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殿興
說“上上醫”,得先從“上醫”說起。
據《黃帝內經》載,魏文帝曾這樣問扁鵲:“你們哥兒仨都行醫,誰的醫術最高?”扁鵲立馬兒就答了:“要說醫術高,還是我大哥呀!他預防工作做得好,能讓人不生病,也就是‘治未病。‘上醫非他莫屬。可是,就因為是‘未病,沒有常規的治病過程,大哥反而默默無聞了。我二哥是‘中醫,他能‘治欲病,即得病的初始階段。在鄉里,也算有點兒小名氣。我呢,是‘下醫,只會‘治已病——已成重病、久病的病。對‘已病,我不是動手術,就是下猛藥……救的人一多,一傳十,十傳百,我的名聲便天下揚了。”
這事兒,是寓言還是史實,不知曉。知曉的是,“上醫治未病”一說能成立。但我還知曉,事情搞不得絕對化。譬如,扁鵲說自己是“下醫”,就真的是“下醫”了?既然大哥、二哥能讓人“未病”、能治“欲病”,可為何還會有人重病、久病纏身,讓小弟大顯身手呢?所以,“上醫”、“下醫”的評價凝固不得。“治未病”的大哥,是“上醫”;“治已病”的扁鵲,也是“上醫”。由此推下去,能把防病、治病結合起來的最優醫生,稱之“上上醫”,是必須的。
醫病,通常是對人或對動物而言,但亦可對社會、對官場而言。譬如,那可怕的腐敗病,不就是亟待整治的重病、久病嗎?
一提起治腐,有人公開或私下總唱那“上醫治未病”的調調。其用意、用心,不能說不好。但問題是,由于現實、歷史的原因,腐敗已然超乎想象。此刻亟須的是“上醫”的痛下“猛藥”!黨的十八大以來,正是這一系列“猛藥”,從副國級到村級的貪官,才一嘟嚕、一串串挖將出來;吃喝、送禮、浪費、擺譜風的治理,也才有了實效、顯效……
如此治腐,似是扁鵲自謙的“下醫”,但從國情、從效果看,不能說不是扁鵲夸說的“上醫”。對如此的治腐力度與成效,我們只能拍手、鼓掌。倘不如此,風云突變譬如重蹈蘇東劇變之“前車”,誰敢說是天方夜譚?就在這時候,只一味嚷嚷“上醫”,一再吵吵“治未病”,總想一步到位,怕就有脫離實際、“書生議論”的味道了。
當今治腐的“上上醫”,絕未滿足于“下猛藥”治標、未滿足于“強力反腐”,而是一直把“治未病”、把推進反腐制度化作為根本、長遠大計來考慮。但實現大計的穩妥之策,無疑是“小步走”、“中步走”。近日,中辦印發的《關于防止干部“帶病提拔”的意見》,不就是建立“帶病提拔”問責機制、逐漸扎緊制度籠子、施行“小步走”和“中步走”之策的新體現嗎?
責任編輯:魏曄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