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魂

楊志鎳

前言

我寫這部長篇報告文學，寫誕生在湘西南洪江市這方神奇土地上、從一個深山峽谷中走出、被授予“湖南省優秀企業家”的何述金董事長，以及與他息息相關的一系列重要社會經濟事件，最大的精神動力是什么？

不是因為何述金為湖南的工業革命作出了多大的貢獻，不是因為他把中國的人造革技術推向了高峰，也不是因為何述金的頭上頂著全國勞動模范、全國人大代表、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等等光環，而是在追溯何述金的人生歷程中，透過發生在何述金身上那些超越尋常的表象，讓人可以感悟到在他靈魂深處固有的那種“上善若水，避高向下，剛柔相濟，直奔滄?！钡钠犯竦懒x和“鎖定目標，冒著風險，披荊斬棘，奮勇向前”的企業家銳氣和精神。或許，電影《人生》導演吳天明在其《導演闡述》中的一個句群可以詮釋——“你看見深山峽谷中那潺潺流淌的溪流嗎？它雖向往著遼闊的平原和浩瀚的大海，然而卻毫無怨言地沿著大自然開辟的道路蜿蜒著，它是那樣的清澈、純凈，又是那樣的深沉、質樸，即使有時從陡峭的山崖上跌落下來，也只會發出一聲驚愕的呼喊，又很快地重歸平靜……”

企業，其本質上是“一種資源配置的機制”，企業能夠實現整個社會經濟資源的優化配置，降低整個社會的“交易成本”，但這一目標的實現，除了國家的宏觀政策，則需要更多的“從事組織、管理和承擔經營和企業風險的人”，而這些人就是人們心目中的企業家。企業家的核心內容是“創新、冒險、執著和擔當”，這是企業家的精神靈魂。真正的企業家敢為人先，敢于第一個吃螃蟹，他們以發現、實現和創造價值為使命，并且志存高遠，終其一生，追求著偉大的事業。值得一提的是，我國改革開放以來，民營企業異軍突起，風起云涌。據報道，全國工商聯在“2014中國民營經濟大家談活動”中公布數據顯示，2013年中國民營經濟貢獻的GDP總量超過60%，由此可見民營企業家在其中的中流砥柱作用。然而，可以說真正的企業家不是教出來的，而是通過艱難的市場滾爬和艱辛的創業歷程，他們大都歷經坎坷，百折不撓，義無反顧，生生不息，不可多得！本書記錄描述的主人公何述金當在其中。

在世界多極化和經濟全球化的時代，在日趨激烈的綜合國力競爭中，中國人民在黨的十八大精神鼓舞下，唱響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主旋律。企業興則國力興，當今世界，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需要企業家。

楔子

在祖國的歷史長河里，清同治年間有一部長達60多冊的歷史文獻《黔陽縣志》。該文獻的第一冊第5頁這樣記載著：“沅水為離騷香草之區，其源遠，其流清以長，其勢浩瀚而雄于湘楚。唐改龍標為沅州，盡以沅水實始名此。生其間者，類多樸茂，秀杰人士。萬山環水，曲折以迭于湖，五溪靈氣，黔陽特卒，其佳勝焉”。這是古人對湖南省懷化地區老黔陽縣（現新洪江市）物華天寶、人杰地靈的一段描述。數百年來，這一鮮明的歷史記載啟迪著后來的人們去追尋挖掘、弘揚傳播這片熱土上誕生的歷史人物。

這部歷史文獻記載的歷史人物中，有推動歷史前進、揭竿而起的民族首領人物，有影響社會發展、現當代著名的政治、歷史、文化先驅者。然而，本書要向讀者推介的是，老黔陽縣這方風水寶地養育的又一名秀杰人士：新洪江市唯一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待遇，集“全國勞動模范”、“第九屆全國人大代表”、“第五十一屆尤里卡世界發明博覽會金獎獲得者”、“中國企業管理杰出貢獻獎獲得者”、“湖南省優秀企業家”、“湖南省科技興企名人”、“當代湖南杰出經濟人物”等眾多殊榮于一身的遠近聞名的人物。

他的名字叫何述金。

上世紀90年代末期，老黔陽縣曾經傳出過一條震動人心的消息，“安江塑料廠改了制，工人發了財！”“安江塑料廠的工人搭幫何述金發了財！”這消息不脛而走，城鄉上下一度沸沸揚揚。至2000年初的這個時段，這條消息在老黔陽縣40多萬人甚至在500萬人的懷化市一些領域里刻著深深的印記，或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或成為更多改制企業下崗職工的向往。伴隨著“安江塑料廠工人人均分10萬元”的“爆炸性新聞”，“何述金”這個人名與“安江塑料廠”這個廠名連成了一體，見諸當地各種會議、各類媒體、各個場合等各種形式，在老黔陽這塊土地上廣為頌揚，久傳不息。

