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空間掙扎的小龍蝦

木楠

《民主與法制》2016年第10期《江西鴻源案背后》系列報道中，鴻源公司在風雨中飄搖，前途未卜。這個銳意創新的高新技術企業，若是在健康的經濟環境和法治環境的土壤中生根發芽，很可能已是參天大樹，現如今，卻只能做灰色空間中掙扎的小龍蝦，不得不令人扼腕嘆息。

我無意去評判鴻源案的是非曲直，個中內幕不是一個局外人所能明了的，但我知道，在有太多可操作之處的中國，沒有企業特別是民企，能夠纖塵不染。尤其是制造業，更是缺乏法律與道德規范的叢林，同業的山寨，政策的變幻，桌面下的成本，殘酷的經營風險，使得民企不得不化身小龍蝦在淤泥中求生存。誰都希望有完善的金融與法治環境，有穩定理性的長期政策，但現實是，這些只能是夢想。即便是抱有實業夢創新夢的企業家，在走向理想的道路上，也必須學會灰色空間的生存法則。無灰色，不成活，但有了灰色，就成不了根基穩固的參天大樹，逃不過翻云覆雨手。

得到官方支持時，民企是光鮮的盛世白蓮，一旦肉食者變換，瞬間電閃雷鳴，暴雨如注，小龍蝦被沖上岸，不得往生。可笑的是，小龍蝦本是因生于淤泥而沾染了腥氣而污穢，卻被當成一切的元兇，要承擔淤泥的罪過。

何時能徹底清冼覆蓋在小龍蝦身上的臟污，用公正的審判讓它露出真正的面目？若能明確責任，是企業的罪過，就由企業來承擔；非企業之罪，還之以清白。或者能更進一步，深挖根源，滌蕩污穢，幫企業走出灰色空間，則是善莫大焉。畢竟，小龍蝦生命力再頑強，最適宜它生長的，也還是清新的水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