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果小日子

李艷

前天逢集，上街路過水果攤時，見老板眼巴巴瞅著我。無聲的邀請，我讀得懂，但很長一段時間，不去光顧了，今天，依然走過路過，不打算停留。

事實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之后，家中小院里的果樹，已可以陸續自給自足。

都說“櫻桃好吃樹難栽”，其實樹也好栽，挖個坑埋上土，百分百的成活率。“難”的是滿樹櫻桃，最后卻吃不到嘴里。

待櫻桃結得密密匝匝，讓人心中喜不自禁時，成群結隊的鳥兒便趕來，此起彼落。滿枝椏的青櫻桃，三兩天之內，只剩零落滿地的白種粒。

年年如是，盛怒之下，與鳥較真，我揮起砍刀，將櫻桃樹的兩根枝椏，狠心砍去一根。庸碌半生已過，別無所長，唯愛果樹成癡，看著樹碗口粗的截口，心中的痛，無法言喻。

好在，剩下的那枝依然枝繁葉茂。又多方詢問，終得妙策，那就是用蛇皮袋子，套在枝上，將袋口系緊，直到櫻桃熟得晶瑩剔透。果真今年摘了不下十斤的櫻桃，吃得人唇齒留香，欲罷不能。

這邊櫻桃剛罷市，那邊枇杷已染上淡黃色。每天，無數次徜徉在枇杷樹下，只撿最大最黃的果實采摘，剝皮去核，滿嘴果肉醇香甘美。那種享受，花錢也買不來。

高高枝頭，一撮金燦燦可望不可及。一溜小跑回去，把長鉤子拿來，將樹枝卡進鉤子，轉動竹竿擰個兩三圈，樹枝擰斷，果實墜下，掉入懷中。

轉身沒走幾步，突然看到近在眼前的桃樹上，幾只青紅相間的大桃子掛在枝頭，散發著誘人色澤。這是叫日新月異嗎？前幾天還仔細看過它們，青澀生硬，令人望而卻步呢。

不再猶豫，順手把枇杷裝進荷包，走到桃樹下站定，伸出雙手，扒拉開桃葉，撿最紅的那個摘。

豐收的果實，養眼怡心暖胃。將果實洗干凈，再端只板凳出來，坐在玉蘭樹下，悠閑自在地慢慢品嘗。

嘴巴與手忙著，眼睛也不閑，放眼小院，四處梭巡，頗有些“得隴望蜀”的意味。

嗯，杏子也泛黃了，估計再過個把星期，也能熟得汁甜味美。核桃現在才雞蛋黃那么大，估計還得再等一兩個月。

石榴樹則如食雞肋，每年花開數百朵，紅艷如火，煞是美麗。石榴也能結數百個，可惜年復一年，都一個不留地落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最后一只大石榴，也沒能等到最后成熟，心中的挫敗，無以言表。

還好有板栗卡在石榴成熟的檔期，好吃的小嘴還不至于落閑。嗯，板栗吃完，甜柿子也可以削皮進肚，又接上趟了……

春花秋果，天天新鮮滋味，等我將小院中的果實逐一嘗個遍，那樣的小日子，也是似水流年。也就從春天過到了冬天。

（編輯 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