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 夢南飛
沙湖,棲在我眉心的相思淚
寧夏夢南飛
美人的臉,融化在早妝的銅鏡。
沙湖,不時張揚的衣裙帶著裊裊清雅的翠葦飄香,娉婷婀娜,一輪紅日在無邊蘆海深處緩緩西沉……
一縷桃花風溜進沙湖的裙,在她的身上迷了路。
微醉的夜光杯,舉起略帶踉蹌的酒興,背起嬌羞的新娘步入洞房,哪顧得上細聽誰的琵琶在駝峰頻催。
醉臥沙湖那是誰的醉?
今夜,詩歌敞開胸懷朗吟,詩核呼吸著一顆心。
今夜,我要嫁,掀開塵封多年的花花轎子,嫁給一雙好眼睛,嫁給塞上江南好日子。
山,是無聲的呼喚,呼喚著前朝一尊青銅被我碰落青磚的回聲,呼喚著今生泉水無法滌凈我沉重的靈魂。
山,是賀蘭山,一座并不巍峨,卻能抵達我靈魂的高度。
一尊佛,臥在賀蘭山,臥在我詩的內核,只有佛能夠聽懂我心的回音,只有靈魂洗了九九八十一遍才聽得到生命最真實的吶喊。
一朵朵云,吉祥了生命的天空,醉在賀蘭山。
一片片葦子綠了風的翅膀,帶著深深的春意來拜佛。
拜佛,拜的是心外起伏的濤聲,放下的是城市的喧囂,放不下的是躁動不安潛伏的欲望。
佛,臥在一片云朵,云海笑了,笑執迷不悟的前世,笑荒唐不羈的今天,笑醒了頓悟的來生。
佛,睡了,賀蘭山寧靜安詳。
時光慢下來,提一桶沙湖水,月亮睡在竹桶中。
時光慢下來,剝開歲月的心壁,往事穿過西夏王朝的清晨,漫過霧如青紗的時光。
時光慢下來,清晨的小令輕盈地躍進黃昏的長調。
駝鈴悠悠,從清晨走來,穿越了茶馬古道的蒼涼,穿越了黃沙漫漫的浩渺,穿越了大漠深處泉水的徼笑,吟誦著一輪水中淡月的孤獨。
駱駝,沙舟孤獨堅韌的行者,走過了生命的蒼茫。一片并不豐盈的綠洲,是通向生命的春天。
一場雪落在大漠,覆蓋了時光,時光慢下來。
駝鈴悠悠,是時光牽住了駝鈴,還是駝鈴融化了時光?
時光如水,一波波跳躍的夢沉在清徹的湖底。
山是秀美的山,山是一道風景,山臥下去醉了是不該打擾的世界,那里只容下呻吟的詩,只容下一滴露水晶瑩的七彩的夢。
沙湖的水,碧波蕩漾,漾起一簾幽夢,漾起人生變幻多姿的四季。
沙湖的水,煙波浩渺,傍著漫漫黃沙,包容著世間一切是是非非,原諒所有不可原諒的過錯,罪已不是罪,夢已不是夢,洞開了海納百川、上善若水的境界。
一道遠山,蜿蜒在人生長長的階梯,默默守望著春的夢,夏的烈,秋的涼,冬的寂。
秋意纏綿的天空下,一朵野花搖響了我生命的風鈴。
西伯利亞,吹著暖暖的風。
沙湖接天連碧的葦,泊著你飛翔的夢。相遇,相知,相戀,娶妻生子,蘆葦蕩里,藏著我們不意言說的秘密。
一滴鳥鳴,喚醒了一片葦子沉睡的夢,沙湖的春天在我們相戀的日子盛開的富麗,彌漫,縹縹。
遠征,生命的遷徙,人生最崇高的追求。踏破幻境,迎來朝霞,送走晚秋,捧起人生里程輝煌的獎杯。
敢把命運安放在一滴露珠的我,注定是時代的弄潮兒。
遷徙,是我今生的宿命,鳥的遷徙,孵化在你展翅蒼穹的羽翼。
備下月落,備下翠葦,備下鳥鳴,寒霜濃重,不曾打濕我遷徙人生四季的夢。
高梁染紅了秋天,蘆花蕩起了我昨夜的夢。
靜靜的湖,熟透的葦,孕育了我輕盈的夢,嫵媚的蘆花,一朵朵綻開的傘,身輕如蝶把紛紛揚揚的思念灑滿了悸動的天空。
葦的深處,是觸摸不到的生命的高貴。
春,葦睜著迷離不惑的眼。
夏,揚起碧波燦爛的妄想。
秋,激起雁南飛溫暖的夢。
冬,是一個人的孤獨,一個人釣雪的身影。
葦的深處,把蘆花推向生命的極致。
極致是無體,無肉,無呻吟,輕得飄起來,是無法丈量生命的厚度,是明年春天相約,不見不散的誓言。
蘆花飄,飄起來的是我對你望不穿握不住的思念。
花朵,守著一澤湖安睡。湖泊,伴著夕陽輕輕走入我的夢。
金色的夕陽,金色的人生,金色的夢。
沙湖邊我拋下一張網,撈起一湖星光,星光醉在你的心懷,心懷發芽成永不凋謝的平凡,素潔的日子。
當我們老了,日子老成步履蹣跚,夕陽抹紅了黃昏,燦爛了人生最后一個春天的夢。
沙湖,我拋下一張網,捕起了鼓鼓脹脹的意境,捕起了人生不朽的哲理,捕起了春華秋實,捕起了人生寂寞,并不孤寂的意境。
記憶,是一粒粒珍珠,躲躲閃閃,在夢的玉盤。
沙粒,一粒一粒滑進迷霧、彷徨的人生,顆顆粒粒,聚起了我對她的柔,她的蜜。
世界,在一粒沙中,柔軟,滾燙,細膩,狂野。
握不住手中的沙,如同握不住風云變幻的世界。
沙漠,承載著腳印的疲憊,駝鈴絮絮叨叨,講述著如風的往事。
絲履般輕盈的肉欲,潛伏在你起伏不安的夢。
今夜,我從一闕夢躍入另一首夢中,拾回我點點滴滴的記憶。
在沙的夢中,我偷來嬌喘的月色和呻吟的風。
一陣風吹來,我的秋天響起一尾魚的顫音,紛紛揚揚,擾亂了我平滑如鏡的思念。
一尾魚,蕩漾起沙湖的一簾幽夢,一尾魚跳起來,湖心暈開點點星光。
水,抗拒著不流進一幅畫。
一尾魚,愜意,放肆的游在沙湖的一彎碧水,一片翠葦。
一尾魚高貴的身價是成為國宴的一道名菜,酥軟在舌尖,芳香在你的唇齒,潛入綿柔的夢。
一尾魚,燦爛了你的前世今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