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芳
我與馬師曾同臺演戲
李惠芳

馬師曾在《薛丁山》的劇照
我年輕的時候,有幸與馬師曾同臺演戲,他的音容笑貌,至今還歷歷在目。
1942年深秋,馬師曾一行輾轉抵達梧州,在梧州晨鐘劇團(后改名鳳凰劇團)插班演出。隨同馬大哥來梧州的有18人:蘭茵、紅線女、甘燕明、馬師球、馬師荀,以及電影明星張瑛、梅綺等。他們帶來了19個劇目,其中有馬大哥自編、自導、自演的《刁蠻公主》《苦鳳鶯憐》《審死官》《佳偶兵成》《野花香》等。
當年能與馬師曾同臺演出,是我從藝生涯里最感榮幸且難以忘懷的事。在馬大哥的戲里,我演了《苦鳳鶯憐》里的主角之一“馮采鳳”、《審死官》里的重角“珍珍”、《刁蠻公主》里的“大公主”、《野花香》里的“教授夫人”等角色。每排演一出戲,我都得到馬大哥細致入微的指導。當時,馬大哥四十出頭,已是蜚聲海內外的粵劇大老倌,而我只是二十來歲的“小字輩”。最初合作時,我忐忑不安,既喜又憂,喜的是得到與大老倌同臺演戲的機會,憂的是怕自己演出水平低,達不到他的要求,影響戲的質量,有損其好名聲。
事實證明,我的這種擔心是不必要的。馬大哥雖然演藝高超,名聲顯赫,但卻極其平易近人。在我與他合演的幾出戲中,他多數演丑生行當,每個角色都演得惟妙惟肖,令觀眾捧腹開懷,而我當時年輕,在臺上常常忍俊不禁,幾乎要笑場。因此,馬大哥每次開演前都反復叮囑我:“你演的是苦情角色,無論我怎么詼諧,你都絕對不能笑,一笑便‘倒米’(意思是拆臺)了!”但我有時還是無法抑制住自己,只好以水袖遮臉掩飾,馬大哥對我也不過多責難。
馬大哥在藝術上總是一絲不茍。演出《刁蠻公主》一劇時,我飾演“大公主”,在一次上臺前,我穿了綴銀線的藍衫、戴長辮,馬大哥立刻指出其中的不妥,說這是民女打扮,要我穿漢裝,包“大頭”,才不失“公主”身份。他對藝術的嚴謹態度,由此可見一斑。
與馬師曾共事一月余,我自感很有默契,收獲非常大,馬大哥嚴謹認真的戲德,銳意創新的精神,為人師表的風范,給我留下終生難忘的印象,成為我及我的同行在藝術上的表率。
責任編輯:陳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