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明
縱觀整個中國倫理道德的發展歷程和整個中華文化的發展歷程,個人修養的問題一直被當做是一個社會發展的根結性問題。盡管不同的時期對“修己慎獨”有著不同維度的理解,但是在整個空間范圍內,修己慎獨,一直是對人性尊嚴的一種強調,是對建立滿足一切美好的道德倫理要求的一種追尋。
我始終認為,社會是一部機器,無論是政治、經濟、文化、科學技術等等,都是這部機器向前運行所必須的齒輪。各個齒輪互相咬合,又互相產生作用力。社會的快速發展需要這些齒輪的相互磨合,在磨合中產生更大的效率。當零件老化脫落時,我們就要對其進行修復,修復失敗就要更迭換代,尋找更加先進的機器。這樣我們也就不難理解在人類歷史的發展中出現的經濟危機,政治變革,科技革命,社會形態的更迭等問題。
修己慎獨作為重要的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作為中華文化的精華,始終在社會機器的運作中發揮著其不可替代的作用。我們想要實現社會的健康持續發展,實現人類的不斷進步,就應該特別的注意維修與保養這“修己慎獨”的齒輪。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儒家一直將修己養身看作是立身處世,實現人價值的根本。“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大學》)。“知所以修身,則之所以治天下國家矣”(《中庸》)。這些都體現出了修己慎獨在個人成長,社會發展中所發揮的重要作用。
而在當今的社會,隨著經濟的高速發展,社會呈現出一種多元化的趨向,西方價值觀的沖擊,快餐文化的影響,在給我們帶來豐富多彩生活的同時,也使社會處在一個浮躁不安的環境之下。人們的價值觀出現了扭曲,社會的發展出現了病態,道德似乎并不能在一個人的行為動機中產生大的影響。公共場合的不文明行為,政治素養的低下,人情的冷漠以及社會秩序的混亂等現象的出現,都在削弱著道德作為調節社會行為手段的作用。道德作為一種軟性的社會行為規范,不同于有著強硬手段的法律手段,人們在威嚴的法律條令下會去規范自己的行為,而換到軟性的道德約束下,卻往往放松了對自己的要求。
在這里我把修己慎獨當成是一個整體來談,雖然修己與慎獨有所區別,但慎獨是修己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們可以把他們當做一個整體,體現的都是人性的一種修養。從古至今,有無數的圣人君子,在追求修己慎獨的道路上努力前行。例如《后漢書·楊震傳》有這樣的記載:楊震去荊州赴任,道經昌邑。昌邑縣令王密,是楊震當年舉薦上來的,王密為了表示對楊震當年提挈之恩的感謝,“至夜懷金十斤以遺震”。楊震拒絕接受,說“我舉薦你是因為我了解你,你這樣做是太不了解我了。”王密說:“暮夜無知者。”楊震說:“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王密聽了楊震的一番話,“羞愧而出”。后人就把這件事當成“修己慎獨”的典型,流傳下來。
現如今,作為一個社會的人,我們欠缺的或許就是這樣一種精神,不管是集體的不道德行為,還是私人領域內的不道德行為,都是對“修己慎獨”的欠缺。雖然現今的教育對一個人的成長進行了引導與指正,但是作為自律與精神層面的自我的完善,確實由心性而生的。歌德說:“誰不能主宰自己,他就永遠是一個奴隸”。真正強大的人,往往是那些內心自我修養達到較高的境界中的人。相對于文化環境相對純凈的社會來說,現今的復雜文化環境下的修己慎獨就到了一種困境之中,但是我們所看到的,不應該是困境之中的窘迫,而是困境之中修己慎獨的重量。文化環境愈是復雜,修己慎獨愈是難得可貴。作為一種近于完美的理想的個人道德狀態,想要每個人達到這樣一種狀態還是非常的困難。但每個人都應該行走在追求這種理想狀態的主干道上。我們避免不了有人脫離主干道,但是只要越來越多的人愿意走上主干道,這就是一種前行。
雖然道德并沒有準確的定義,在不同的社會歷史時期,道德是隨著社會的規律演進的,但是我們會去區分道德與不道德,當個人能夠用合乎社會發展的規律的標準參與到社會活動共中來,我們說這是道德的行為,當個人做出不合乎社會發展規律的行為來,我們就說這是一種不到的,是修養的不足。作為社會基本單位的個人,修己慎獨也是一種關系整體利益的存在,它不僅僅對個人有極大的幫助,而且對社會有重要的含義。
我們對于修己慎獨的解讀也不能夠只基于對傳統觀念的理解,而是需要把修己慎獨與當代社會的發展結合起來,在與實踐的聯系中形成一種隱性的力量根植于個人理念之中。
在復雜的文化環境之下,外部的因素對個人的影響越來越大,就需要修己慎獨的理念來抵制不良環境因素的影響,當我們將個人的修養放到重要層面,很多問題就會規避在個體之外,人與人的交融也是善與善的結合。
作為個體存在的人,無法從外部因素中獲得根本性的動力,一切行為還是源于個體內在的沖動與決定,當內在的沖動與決定能夠在修己慎獨的作用下達到一種最大的善,不僅是自己的善,也是對別人,對社會的善,這種狀態,就是建立滿足一切美好的道德倫理要求的一種追尋。
最了解你的人是你自己,最能克制你的人也是你自己。
河南大學哲學與公共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