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精明的中國人為何容易被騙
無論在中國還是在國外,中國人為世界最聰明之一民族,似不必多方引證。但最近,國人上當受騙的新聞不絕于耳,看起來中國人都很精明的,打起算盤噼里啪啦,算個小賬脫口而出。這么聰明的人,怎么老容易上當受騙?
中國人的聰明高居全球之冠

有個在中國大地流傳甚廣的段子:世界上每個民族都把自己列入最為聰明的三個民族,配方完全一樣,中國人,猶太人,本民族。而在收集、研究了130個國家的智商測試數據后,英國阿爾斯特大學名譽教授理查德·林恩得出了一個大膽結論:中國人、日本人、朝鮮人擁有全世界最高的智商,平均值為105。
在外國人眼里,中國人的聰明是絕頂的。有個在汽車站附近開賓館的伊朗老板說:我要是能雇一個中國人,就可以少雇三個中東人或少雇六個老墨(墨西哥人)。別的甭說,50塊錢住宿費,加一頓晚飯,中國人張嘴就能說出總數,中東人要拿計算器算十分鐘,要是墨西哥人和白人可能要算半小時,還不見得對。你說,阿拉伯數字,我們阿拉伯人反倒算不過來。
其實,中國人為世界最聰明之一民族,似不必多方引證。能發明麻將牌戲及九龍圈者,大概可稱為聰明的民族。中國留學生每在歐美大學考試,名列前茅,是一明證。或謂此系由于天擇,實非確論,蓋留學者未必出類拔萃之輩,出洋多由家庭關系而已。以中國農工與西方同級者相比,亦不見弱于西方民族。
對于中國人智商高的原因,林恩教授給出了下面的根據:“中國開始引入市場經濟后,經濟便取得了驚人的成績,這是因為中國人的聰明才智被僵化的經濟制度束縛住了,市場經濟解放了中國人的智慧、能量和創造力。相比之下,那些民眾智商較低的國家和地區,盡管一直實行市場經濟,但經濟增長卻很緩慢,甚至完全沒有增長。”
然而,聰明與智慧,原本只有程度之別,而無方向之異。聰明如果用對方向,積累到一定程度,必然上升為智慧。可惜中國人的聰明,與智慧的方向相反,越是聰明,離智慧越遠。
一位阿富汗難民說:在我們語言學校,中國人一考托福就得滿分,連美國人都很難得滿分。沒見過這么會考試的,就跟不是人似的。不光一個人得滿分,所有中國人都能得,就連剛來美國兩天的人都能考滿分。后來聽人說,全是找別的中國人替考的。反正你們長得都差不多,美國人根本辨認不出來。
有個在海關工作的伊拉克人說:你不覺得嗎,美國所有的法規,可以限制各國人,就是對中國人沒用。美國最近不讓大肚子孕婦來美國生孩子,中國人把皮帶一勒,懷孕七個月的肚子頓時就看不出來了,然后挺胸收腹就混進來了。我親眼看見的。我這輩子誰都不服,我就服中國人。
孔子是秦漢以后的中國文化之父,同時也是秦漢以后中國文化的主要設謎者。他對人生六大階段的經典描述,正是中國人逐漸聰明并逐漸放棄的六大階段:“十五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所謂“十五志于學”,就是以意逆志地了解中國文化的一切謎面,先意承志地學習猜謎所需的一切中國式學問,躊躕滿志地揣摩猜謎必備的一切中國式竅門,以此作為猜謎者身份的入門。
所謂“三十而立”,就是志在必得地全身心投入中國式猜謎游戲,這一過程大概需要十年,也只需要十年。因為十年足以讓他意識到,付出降志辱身、失去自我的巨大代價,最后竟然一無所獲。
所謂“四十而不惑”,就是猜謎者對猜破謎底已經心如死灰。四十歲之前他有許多惑,而且自信只要憑借自己的聰明,持之以恒地悟,一定能夠明白。但是一過四十歲,他就明白一切都是瞎折騰,所以再也不悟了。
所謂“五十而知天命”,就是已經明白,中國人的天命就是猜那些根本沒有謎底的啞謎。除了像少數大徹大悟者那樣放棄猜謎并退出“設謎-猜謎”格局,他只有一條路可走:改變自己的角色。
