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磊
心理學家告訴我們,某種意義上來講,愛情是個單行街。當你懷揣著熱情前去表白的時候,人家的綠豆小眼沒準正盯著別人。這就像蜜蜂外出打獵:它扛著根毒刺導彈(哦,那蜂毒的威力令人難忘)四處奔走,整天埋首于一簇簇花瓣;那一朵朵花兒,就像一個個未知數擺在面前——哪一朵花兒里有甜蜜的愛情?它其實并不知道,只是亂忙一通。
所謂愛情,其實是個盲目的東西,你相信“一瓢飲”的偉大光榮與正確,就會相信“不是云”的合理性。你再也不可能理會你們村二傻子那一套“拉登說”(拉了燈都一樣),哪怕你的愛一點機會都沒有。
比如說,金岳霖先生就是如此。女神嫁給了梁家的二公子,老金仍然不依不饒,干脆在附近買了房子與人家做鄰居。女神落落大方,每天早晨會打開后窗梳頭。據說,金老師就捧著一顆小鹿亂跳的、脆弱的心臟看美女洗臉,自認為這就是愛情的至高境界。
這故事的不良影響是,直到今天,無數后來者還在感慨金老師那副偉大的剃頭挑子。
三聯書店出過一本《聽楊絳談往事》,其中提到一段初戀。據說,費孝通老先生與楊季康女士青年時代也有過一段交集。按照楊絳老人的說法,她也許是費老的初戀,但費絕不是她的初戀。費先生迷戀才女,尚有一些理智。他沒有像金岳霖那樣,在人家婚后仍選擇獨處,而是另擇良媒,過起了自己美滿的小日子。
鐘書先生去世以后,費老曾拜訪楊絳先生。對此,深受傳統文化洗禮的楊絳先生并不認可。在送費老下樓梯的時候,她旁敲側擊地說:“樓梯不好走,你以后再也不要知難而上了。”就這樣謝絕了費老的訪問。
或許是出于朋友間的關心,費老經常讓人送一點東西過去。為此,楊先生請一位后輩作伴登門道謝。費老非常興奮,一番暢談之后準備留飯。楊先生婉言謝絕并匆匆告辭。用旋風式的訪問,“禮貌周全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做一個“普通朋友”的一貫堅持。
以上文字,并非捏造。喜歡讀書或者喜歡八卦的人士,可以買一本《聽楊絳談往事》。作者吳學昭,吳宓教授的女兒,就是陪伴楊先生拜訪費宅的那位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