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性又唯美的文學精品讀物
——評《小活佛》

◎楊繼淵

智性又唯美的文學精品讀物
——評《小活佛》

◎楊繼淵

主持人語：最近頒發的“駿馬獎”，何永飛榮獲此獎。他在長詩《茶馬古道記》創作手記中說：“趕馬人在前，我詩在后，由此斷定，趕馬人才是真正的詩人，我只不過是一個復述者罷了。”“上天給我安排的命運，讓我生在茶馬古道上，讓我為茶馬古道而生，茶馬古道的興衰牽動著我生命的暢快與疼痛。”他對自己所要寫作的對象有特殊的情感，有獨特而深刻的見識，因而能夠寫出獲得好評的作品，這是成功的根本。聽一聽他的心聲、感悟，對任何的寫作者都是有幫助的。（蔡毅）

《小活佛》，云南晨光出版社2014年7月出版，由藏族作家丹增本人從其眾多作品中精選出《小活佛》《童年的夢》《生日與哈達》《我的高僧表哥》》《藏狗》等五篇作品組成。《小活佛》作為“七彩云南兒童文學精品書系”是一本智性又唯美的文學精品讀物，它以人類和世界的眼光觀察并描寫雪域高原藏人的生活與心態，講述藏民的日常生活、藏民對佛教的虔誠和對生命的達觀，充分凸顯愛的力量，有助于廣大青少年朋友啟迪心智、開闊視野、豐富想象、塑造美好的心靈，從而增強信心，愛家鄉、愛民族、愛國家，長大后為建設美好家鄉、美麗中國，一起努力。

首先作品形式親民 文學藝術服務于社會和人民大眾，并以形象反映社會生活。一部好的作品，是通過形象給人以藝術的享受和美感教育作用。《小活佛》通過作者赤子之誠，以一種酣暢流利非常富有親和力的敘述，樸實清新的文風，把人們帶進神秘的雪域高原，他的故事變成你的似曾親歷。穿越河谷的馬幫鈴聲、飄香的酥油茶、習誦經文的小活佛，還有怒江邊輾轉了三天三夜的老母親……讀來是那么的熟悉與親切。作家丹增以忠實于自己的思想感受為根本，以生動的記憶、熱烈的情感，用詩一般的語言書寫了半個世紀前西藏神秘往事轉世活佛不尋常的艱難經歷、六百多年前藏傳佛教格魯派創始人宗喀巴大師創造的神奇和六百年后他的法體遭遇的劫難、活佛、馬幫、藏狗、藏族人心中對死的理解……文學藝術不但要創新，更要接地氣。像《小活佛》這類文學精品，在這幾年確實很少出現。馬克思說：“藝術對象創造出懂得藝術和能夠欣賞美的大眾。”今天的社會主義新文學，不僅需要百花齊放，更希望出現像《小活佛》這樣更多具有生活氣息、泥土芳香、接地氣、文風樸實清新、人民大眾喜聞樂見的好作品。

其次作品內容給力 一部好的作品，總是給人以強烈的感染力和感奮的力量。而它又不是用政治家或哲學家的正面論述來完成，而是訴諸于藝術，訴諸于讀者的想象，訴諸于豐富的生活描述。丹增同志在《小活佛》中，就做到了這一點，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在丹增的意識中，宗教既是一種神秘的超驗性現象，也是一種尋常的經驗性現象。他不否認在某些情形下發生的神秘現象，甚至客觀地描述了一些宗教生活中的神跡和奇事。丹增在《生日與哈達》中說：“藏族人是個相信神跡的民族，是個與大自然相依相親，并敬畏自然的民族。世俗萬物，皆具神性，自然界中的一些奇異變化，常常被當做神的恩賜。”《阿媽拉巴的酥油燈》也是一首獻給母愛的贊歌。它所贊美的，是另外一種形態的母愛，一種更高尚、更偉大的母愛。這是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1982年，在當雄縣，部隊的一輛運輸汽車，因為道路結冰和急拐彎而失控，軋死了一個趕著羊群的年輕的藏民。根據交管部門的處理，部隊車輛負全責。肇事士兵劉志立即就被關了起來。但是，死者的家屬，一個藏族老阿媽，不僅拒絕接受賠償金，還跑到監獄看望肇事士兵，到有關部門請求赦免他。她擺脫了狹隘的復仇沖動，以惻隱之心同情軋死自己兒子的肇事者和他的家人。她對前來采訪者說：“我的兒子死了，我不希望再有一個人失去兒子，哪家小孩不是父母的心頭肉。無論什么人痛苦越少越好，痛苦如果一再疊加，精神就要崩潰，一家就要牽連。我的兒子離開了陽世，是他的命到頭了，一棵樹死了，你不能把另一棵樹的根也刨掉吧？我原諒了肇事司機，你們也要寬恕肇事司機。說著說著，她匍匐在地，雙手合十，向我磕頭。”阿媽拉巴對拿著一萬塊錢來賠罪的劉志父親說：“你拿來的錢我一分也不能要，如果是你借來的錢，以后要還債，你還債就等于我在還債，就是我的罪孽。請放心吧，我會幫忙保你兒子出來。我的兒子不在了，你的兒子不能再失去，我已經把他看作是我的兒子了。”愛點燃著愛，“這種大愛，就像黑暗中的一盞酥油燈，既指引了亡靈，也溫暖了千萬人的心”。在這篇文章的最后，作者這樣寫道：“油燈不滅，用慈悲喜舍的光芒，照亮蒼生的友愛與安寧；油燈永明，用互敬利他的光芒，指引并激發人性的品質。一個人的生命是短暫的，只有高尚的道德才能把它流傳到久遠的后世。阿媽拉巴的言行既樸素，又高大，能點亮人間善良和愛的心燈。