盡管他不大可能從猜謎者變成設謎者,卻很容易成為幫助設謎者增加猜謎難度的入局者。這一角色改變,庶幾等于猜出了中國悶局的謎底。這就是中國式“東方神秘主義”的最高之“知”:不是明白一切的頓悟,而是攪渾一切的胡混。
所謂“六十而耳順”,就是不僅對猜出謎底已經絕望,而且對幫助設謎者增加猜謎難度的熱情也已大減,因為老境已經來臨。他對年輕人所做的任何努力,所猜的錯誤謎底,連反駁、批評、教訓的熱情也完全喪失,一切如風過耳。
所謂“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就是終于明白,中國的設謎者根本沒打算讓任何人猜出謎底,“設謎-猜謎”只是一個中國特色的玩人游戲。任何游戲,哪怕是荒誕的游戲,都需要規矩。
而且越是荒誕的游戲,越是需要荒誕的規矩。作為中國人,只要知道權力為一切設定了規矩,一切都必須按照權力設定的規矩辦,不可質疑規矩是否合理。只要做到這一點,你就可以從心所欲,乃至為所欲為,并且自居聰明絕頂。
中國人雖聰明,但也容易反被聰明誤。任正非在華為引進IBM的管理系統時,希望他的部下能夠無條件地執行,哪怕是“削足適履”,然后說了一句很有名的話,“我最恨聰明人。”任正非自然是聰明人,他之所以說“最恨聰明人”,指的是那些連基本的方法都沒有弄懂,就知道投機取巧的人。
這種人為人處事可謂頭腦靈活,左右逢源。在官場,他們能見風使舵,阿諛逢迎,能言善辯,八面玲瓏,說多做少,照樣吃香;闖蕩商界,他們善于精打細算,投機取巧,甚至不惜違章違法,謀取不義之財,從來不吃虧,即使吃虧也是吃小虧占大便宜;為人處事,不管是在單位和部門,還是在社會上,他們油頭滑腦,游刃有余,表面上和和氣氣,與人為善,是不肯得罪人的“老好人”,但總能占到便宜,甚至為了私利不惜踩著別人的肩膀……
其實,那些被稱為“鬼精”的人,最終的境遇和結局也不會很妙。歷史和現實都證明了這一點。從主觀上講,其自身素質不佳,他們把大量時間和精力用于“耍心眼”,而技能、能力欠缺,不可能在人品、業務上出類拔萃;從客觀上講,你很“鬼”,別人也不是傻瓜,一旦世人皆知你“鬼”,豈不對你敬而遠之,你的“鬼心眼”到哪里去使?所以,“鬼”得成“精”實際上等于不“鬼”。再說,整個經濟社會的發展環境也越來越不容和排斥“鬼精”,因為他們畢竟是不受歡迎的人,他們的存在也不利于社會的文明與和諧。相比之下,還是“傻人”更可敬可貴,容易被稱頌和接受。
再說國外,近年出國的人越來越多,于是聰明絕頂的國人發現了洋人的頭腦簡單,對中國人的聰明更加自豪。其實洋人之所以頭腦簡單,是因為洋人的事情都有合理、透明的規定。
規定頒布之前,經過了充分的民主討論和嚴密的科學論證。規定一旦頒布,就不再輕易改變。但是中國的規矩在頒布之前,未經民主討論和科學論證,大抵不夠合理,頒布者也對其合理性缺乏自信,于是常常稱為“試行草案”,然而“試行”可以正式地“試”很久。這些“試行草案”也不透明,“傳達”的范圍極其有限,知者甚少,所以規矩常常形同虛設,沒人當回事。
由此可見,“傻人”并非真的癡傻弱智,而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時代需要“傻人”,需要弘揚“傻子”精神,繼而推動社會的文明進步。我們相信,隨著歷史的發展和社會文明程度的提高,隨著在商品經濟社會人們越來越重視務實和效益,“傻人”不會老受氣,也不會總倒霉。連古代的“傻人”尚且能遇到好的報答,何況文明高度發達的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