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情緣

鄧三龍

人物表

01李小亮 男 29歲 自然保護區管理站技術員

02謝夢瑤 女 31歲 李小亮大學同學，海歸

03郭麗莎 女 24歲 省城交警，郭文化的女兒

04劉松山 男 38歲 軍轉干部，自然保護區管理站站長

05楊毅紅 女 25歲 自然保護區管理站職工

06余嫂子 女 35歲 丈夫余長順，當地農民

07余長順 男 38歲 余嫂子丈夫，偷獵者，當地農民

08馬局長 男 40歲 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局長

09胡老板 男 55歲 野味餐館老板

10余習波 男 10歲 余長順兒子

11雨鶯 女 5歲 謝夢瑤女兒

12郭文化 男 53歲 劉松山在部隊時的首長，郭麗莎的父親

13紙廠老板 男 50歲 三江源紙廠廠長

14杰文 男 35歲 謝夢瑤丈夫

15群眾演員若干

（續雜志第3期P45頁）

40、閃回

郭麗莎說出真相后的后悔表情。

楊毅紅驚愕。

楊毅紅：“這不可能，他的身板跟鐵打的一樣，再說，現代醫學這樣發達……”

郭麗莎：“毅紅姐，你別著急，也許我講的不準確，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

郭麗莎看到的仍是楊毅紅不停的自言自語。

41、觀測站 夜

劉松山、李小亮、謝夢瑤帶上夜視設備，準備去觀察鳥類棲息的情況，掌握第一手資料。

剛走出觀測站的大門，手機響起，是馬局長的電話：“松山，你在保護站嗎？”

劉松山：“局長，我在濕地觀測站這邊。”

馬局長在電話中說；“餐館違法收購販賣保護動物的偵察工作已經取得初步成果，今天晚上準備對幾個涉案餐館收網。你趕快到森林公安局協助工作。”

劉松山：“好，我馬上去。”

劉松山從脖子上摘下紅外線觀察望遠鏡，交給李小亮。

劉松山：“我剛才接到馬局長通知，必須趕回局里。小亮你把車鑰匙給我，觀測工作交給你們，注意安全。”

劉松山開著車遠去。

李小亮和謝夢瑤目送。

謝夢瑤；“這任務就靠咱倆了，走！”

李小亮：“走。”

倆人走進黑夜。

42、湖堤 餐館 夜

餐館客人較多。

警察和新聞記者進入。

劉松山、馬局長等隨后進入。

記者采訪一位食客。

記者：“請問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嗎？”

食客：“野鴨子，我只知道是野鴨子。”

記者：“你這不是野鴨子，是白額雁，是國家二級保護鳥類！”

胡老板趕忙過來遞煙，被劉松山推開。

劉松山：“胡老板，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收購、販賣野生保護動物是犯法的。”

胡老板：“劉站長，我可沒捕過鳥啊！”

劉松山：“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你不買，人家會去捕？”

胡老板：“我胡某不買，有張三買、李四買，你怎么就揪住我不放呢？”

胡老板見軟的不行，露出兇相。

胡老板：“誰砸我的飯碗，我挖誰的祖墳！”

馬局長：“怎么？違法之后還想抗法嗎？”

兩位公安干警走過來，胡老板立即收起了兇相。

干警拉著胡老板：“走，去你的地下庫房檢查一下。”

胡老板：“我哪有什么地下庫房啊！”

干警：“別懷僥幸心理了，我們事先不偵察清楚，會上你這里來么？”

胡老板只好帶著眾人來到地下倉庫。

地下倉庫有大量紅胸黑雁、白額雁等國家二級保護鳥類及其他野生動物。大家把收繳的鳥類抬出，放到車上。

干警把胡老板扣起帶走。

馬局長被媒體圍著，被迫接受記者們的采訪。

43、荒島夜

一個荒島，蘆葦叢生，有夜鳥棲息。

李小亮和謝夢瑤拿著手電筒在記錄數據。在手電光的照耀下，時不時可以看到一窩一窩的野鴨蛋。

湖水在靜靜地涌動，漁火和喧囂離得很遙遠。

天邊電閃雷鳴，湖區的雨說來就來了。

李小亮拉起謝夢瑤跑進一個路邊的草棚里躲雨。

倆人頭發和衣服都淋濕了。

雨越下越大。

風吹進茅草棚里。謝夢瑤雙手抱在胸前，有點發抖。

李小亮脫下外衣披在謝夢瑤身上，自己則蹦蹦跳跳暖身。

謝夢瑤坐在木板上，將下巴放在膝蓋上。

雨在下，兩人默不作聲。

謝夢瑤首先打破沉默，她望著李小亮。

謝夢瑤：“你怎么從來不問雨鶯她爸的情況，作為同學，你一點都不關心嗎？”