把“工人人均分10萬”的經濟信息當成“爆炸性新聞”，這一說是否“小題大做”？這需要把時光追溯到上世紀90年代。今非昔比，只要真正了解那個年代黔陽縣的經濟社會背景，此說就毫不夸張了。

90年代末期的老黔陽縣，天災人禍雙管齊下。1996年遭受百年不遇的滅頂洪災，已造成一大批企事業單位傾家蕩產，大傷元氣；1998年原黔陽縣和原洪江市合并成立新的洪江市，縣市合合分分、同床異夢的“政治爭斗”導致了人心散亂，使得人們無法靜下來去發展經濟。至2000年，43萬人的新洪江市，市本級財政收入僅5800萬元，人均財政占有量僅為130余元，全市財政供養人員11179人，其中全額撥款的9652人，差額撥款的1527人，如果按照標準工資發放，全年工資支出應為9805萬元，僅負擔工資一項就入不敷出，缺口之大，令人堪憂。因此，財政供養人員經常“斷糧”，多則連續幾個月沒錢發工資，無奈之下，只好制定出“發檔案工資70%”的工資發放方案以及只算不發的“工資普調”的“打白條”方案。這是建國以來，新洪江市財政最困難的時期，“裸體工資”這個新名詞以及干部工資發“空調”詼諧的戲稱就產生于新洪江市。那幾年，新洪江市的市民對財政的這種窘境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打心眼里同情憐憫工薪族，有類似“抱不平”的打油詩或“四六句”云，“干部好比狗，不發工資到處走；老師好比豬，不發工資也教書”，全市干部職工啼笑皆非。

但是，正是在這個極端困難的時期，老黔陽城鄉上下爆出一條重大消息，“安江塑料廠改制后安置的工人，人平分10萬元”！當時的這一天文數字，讓工薪階層干部職工驚羨不已！羨慕之余，更多人無不敬佩安江塑料廠的領頭人何述金。作者那個時期一直在這個縣政府職能部門工作，聽到這條消息，和所有的干部一樣，無不贊美這位“出類拔萃的企業領軍人物”。

遺憾的是，因“隔行如隔山”，對近在咫尺的安江塑料廠竟“不識廬山真面目”，特別是對安江塑料廠這位杰出的頭面人物竟只聽其聞，卻未曾相識。2003年，我被調入洪江市委宣傳部工作，到“喉舌”部門做了“聲帶”，從事專業性新聞、外宣寫作，于是很想采訪這位已經遠走高飛的“金鳳凰”，但一直沒有采訪的由頭。2005年，洪江市委宣傳部、洪江市總工會領導安排，由我主筆編撰一部宣傳洪江市各級勞動模范的《勞動者之歌》書籍（中短篇報告文學集），但全國勞動模范何述金已在省城長沙發展，因組稿編撰的工作量大，受時間、經費等多種條件限制，未能收集整理其典型事跡，僅將“國家級勞動模范何述金”一行關鍵字眼載于《勞動者之歌》一書首頁——《新中國以來至2005年止原黔陽縣、新洪江市各級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名錄》榜首。

2008年3月的一天，我和部里幾位同事正忙著編輯懷化日報社分配編輯的《懷化日報農村版》，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編輯思路：“志鎳，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有位省城來的客人要見你?！彪娫捠且晃皇蓄I導打過來的。我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急急忙忙去到領導辦公室，領導辦公室果真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乍看上去，客人身材不高卻敦敦實實，知天命之年卻雙眸有神，精干精明。經介紹，我恍然大悟，眼前這位“從省城來的客人”，原來就是久聞其名而未曾相識的原安塑集團董事長何述金先生，是我在《勞動者之歌》一書中記載的全國勞動模范，是我的鏡頭和筆鋒想要尋找的杰出人物。

簡單溝通后，得知客人在長沙又收購了一家破產倒閉的國有中型二級福利企業，400多名下崗職工中有200多名軍殘、社殘人員，重新創辦了名為“湖南新匯制藥”的企業。對此，我打心眼里敬佩！雖相見恨晚卻又備感榮幸，因為同生一塊土，竟不識本土名人，這天終于有幸近距離接觸和友好交流。其實，從這時候開始，我就琢磨著要為老黔陽這位后來的“秀杰人士”寫這部書了。之后的幾年里，我有意識地收集、整理相關素材，還身臨其新公司廣泛接觸員工，深入溝通交流，為寫好這本書采擷了從感性到理性的大量基本信息。

