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電視手段表現傳統評彈藝術

□張偉利

如何用電視手段表現傳統評彈藝術

□張偉利

蘇州評彈是吳語地區一種以說為主、說唱結合的舞臺曲藝形式。它產生并流行于蘇州及江、浙、滬一帶，大體可分為三種演出方式，即一人的單擋，兩人的雙擋，三人的三個擋。評話和彈詞均以說唱細膩見長，演出中常穿插一些笑料，妙趣橫生。彈詞用北吳語太湖片的蘇州方言演唱。聲似涓涓溪流，韻如絲綢綿柔，悅耳動聽，富有彈性，令人心曠神怡。上世紀60年代根據評彈曲調編配的《蝶戀花·答李淑一》，通過余紅仙的經典演唱風靡一時，紅遍大江南北。當時無論會不會吳儂軟語，或能記住幾句唱詞，人們都能跟著廣播哼唱幾聲“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足以說明評彈藝術深受人們的喜愛和歡迎。

2013年中國第七屆曲藝“牡丹獎”評比設杭州分賽場，杭州電視臺全程參與了電視節目的錄制，使我有幸欣賞到眾多評彈名家的演唱，充分感受到蘇州評彈藝術的魅力。但是由于評彈藝術是以聽為主，適合廣播錄制，對電視來講缺少看點。從一個專業電視攝像的角度看，蘇州評彈的演出節奏舒緩、形式固定單調，舞美、燈光也簡單樸素。演出服飾大多是男長衫女旗袍，道具僅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外加三弦、琵琶、折扇、手帕以及醒木。演員多以坐著演唱，沒有大的舞臺調度，演員動作幅度不大致使拍攝畫面內動態元素較少，缺乏電視的動感和活力，由此也使得電視畫面往往顯得呆板，造成觀眾的視點單一。那么，如何把這種書場文化搬上屏幕，利用現代的舞美、燈光造型手段，讓電視觀眾在滿足聽覺的前提下，視覺上也不至過于單調？

“說”的細節捕捉

縱觀評彈的演出形式，評話通常一人登臺開講，內容多為金戈鐵馬的歷史演義和叱咤風云的俠義豪杰，而彈詞一般是兩人說唱，上手持三弦，下手抱琵琶，自彈自唱，內容多為兒女情長的小說和民間故事，以及反映平民百姓現實生活的題材。認真觀察不難發現，盡管評彈演員在舞臺上表演時，沒有全身性的運動和較大位移變化，但她（他）們面部神態和表情，以及頭部或手部等局部都有小范圍的動作變化。因此他們無論是說是唱，也都富有一定的動感元素，這些局部動感元素的重視和捕捉，對電視攝像來說十分重要。“說”對演員來講就是表演，說故事情節，講故事內容，演故事中主人公的恩怨情仇。演員進入角色的時候，表情和肢體語言都包含著動態元素。例如當演員演到情至傷心處時，雙眼飽含淚水，欲滴未滴，此時景別可以從演員的小全推到面部特寫。這種形成的鏡頭向前運動，景別由大到小，對觀眾的視覺即是一種限制，也是一種引導，還是一種演員情緒表達的延續。攝像師通過這樣的鏡頭變化，是讓觀眾體會劇情的情景和演員的表演藝術，看到的是演員感情的抒發和真情的流露。對這些細節變化的捕捉和表現，是考驗一個攝像師的技術功力、藝術修養和工作態度的。這還需要攝像師首先要了解評彈演出的風格樣式、藝術特征以及演員的表演個性特點。其次要熟悉劇情和整個演出過程。這樣才能及時捕捉和調動動態元素，讓相對靜止的畫面變得鮮活起來。與歌舞和大型演唱會的錄制不同，在導播與攝像的配合過程中，評彈表演的錄制，則更加需要攝像善于用特寫鏡頭主動捕捉演員表演的細節，隨時準備提供給導播的切換。

“唱”的流暢表現

演員在唱的過程中，雖然唱是為說服務的，就畫面而論，唱更具表現力，也更充滿著動感元素。演員自彈自唱，弦由手動，音由弦發，樂由心生，詞由口出，構成了一個和諧完美的演、奏、唱整體。把這種聲情并茂的畫面元素通過鏡頭呈現給電視觀眾，會讓他們在心靈上產生共鳴，視覺上也更加專注。因此，在表現唱段時，要注重加強畫面外運動元素的調動。與錄制雜技節目不同，在錄制雜技節目時，為了讓觀眾能清楚地看到雜技演員的動作軌跡、各種造型和整體效果，會盡量多地采用固定鏡頭。而拍攝評彈演出時，為了使相對固定的舞臺表演畫面有所變化，要充分利用“唱”的情緒舒展，用外在的動感調動緩解觀眾的視覺疲勞。在旋律與節奏的契口上和段落間可多采用一些小幅的推、拉、搖、移運動鏡頭來改變觀眾的視覺效果，提高視覺畫面的動感和流暢。

“景”的氛圍補充

在忠實地表現被拍攝對象的同時，充分利用舞美、燈光來營造畫面的意境，增強畫面的感染力是舞臺電視錄像的常識。由于評彈演唱的舞美和燈光本身相對單調，因此就更應該注重“無中生有”地對景的利用和表現。通過鏡頭景別的變化實現造型意圖、形成節奏交換、帶來視點變化，滿足觀眾從不同視距、不同視角全面觀看演員的心理要求。例如通過保持拍攝方向不變的活動機位橫向移動，為了增強攝像機在運動過程中所拍攝畫面的動感和平穩，可利用攝像機變焦距鏡頭中視角最廣的那一段鏡頭進行拍攝。隨著鏡頭移動畫面的構圖不斷變化，畫面會產生演員不斷移動不斷變換的藝術效果，讓人產生較強的現場感，同時還有一種伴隨人物進入故事情節的親歷感。同時舞美、燈光在鏡頭中的變幻也烘托了演員的情緒，獲得獨特的造型效果和藝術氣氛。又例如可以采用一、三號機小范圍內移動鏡頭，用以展示演員的服飾、樂器的律動和撥動琴弦的手指等。通過鏡頭的推拉運動，會造成觀眾觀看時視點的轉移和變化，引起觀眾的興趣和注意。

總之，在錄制過程中，利用每個機位的畫面分工和有效配合，通過綜合調度鏡頭的運動形式，根據劇情的發展和演員情緒的變化，保持鏡頭運動的每次轉換力求與演員動作和方向轉換相一致，使畫面外部的變化與畫面內部的變化完美結合，以不斷變換畫面的表現空間和形象內容，把多樣的形式，有秩序地統一在整體的形式美之中，構成一種活躍而流暢、連貫而富有變化的畫面表現形式，就能使評彈演員看似靜止的表演，在屏幕上變成生機勃勃、富有變化的視覺享受。

盡管評彈的演出形式，在電視中需要更多的動態畫面去表現，才能增強觀眾的收看情趣，滿足視覺需求，獲得藝術享受。但是，強調運動鏡頭的應用并不等于對固定鏡頭的棄用。即使是一個短篇的電視評彈節目，也需要成百上千個鏡頭才能完成，它需要包括固定鏡頭的各種鏡頭的完美組合。同時，鏡頭運動必須保證穩定、鏡頭推、拉、搖、移的速度要與音樂節奏相吻合、流暢與連貫；明確鏡頭運動的目的與表現意義，任何無表現價值的鏡頭運動都不應該出現，以免給觀眾造成視覺上的誤導或是紊亂。

（作者單位：杭州電視臺）

本文責編：陳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