵物表現出來的特性,城市人不可能像深山老林里的人們那樣,對動物充滿敬畏。”
“一對對斑羚凌空躍起,在山澗上空畫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繚亂的弧線。每一只年輕斑羚的成功飛渡,都意味著有一只老年斑羚摔得粉身碎骨。山澗上空,和那道彩虹平行,又架起了一座橋,那是一座用死亡做橋墩架設起來的橋。沒有擁擠,沒有爭奪,秩序井然,快速飛渡。”
初中的學生在課本里讀到沈石溪這篇《斑羚飛渡》時,會好奇:斑羚是否真的這樣踩著同伴作“墊腳石”,就能跳過山澗?語文老師在忙著幫學生摘錄好詞好句和提煉中心思想,他們也許很難想象,沈石溪跟著獵人上山打斑羚的時候,內心的矛盾和掙扎。
“獵人上山打獵,最喜歡打斑羚。因為斑羚肉很美味,它們也不具備反抗能力,而且它們成群出現,打起來收獲很大。”農閑的時候,西雙版納的獵人就會召集起來,幾十人一起上山打斑羚。每當發現獵物,獵人和獵狗會把斑羚團團圍住,逐一開槍屠殺,直至趕盡殺絕。
沈石溪親眼見識過斑羚的跳躍能力,輕松一跳就是好幾米。也親眼看過,如同《斑羚飛渡》中所描寫的,跳不過懸崖的小斑羚,踩著老斑羚的背跳過去。沈石溪說:“寫這篇小說時,我有一種感覺:弱小的生命生存得很艱難,它們需要像傳遞火炬一樣,一代代傳下去,永遠不要熄滅。我希望能借此喚醒人類的良知,不要再屠殺這些動物。”
如今沈石溪成為暢銷書作家,賣得最好的《狼王夢》銷量更突破400萬冊,當中不少讀者是中小學生。63歲的沈石溪現在常常走進中小學校園,給孩子講動物的故事。
“我到很多地方講課,都重復這樣一個觀點:現在的家長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所以花很多的錢,讓小孩到最好的學校讀書,讓他們周六日讀各種各樣的培訓班。我認為除此以外,還應該花少量的錢,讓孩子從小飼養一兩種動物。飼養動物要喂食,要清掃,要傾注愛心,這是一種很直觀的生命教育,讓孩子學到責任心和愛心。也讓孩子在對比中知道人類在大自然中的位置。”
在沈石溪看來,動物小說之所以比其他類型的小說更有吸引力,“是因為這個題材最容易刺破人類文化的外殼、禮儀的粉飾、道德的束縛和文明社會種種虛偽的表象,可以毫無遮掩地直接表現丑陋與美麗融于一體的原生態的生命”。
沈石溪覺得,很多動物的行為,其實跟人類是一樣的。
“例如人類有領土意識,一個國家的領土神圣不可侵犯。實際上很多動物也會有領土意識,領土對動物來說就是生存圈,沒有了領土就不能生存。像有些豹子跑到其他豹子的領地,肯定會發生強烈沖突,甚至生死搏殺,它們誓死保護自己的領地。人類的國家之間會有界碑,把領地標示起來;動物也會用毛發、排泄物等作為領地的界碑。”
在家庭問題上,很多動物會有團體意識、家庭責任感。“有些很弱小的鳥,平時看到人躲都躲不及,但發現有人進入它們居住的區域,就會主動攻擊人。有經驗的獵人會提醒我們:‘這條路肯定有它們的窩,為了保護后代,它們才會這么主動攻擊人。’這就是動物界里護幼的本能。”
與其說沈石溪筆下的動物被擬人化,倒不如說,從動物進化而來的人,身上還是帶著動物性的影子。沈石溪認為:“人的行為,有些來自社會的倫理和道德,有些則來自生物的基因和本能。”
現在一些企業也在管理上“擬動物化”,把“狼文化”引入企業管理就是一個例子。沈石溪說:“狼有很強的團隊精神,企業為了彰顯凝聚力,要求員工擁有狼的精神。狼是一種中型猛獸,一只狼可以對付一只兔子,但對付稍微大一點的羊已經很吃力,更不用說對付牛之類的大型草食動物。生存形態決定行為,所以狼必須以群體形式互相配合、團結協作,這樣才能獵殺大型的動物。但狼是很復雜的動物,除了團隊精神以外,也有爾虞我詐、兇殘成性的一面,所以不能過分宣揚狼文化。”
動物并沒有那么簡單,它們身上流露著人類自以為自己才有的靈性;人類也沒有那么崇高,他們身上也充斥著自以為已經退去的獸性。沈石溪是個作家,不是動物行為學家,他寫動物實質上是在反觀人類。
(摘自《新周刊》2016年第11期)
把雞放入桶中
■[印度]安東尼·德·梅勒 □ 夏殷棕 編譯
傍晚時分,約翰和瑪麗亞走在鄉村小路上往家趕。
“我特別害怕,約翰。”瑪麗亞說。
“你害怕什么呢?”約翰問。
“我害怕你會吻我。”
“你看我兩只手都提著桶,而且每只胳膊下還都夾著一只雞,怎么好吻你?”約翰說。
“我擔心你會把雞放到桶里,然后吻我。”
其實更多的時候,別人對我們所做的事情,往往是我們要求別人對我們做的。
咋找個這樣的
今天頭一回帶女朋友見家長:“媽,這是我女朋友。”
我媽打量了女朋友一眼說:“你咋找個這樣的?”女朋友瞬間臉色就變了。我趕緊打圓場:“媽,她是我女朋友,說話客氣點,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沒想到,我媽拉過女朋友說:“閨女,你這么漂亮,你咋找個這樣的?”

一哥們跟媳婦離婚了,媳婦給了他一張字條,上面寫著:145×154÷DR。這哥們花費了幾年的時間,才整明白意思原來是:一事無成一無是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