何述金新辦的新匯制藥公司位于長沙市望城經濟開發區腹地，從長沙火車站乘312公交車到汽車西站，轉乘918公交車沿雷鋒大道往望城區方向行駛，約30分鐘車程處，在大道左邊鱗次櫛比的建筑物中，可看見挺拔聳立的一座雄偉的標志性水塔，塔頂鑲嵌著“新匯制藥”四個鮮紅耀眼的大字，此地就是被冠以“長沙市創新型單位”、“長沙市企業技術中心”、“湖南省高新技術企業”多個科技銜頭的我國中南地區集新藥研制、中藥制劑、中藥飲片和生物工程產品生產、銷售為一體的現代化高科技醫藥企業。

大院坐北朝南，北端主樓為新匯制藥股份有限公司科技樓，系新匯制藥辦公處所，新匯制藥營銷中心、高層管理及其內設機構設立于此；大院南端為新森生物大樓，與新匯制藥股份有限公司遙相呼應；院內從北往南依次并行排列著前處理車間（合中藥提取）、中藥飲片車間、固體制劑車間、液體制劑車間及新匯醫藥有限公司。院內綠樹成蔭，碧草茸茸，廣場瓷磚鋪面平整潔凈，房屋建筑錯落有致豪華壯觀，車道縱橫曲里拐彎，時有南來北往的大型運載車輛裝箱卸貨，常見一片繁忙景象。

車間內的精良設備數以百計，國內先進的膠囊劑、顆粒劑、煎膏劑、糖漿劑和口服液等六種劑型六條生產線，中藥提取濃縮、壓片、填充和灌封等先進的生產設備，臺臺銀光閃耀，精密高檔，令人大開眼界，嘆為觀止！尤以那嚴密的流水操作及生產管理規程，那一環扣一環的操作流程，充分展示了現代化企業的風格。用新匯員工的行話說，這叫“GMP -二三四工程”，“是我們老板根據國家GMP要求，自己創造的藥品生產質量管理工程”。這里的每一個員工都能背得一句話，叫做“生產放心藥品，誠對天下蒼生”。車間員工上班需要按自己預留的指紋才會開門。非工作人員不能進車間，記者采訪、部門參觀要通過公司同意，而且進車間要嚴格“搜身”，像登飛機一樣，進去了還有兩次換裝，即使是上級領導來考察、藥監部門來檢查也不能例外。

新匯制藥的營銷中心是管理公司在全國各銷售區域的營銷指揮機構，設有“A6以”業務部、“B6以”業務部、OTC部、基藥部、管理部、督查室、政府事務部、中藥飲片部、亞健康產品部等部門。公司的銷售網絡已遍布全國各地。在營銷中心產品陳列室里，你只要輕輕按一下遙控按鈕，隨著掩飾博物臺架的垂簾徐徐升起，就會影視般地看到65個國藥準字號批文的產品在各個方向的規模陳列，整齊劃一，琳瑯滿目，盡收眼底，其中15個國家基本藥物和常年生產的“猴頭健胃靈片（膠囊）、滋腎健腦液、蛇膽川貝批杷膏和小兒智力糖漿、九味肝泰膠囊”等20多個優質品種被設置在最適合你視覺的位置中，讓你一目了然。產品暢銷湖南、山東、重慶、河北、江西、上海、浙江、江蘇、四川、云南、湖北等除港、澳、臺、藏、疆以外的國內30多個省市自治區。

何述金十分重視技術創新，舍得科研投入。

大院南端新森生物工程大樓投資約4000萬元。在這里，除了創新中心的牌子以外，“長沙市藥用茵絲體工程技術研究中心”、“藥用茵絲體綜合利用湖南省工程實驗室”等幾塊牌子顯得格外耀眼生輝。新公司成立10余年來，他又培養和造就了一支專業性配置好、年齡結構合理、創新意識強、職業道德好的醫藥研發創新團隊，并加快了平臺建設和藥物開發，在“產、學、研”相結合的道路上邁開了新的步伐。公司已獲得多個省、市級科技項目，申請獲得了多個國家授權的發明專利，形成了擁有多個獨家優勢產品聚集的雄厚資源和發展實力，其生物藥物新興產業在中南地區藥品生產經營陣營中嶄露頭角！