《小活佛》全書五篇作品都有感而發，觸景生思，以真實為原型，普度眾生的大慈悲情懷為主要脈絡，賦予人信仰和力量。《小活佛》講述的是江貢活佛十一世轉世靈童阿措如何由一位牧羊少年成長為一位活佛的故事。作者在心平氣和的敘述中，讓讀者看到一顆凡俗之心堅韌頑強地洗除雜念，變為一盞澄澈的明燈，照亮雪域草原，照亮蕓蕓眾生。作者在從容不迫的刻畫中，使讀者看到在一代活佛引領下新一代活佛的茁壯成長，慈悲薪火代代相傳，生生不息。這是作家奉獻給塵世的精神燈火，這燈火不僅照亮了人心，而且照亮了世界。作者以令人驚嘆的藏文化修養和精深的哲思，從寫實的角度切入，卻營造了寓言神話般神秘的氛圍。《童年的夢》以娓娓的敘述、精彩的細節、富有親和力的筆觸，將閱讀者帶進神秘的雪域高原，表現了作者深厚的文化藝術修養和豐富的哲學思維空間。作品呈現出一種獨特的語言韻味、一種精神的貴族之氣。《生日與哈達》以忠實于自己的思想感受為根本，以生動的記憶、熱烈的情感，用詩一般的語言，書寫了從愛母親發展到愛家鄉、愛民族、愛國家、愛蒼生、愛大自然博大的情懷，表現作者憑據哈達一樣圣潔的心，從而形成以仁愛為基礎的一種歷史通觀感。《我的高僧表哥》講述作者與表哥一同進入寺院出家，十年后作者選擇走出寺院，在內地學習，后踏入仕途；而表哥卻毅然選擇了堅守，經歷了十年“文革”的浩劫，自覺擔當起重建寺院的重擔……作品告訴我們：人生沒有源頭，也沒有盡頭，就像萬物在濕潤的泥土里，不知不覺接受陽光，沒有選擇的結出各自的果實；人生也像幅地圖，地圖上有供你選擇的好多條路，但沒有說明你該走哪條路。《藏狗》一文，作家回憶了藏族人生命中的藏獒、獵狗、狼狗、鷹狗、獅子狗、哈巴狗等狗類，通過五六個人與藏狗的真實故事，表現狗類對主人的忠誠、知恩圖報和哈巴狗的狡猾多變、仗勢欺人，以狗的眾生相看待人類，歌頌我們生活中的真善美，同時鞭撻了假惡丑，蘊涵了作家寶貴的人生哲學，作品充滿了作家對于藏狗的近乎圖騰般的敬仰之情。

作品屬性明顯 與其他一些當代少數民族作家作品相比，丹增《小活佛》中的所有作品“文學族別屬性”很明顯。文學是社會生活的反映，作者用富有親和力的敘述，生動和流暢的筆觸，為我們講述了神秘雪域高原的精彩故事，是一代藏人面對人生、面對理想、面對現實生活所必然顯示的那種信念和力量。在很大程度上，《小活佛》帶有強烈而鮮明的地域性和“文學族別屬性”。近年來，在中國提出經濟全球化后，又提出文化全球化，于是文學藝術創造中開始出現了“文學族別屬性”或“文學地域屬性”淡化的作家作品。從中外作家看，大凡經典的作品，都帶著強烈而鮮明的地域性和“文學族別屬性”。土地是文學的母親，沒有哪一個作家所寫的詩歌、散文、小說作品與土地與民族沒有關系。人們評價茅盾文學獎，喜歡的是《白鹿原》《塵埃落定》，究其原因，一是文學性，另一個就是地域性和“文學族別屬性”。一旦沒有了地域性、“文學族別屬性”，少了地域性和“文學族別屬性”，文學性肯定要大打折扣。我想，離開了地母，離開了民族，作家為誰寫作？丹增的《小活佛》，因其獨特的地域特色和鮮明的“文學族別屬性”而形成了自己獨具的風格，對自己的故鄉西藏進行了一次向后的思考和記錄，喚醒了過去的記憶，反映出了一個民族獨一無二的文學地理標識，起到了以文“明”世界的作用。

茶馬古道 鄧邵生

伴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推進，中國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為兒童文學的創作、出版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和無限廣闊的空間。我國現有4億多兒童，擁有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兒童文學市場，兒童文學的閱讀都有著旺盛的需求。丹增同志的《小活佛》從時代的高度、大局的需求來構思，使得他的作品具有一種大氣而高遠的氣象。作品中那些積極、高尚的思想品格，不僅為新時期培育新一代貢獻了營養豐富的精神食糧，還幫助少年兒童注入美的素質，讓閱讀成為美的享受，而且富有深刻的思想教育含義。因此，丹增同志的《小活佛》出版以來，獲得廣大少年兒童的享受和歡迎，在國內外產生了廣泛的影響。因為這部作品把教育性和藝術性完美地統一起來。作品構思新奇大膽，以有趣、親切又深刻的文學表達方式幫助孩子們了解神秘雪域高原藏人的生活。

（作者單位：云南省武定縣文聯）

責任編輯：楊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