李小亮：“肯定是關心的。”

謝夢瑤：“那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啊！”

李小亮：“如果你想告訴我，我不問你也會告訴我。如果你不想告訴我，我問你也不會告訴我。”

謝夢瑤：“畢業這些年，你變得深刻了。”

李小亮：“男人三十而立，我雖然沒有立起來，但是我內心成熟了許多。我學會了思考，學會了比較，學會了站在別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我更加知道了責任和擔當是一個男人的靈魂。”

謝夢瑤：“是的，責任感是男人的靈魂。”

謝夢瑤像是自言自語。

謝夢瑤：“雨鶯她沒有爸爸了。”

李小亮：“什么？我沒聽明白。”

謝夢瑤：“他叫杰文，是一個美籍華人，信奉天主教，是大象天生的保護者，共同的愛好與追求讓我們走到了一起”。

李小亮側身看著謝夢瑤，認真地聽著。他把隨身帶的手電筒擰亮，照著漆黑的雨夜，增加幾許溫暖。

謝夢瑤：“我們倆人供職在同一個原始生態保護區，那是一個大象的世界。然而，珍貴的象牙成為偷獵者的目標。”

回憶：

一群偷獵者在圍捕一頭大象，大象憤怒地咆哮著。咆哮聲驚動了正在巡邏的杰文，他向發聲處跑去，遠遠看到了偷獵者瞄向大象的槍口。

杰文：“No，don't shoot（不，不要開槍）！”

偷獵者看到了槍口前面出現的杰文后大喊：“Get out（滾開）”！

杰文仍執著地擋在大象前面：“Don't shoot（不要開槍）……”

就在杰文與偷獵者僵持時，大象開始逃跑，偷獵者便迫不及待地開槍，隨著一陣槍聲，杰文應聲倒在了地上。

偷獵者見打到了人，也各自逃走……

閃回：

謝夢瑤：“杰文再沒有醒過來，他永遠躺在了他所保護的那塊土地上。”

謝夢瑤像是述說一個發生在久遠的故事。

李小亮聽得很是傷感：“看來野生動物的保護不僅在中國重要，全世界都任重道遠。”

謝夢瑤：“為了大象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不少人問我杰文這樣到底值不值？”

李小亮沉吟不語。

謝夢瑤“我覺得值！保護大象，讓野生動物與人類和諧共處，是他的理想和志愿。他用生命宣示了人類對待野生動物的文明態度，他用一生踐行了自己的志愿，怎么會不值？”

李小亮：“夢瑤，你來洞庭湖工作，也是因為同樣的志愿吧！”

謝夢瑤：“是啊，生物多樣性關系著我們的未來，沒有了鳥類，沒有了野生動物，人類還能與誰為伴？”

李小亮：“看來，你對這里的鳥兒動了情？”

謝夢瑤：“是啊，通過這段時間對鳥類的觀察，我感到了鳥兒遷徙的不易，呵護好它們，付出多少汗水，都值！”

44、荒島對面 清晨

郭麗莎站在一個水泥墩上，穿著件紅色的上衣。她渾身上下沒有一根干紗。

李小亮發現了站在風中的郭麗莎，滿臉驚愕。

郭麗莎也發現了李小亮和謝夢瑤，她嘴角嚅動。滿臉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李小亮把郭麗莎從水泥墩上扶下來，郭麗莎腳已有些僵硬了。

李小亮：“小麗，你怎么在這？”

郭雨莎趴在李小亮肩上哭了。

郭麗莎：“昨天晚上下大暴雨，我知道你們在野外，怕你們出危險，就找來了。”

郭麗莎手里用雨衣包著一團東西。

李小亮非常感動地說：“看你，有雨衣怎么不穿呢？”

郭麗莎突然醒悟過來，忙打開雨衣，里面是一小瓶白酒，幾包零食。

郭麗莎：“看，給你們補充熱量的。”

李小亮心存感動地看著郭麗莎，一邊用小手巾給郭麗莎擦去臉上的雨水，一邊擰開小瓶白酒，遞給郭麗莎。

李小亮：“你先喝一口暖暖身子。”

郭麗莎又關愛地看著李小亮，說“你們先喝。”

李小亮和謝夢瑤各抿了一小口。

三個人在雨后的早晨，漸漸地走遠。

一輪太陽從湖面冒了出來。

45、自然保護區保護站 白天

劉松山走出辦公樓，看了看天。雨過天晴。

劉松山打開鐵門。

劉松山伸展了一下身體。

楊毅紅走出來，拿起掃把打掃院子。做飯的工人在做早餐。

劉松山：“毅紅，小麗的車怎么不見了？”

