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明清時期車船牙行對維護社會治安的積極作用

劉巧莉

（吉林化工學院 吉林 吉林 132022）

摘要：明清時期的車船牙行負責為客商介紹車船和力工，并對雙方的情況進行詳細登記，這不僅有效遏制了犯罪活動的發生，也有利于在犯罪活動發生時迅速破案，所以他們的存在有利于社會治安的維持。

關鍵詞：明清時期 車船牙行 社會治安

中圖分類號：K24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5349（2016）09-0075-01

牙行，即貿易中介機構，也稱為牙店。明清時期由于商品貿易的發展，牙人牙行大量出現，分工日益細密，其中車船牙行專門負責車船、腳夫的租賃和介紹。他們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犯罪活動的發生，對社會治安的維持有著明顯的積極作用。

明清時期的律法規定商人租賃車船、雇傭腳夫、挑工等力工必須通過牙行，同時亦規定了牙行的準入標準和職責，《大明律》規定：“凡城市鄉村諸色牙行及船埠頭，并選有抵業人戶充應。官給印信簿，附寫各客商船戶住貫姓名、路引字號、貨物數目，每月赴官查照。”清代的做法與明代相同，清政府將“印信文簿”發給車船牙人、牙行，牙人牙行將其經手的客商之姓名、家庭住址、籍貫、來往目的、販貨種類、數量以及為其雇傭的車、船或者腳夫力工等的情況在上面做好登記，并在規定時間由封建官府統一檢查。例如，光緒《清會典事例》記載安徽省“各州縣于茶春時印給茶牙循環號簿，將茶商姓名、籍貫、引茶數目、經由關津、住賣處所，逐一注明”。明清政府之所以有這些規定，是因為他們要向客商征收商稅，不做好記錄就會出現偷稅漏稅的現象。但是客觀上，這種做法對保障客商的生命財產安全是有利的。這些出門經商者，販貨往來于南北，需要攜帶賣貨所得或買貨所需資財，容易惹人覬覦。而且除了少數大商人，中小商人大多孤身上路，并無旅伴或家仆；即使有少量的家仆，在遇到存心作惡的歹徒時往往也無濟于事。因此，如果不能采取一些措施來保障他們的安全，長途貿易必然受到影響。牙人為這些客商做了詳細的登記，一旦這些客商發生意外，身死或者失蹤，其家屬可以從牙人、牙行那里獲得其最后接觸者的名單和住址，按圖索驥，歹人往往就會落網。《杜騙新書》中的《在船騙·買銅物被稍謀死》中記載一事，羅四維出門經商，經久不歸，其家人遍尋不見，于是找到了為他介紹船家的牙行。牙人陳四詳細記載了船家的姓名和家庭住址，在陳四的幫助下，他們找到了該船家，他果然承認了謀殺羅四維的犯罪事實。由此可見，牙人牙行在印信文簿上對雙方情況的記載有利于在案發后找到兇手。同樣，車、船主考慮到這種情況，也就不會輕易作案。

車船牙行埠頭負責給過往客商租賃舟車，雇用人力，中間若有什么差錯，他們也要負連帶責任；而且他們經營日久，對船戶等的情況有較深的了解，所以他們一般都會將熟知的、可靠的車船、力工介紹給客商，以避免給自己找麻煩。這樣，客商通過他們介紹，安全就比較有保障。明代程春宇《士商類要》卷二《船腳總論》：“雇船一事必須投牙計處，訊彼虛實，切忌貪小私雇，此乃為客之第一要務也。”《杜騙新書》十二類，《在船騙·船載家人行李逃》篇，就因為自行找了一船，以至于“船載家人行李逃”，對此，其同選鄉友說，如果要用船，一定要找個車船牙行，由他們代為介紹，這樣艄公的姓名、住址都能查到，才不至出事；如果自己到江上隨便找條船，跟艄公彼此不認識，他是什么人、從哪來的都不知道，就容易出問題。《續西游記》第七十一回，《比丘眾共試禪心靈虛子助等彼岸》中，三藏等欲上靈虛變的舟子的船，牙店的小二跟出來勸他們不要上，說：“看此舟非我地方所有，這兩個舟子又非熟識，莫上他船，多是妖怪誘哄！”雖然現實中妖怪是不會有的，但是奸邪小人到處都是，若是貪圖便宜而自行上船，不知船家是什么人，牙行又沒有登記，出現問題很難追查，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就比較大。尤其這種，連當地的牙行都不認識、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船戶，更有可能意圖不軌，很不安全。一旦發生事故，不但投訴無門，損失也無處追討。因此，各種有關于外出的書中，都在不斷強調這一點，《新刻合并客商一覽醒迷天下水陸路程》：“寫船不可無埠頭，車馬不可無腳頭。無埠頭，小人乘奸為盜，無腳頭，腳子棄貨中途。”《商賈遍覽》卷一：“寫船非近鄰熟識者不可自雇，必由船行立票，……間有歹人窺視亦惡，有根腳熟識，不敢為非。”“雇腳夫也須經熟人介紹，最好有牙保。”牙行的參與，在一定程度上確保了客商的生命財產安全，使他們能夠平安到達目的地。

車船牙行的存在，不僅有利于保護客商的生命財產安全義，對維護社會的穩定、和諧也有很大的積極意義。犯罪事件的發生，不僅對受害人和加害人有極大的影響，對于整個社會風氣也會有影響。一旦發生重大案件，很容易人心惶惶，當時的法制很不健全，刑偵手段又比較落后，處理案件的時候，無辜受累和冤假錯案時有發生，影響非常惡劣。所以，減少這類犯罪對維持良好的社會風氣和社會治安環境是非常重要的。

綜上所述，車船牙行的存在及其對客商、車船主、挑夫、腳夫等情況的詳細記載不僅有效預防了犯罪活動的發生，也使案件發生時有跡可循，方便破案和懲治犯罪，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明清時期的車船牙行在維護社會治安和社會穩定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

責任編輯：孫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