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官員為何鐘愛當“經濟學家”
金融官員下海潮涌,其實不是一兩天了,只是突然間“首席經濟學家”成了新寵。其實,中國金融領域的官員多是理論派,金融監管職位也許并不是適合所有人長久做下去,一些人流動到企業,對于個人,對于企業,對于金融業來說可能是三方受益的事情。
央行官員“下海”又出新案例。
最新的消息是中國人民銀行金融所所長姚余棟將出任大成基金首席經濟學家。
此前,央行原貨政二司處長、青年宏觀經濟學家伍戈離職,出任了華融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和總經理助理。央行金融穩定局金融體制改革處李超出任華泰證券首席宏觀研究員。都是首席,都是宏觀,都是機構,都是能人。
央行金融研究所是央行總行直屬的正局級研究機構,主要從事貨幣政策理論、金融及經濟發展戰略和金融科學的研究,為總行制定貨幣政策提供理論依據和研究資料。顯然,這個部門看似“不起眼”,但卻是央行的智囊核心,大事小情,大小政策,都要由這里先提出研究方案。
離職的姚余棟現年45歲,英國劍橋大學經濟學系研究生畢業,經濟學博士學位。2009年底38歲時加入中國央行,一直從事貨幣政策的研究和制定工作。他于2011年底擔任央行貨幣政策司副司長,2015年1月至今擔任央行金融研究所所長。
央行官員大都是科班出身,姚余棟是國內最早提出“新供給經濟學”理論框架的學者之一。他至今擔任中國新供給經濟學50人論壇副秘書長。顯然,其經濟學水平不容置疑。
“一行三會”中,央行不是個別現象,流失干部的監管部門“接踵而至”。今年6月左右,證監會就批準了包括上市部副主任陸澤峰、行政處罰委副主任張子學等兩名副司局級干部在內的共5名干部離職。據不完全統計,2012年以來已有至少49位“一行三會”官員離職“下海”。
姚余棟將履新的大成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成立于1999年,是中國首批獲準成立的十家基金管理公司之一。有媒體報道,姚余棟履新后薪水頗豐,肯定在百萬以上。

姚余棟
出身名門,熟悉監管,了解政府運作,是首席經濟學家們最大的“資本”。出身名門是要有學術根基,必須是名牌大學,學成進入國際機構,負責對中國或是發展中國家的經濟、金融研究。
稍有一些人做事實務,幾年后,羽翼漸豐,學識見長,經驗豐富,人脈廣博,毅然回國,大都去了監管或是政府部門。然后“歷盡千帆”,回頭登陸,尋得機構內“首席經濟學家”的頭銜,發表市場言論、縱橫捭闔,指點江山。
學有專長,善于溝通,最好有點兒明星效應是首席經學家們“脫穎而出”的法寶,這些首席經濟學家大都有自己的專長,或是在某個研究領域師從、學從、政從某個頂級翹楚,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有些經濟學家專業水平在業內有口皆碑,但是在市場上卻“無人問津”,這樣的人遇到一個懂行的老板或是趕上一個穩定的好時候或許還能“風平浪靜”。
然而一旦市場不好,需要“眼球”,或是公司“志存高遠”,頗想在某個領域或是某個敏感的時點制造點兒“一鳴驚人”,就苦了這些扎根學術、滿腹經綸卻“無以言表”的經濟學家了,如果本身不自帶“光環”,估計在機構內部和市場大環境中,自己都覺得“了然無趣”。
性格沉穩,能伸能屈,做人做事要能八面玲瓏是首席經濟學家們的護身寶典。這宏觀研究部門或是經濟研究部門在機構內部的地位很是尷尬,畢竟這是一個“花錢”的部門,比不得那些動輒賺上幾百、幾千萬的業務部門,也比不得銷售、經營部門,分分鐘干的是賺錢的生意,時間以秒計算。可是這些首席經濟學家坐鎮的研究部門,花錢不少,賺錢不易,干起活來,投入的時間、精力、體力和壓力一點兒也不比投行、資管部門的人差多少,可是得到的的確是“天壤之別”。
既然如此,為何首席經濟學家突然成了“首選”?
首席經濟學家不僅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提供給所聘單位使用,而且還經常活躍在各種經濟金融論壇上,通過媒體把自己的經濟金融觀點和對市場走勢的分析判斷傳播給市場和社會。
在西方發達國家和我國香港特別行政區,許多商業銀行、投資銀行,甚至政府的經濟部門和機構都設有首席經濟學家。
隨著我國金融業制度與國際接軌,近年來大陸地區金融業各領域中具有實力的機構也越來越多的開始設立首席經濟學家崗位。需要的人多,投身的人少,合格的人更好,監管機構的能人們自然成了爭相競爭的香餑餑了。
從體制內到體制外,從官場市場的監管者到企業,市場的被監管者,為了什么?很多人想到是為了錢,除了錢,還有理想。
官員為什么不能有理想呢?在官場很多才華無法施展的,到了企業單位變得容易。體制外多了自由,多了施展為我的空間。在企業做事多了一些接近市場的機會,可以把自己的觀點和理論更好的運用到施展中去。
中國金融領域的官員多是理論派,理論深厚,很多人擁有名牌大學的學位,金融監管類的職位能夠為他們提供平臺,但是并不是適合所有人長久做下去,一些人流動到企業并不是壞事,對于個人,對于企業,對于金融業來說甚至可能是三方受益的事情。
當然,我們也可以提出另外一個問題,如果沒有那么多的薪資待遇,還會有人流動到企業嗎?這就是理論和現實的考量。政府官員也是普通人,也是需要生活,面對理想和現實都會有普通人的煩惱。
逆向思維來說,從高薪企業到官場的有多少?除了國企的常規流動,有多少人是為了理想進入體制內?這或許是值得思考的另一個關鍵。
企業挖角金融人才,一方面看重官員身上的實力,另一方面是背景影響力,是光環。金融機構人才流通到企業,一方面是更大的空間可以施展自己,另一方面是薪資的誘惑。理想和現實是很難分開的。無需指責誰,這是市場經濟的必然。
(《英才》文暉/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