楊毅紅：“昨天晚上我們聊天聊得很晚，我還以為她沒起床哩，真的車不見了啊！”

劉松山：“這妹子，可能是去湖邊玩去了吧。昨晚那么大的雨，小亮和小謝他們該沒淋著吧！”

楊毅紅：“他們應該在觀測站休息吧！下雨不會出去的。”

劉松山：“嗯，應該是，一會你給他們打個電話，我昨晚參加突擊檢查去了，也沒顧那么多。”

楊毅紅：“觀測站那邊的電話打不通，我昨晚就打過，可能是大風把線刮斷了。”

劉松山：“還是再跟移動公司打報告吧，得繼續申請在我們這里建基站。否則有手機也沒有用喲！”

楊毅紅：“是啊。”

楊毅紅關切地注視著劉松山，似乎想從他身上發現什么，可劉松山和正常人沒有什么兩樣。

楊毅紅心里犯嘀咕，苦澀地笑了笑。

汽車引擎聲，郭麗莎的車駛進保護站。

郭麗莎下車，頭發還是濕的。

劉松山：“小雨，你干嘛去了，一早頭發弄得濕漉漉的。”

郭麗莎疲憊地搖了搖頭。

郭麗莎：“沒事啊，就是找他們去了。”

劉松山和楊毅紅愕然。

46、保護站辦公室 白天

劉松山辦公桌對面坐著郭麗莎。

劉松山：“你說你那么大雨，跑出去找他們，出了事我怎么向你爸爸交待？”

郭麗莎：“劉叔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還是一名警察呢，這點雨算什么？何況你們不是老說要關心同志嗎？”

劉松山：“我可知道你那點心思，真是。”

郭麗莎：“什么心思？”

劉松山：“你還不是放心不下李小亮？小麗啊，叔叔告訴你，有些東西是不能勉強的，尤其是感情。”

郭麗莎：“我知道，所以你對毅紅姐那么冷淡？”

劉松山：“我的情況站里、局里沒有一個人知道，難道你郭麗莎也不知道？愛不能自私，你說是吧？”

郭麗莎：“都什么年代了，還這死觀念。小劉叔叔，愛不一定是性，真正的愛，是精神上的互相依賴和擁有，這種愛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

劉松山：“少在叔叔面前說這些不現實的東西。沒有夫妻生活可以是愛情，但不會是婚姻，肥皂泡再美麗，它終究有破滅的時候，你別拿柏拉圖那套精神戀愛理論來忽悠叔叔。“

郭麗莎：“劉叔叔……”

劉松山打斷郭麗莎的話。

劉松山：“別多說了，吃完早餐你回長沙吧。”

郭麗莎：“我休年假，特意來做志愿者的。馬局長都已批準了。”

劉松山：“那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呆著，有事我會安排你的。”

郭麗莎嘟起嘴，走了出去。

劉松山望著郭麗莎的背影，搖了搖頭。

47、學校 白天

謝夢瑤在臺上講解有關鳥類保護的知識，郭麗莎幫著展示圖片。

學生和教職工幾百人在聽課。

李小亮抱著雨鶯站在最后面。

李小亮：“雨鶯，今天你放假，叔叔一會和你媽媽，還有那位穿紅衣服的阿姨帶你去岳陽樓玩，好嗎？”

雨鶯：“好，好，我都想媽媽了。”

宣傳課講完，謝夢瑤和校長、老師交流。

李小亮抱著雨鶯走過去。

謝夢瑤發現雨鶯，跑過來。母女倆相見，十分高興。

48、岳陽樓景區 白天

謝夢瑤、李小亮、郭雨莎帶著雨鶯盡情玩耍。

不時可以看到雨鶯在一些景點面前擺出造型，郭麗莎不厭其煩地給雨鶯照著像。隨后，郭麗莎又帶著雨鶯在濕地宣教中心參觀鳥類標本，觀看《我是一只小小鳥》的4D電影。

49、湖邊 白天

劉松山帶著楊毅紅在湖邊檢測水質，不遠處一個背著電打魚工具的小伙子正在湖邊淺水區用電打魚，水面上浮著許多被電打死的小魚，劉松山走過去，示意小伙子上岸。

小伙子用撈魚網匆匆忙忙撈起浮在水面的小魚并走上岸。

劉松山：“你知道電打魚對生態破壞的后果嗎？”

小伙子：“不知道。”

劉松山：“你對水里一放電，幾平方米范圍內的生物全部死亡，這不僅是違法行為，更是對生物物種的滅絕行為呀！你愿意看到自己家鄉的湖泊是一潭沒有魚蝦的死水嗎？”

小伙子：“劉站長，我真是沒想那么多，我再也不電打魚了，再也不電打魚了！”

說完，小伙子快步離開。

望著遠去的小伙子，劉松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