走進公司“榮譽室”，這里高雅別致，金碧輝煌。江澤民、朱镕基等國家領導人多次接見何述金的照片使得公司增添了無限光彩；被各級政府以及中國醫藥協會等醫藥行業高端授予的“湖南省誠信百強品牌企業”、“全國制藥行業重合同守信用品牌企業”和“藥品質量百姓放心品牌企業”等數十塊（座）先進單位、優質產品獎牌獎杯，見證著公司的健康成長過程，精彩奪目，亮點紛呈。同時，何述金在10余年的藥品生產經營生涯中，再度實現了人生的自我超越，又增添了“新世紀十年·2010中國制藥工業十大風云人物”、“2011中國十大杰出民營企業家”、“2013當代湖南杰出經濟人物”等譽稱。

中午時辰，新匯制藥的廣場上，數百名身著“新匯制藥”工作服的員工們從那深遽的車間和高大的樓房內歡快地走出，潮水般涌向公司大食堂，一座標準化規模型工廠氣派，一個從三湘四水匯聚而成的大家園氣息，令人刮目相看。工人們喜形于色的精神面貌，特別是那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用手語交流的聾啞員工們，在新匯這個大家園中，揣摩不到他們的孤獨和自卑，感覺到他們沉浸在無聲世界的喜悅中。這就是何述金健康產業的龍頭企業湖南新匯制藥股份有限公司的處所和基地。新匯制藥的前身是湖南省民政廳旗下的一家破產倒閉的國有企業“湖南省湘民制藥廠”，現在正是芝麻開花節節高的時候，重新上崗的員工在這個大家園里有了一席之地，有了安身之處，生活有了著落。

走遍了新匯制藥規范得體的里里外外，看過了新匯制藥現代精良的內部設施，回味著新匯制藥標準高效的運轉流程，我佇立在大院廣場，凝望著藍天白云，那兩面廠旗，烘托和伴隨著鮮紅的國旗，在半空迎風飄揚，特別耀眼的是那鑲嵌在科技大樓屋頂、引領著“新匯制藥”四個大字的標志性廠徽，頓時搶過了我的眼球，把我的思緒定格在那鮮紅色的圓版和那圓版中央規則排列的三條曲線。10余年來，這個標志性廠徽一直屹立在新匯的樓頂見證著新匯的順勢逆境，一直掛在新匯人的胸間，激勵著新匯人自強自尊。

然而，這個標志性廠徽象征著什么，蘊含著新匯創始人怎樣的胸懷和意境？當我試探性問及廠里的員工們，回答都很簡單，“代表三湘大地”，“代表三條江河”，還說“我們老板沒有完整地透露過廠徽的內在含義”。創業者為何在體現自己企業文化精髓的標志性廠徽上設計“圓形色塊”和“三條江河”？我不由地浮想聯翩。

在與何述金的溝通交流中，他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我的工作履歷中有兩件事情很重要，也很有意義，那就是收購了兩家國有破產企業，妥善安置了兩個破產企業的下崗工人，維護了一方安定，為政府分了憂。”于是，我認為新匯廠徽鮮紅的圓形色塊：寓意“撥開迷霧見太陽，為下崗工人開辟鋪滿陽光的路”的理解，或許比較接近創始人的寓意。那么，“三條江河”，三水匯流的態勢，又蘊含著創業者怎樣的意境？

湖南史稱“三湘大地”，雖有不同釋義，但多數認為謂之“瀟湘、蒸湘、沅湘”的簡稱，比較全面地體現了湖南的地理特征?！叭嬷?，潤澤三湘大地”，是大自然的稟賦?！昂问鼋鹗呛现?，無論他當湖南省人大代表，無論他當全國人大代表，無論他當全國勞動模范，湖南是他的發跡土壤，他要報效湖南”，相信這種理解興許接近創始人的意境，但何述金為何要選擇“水”作為自己一家企業的標志性符號？這個答案就留給讀者思考了。

大山深處，貧困農民的兒子，僅有小學四年級全日制學歷，為什么擁有“山溝里飛出的金鳳凰”口碑？他憑借什么使湘西南、使中國人造革行業升起第一顆上市星？他已步入花甲之年，是有著成功建樹的著名企業家，為什么生命不息，創業不止？

這就是何述金。

何述金是怎樣一個人物？他具有怎樣的特質？在他成功的背后，在他人生的旅途中，又有哪些坎坷和糾結？我從立意寫這本書、調研收集資料、正式提煉主題、布局謀篇撰寫，到付梓印刷出版，一路揣摩、一路收獲，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讀懂何述金，精彩寫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