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三河職業學院 周躍剛
老城最后的孤獨(外二章)
四川三河職業學院周躍剛
唯一的鏡頭里,青苔長滿老墻,那些生機盎然的綠,終究掩蓋不了歲月的滄桑。從巷頭走到巷尾,老城和我一樣,一言不發。它的沉默寡言已經給我最好的回答。
我是個容易念舊的人。尤其在深夜,老城的咳嗽聲接連不斷,我似乎又聽到雨滴在石板路上的聲音,那一晚,老城失了眠。
懷孕的風說到老城里乘涼,她飽滿的乳房貼在老城的胸口,她還帶了兩把蒲扇,一把給老城,另一把留給自己。可到了分娩的時候,老城卻發著高燒,不管打多少退燒針,也熱度不減一分。
這些年來,老城換掉一根根肋骨,抽調一口口乳汁,直到干癟的乳房,再也無法喂養日漸膨脹的欲望。直到高樓林立,人頭攢動,百放齊放,可你,依然這么孤獨。
直到你的一磚一瓦,都染上現代的顏色;直到你的靈魂和信仰,都在燈火通明的夜生活里,和影子一樣憂傷。
我來過,又走了。老城,當我看到你用瘦骨嶙峋的手在墻上書寫往事和歷史,當我看到你用僅有的兩行熱淚去澆灌青春和志向,當我看到你日以繼夜地堅守最后那一點心愿,當我目睹你在生活的流水線上生產最后的孤獨,那一刻,我多么想成為你的靈魂伴侶,為你努力,也為你堅持。
老城,不忘初心的老城,你是我此生見過的最美好的城!
如果你也愿意,在長江頭,用一首歌的時間,把想念唱完,把燈火唱盡,就請不要在乎我以及我身后的街道、高樓、以及正閃爍發光的燈塔。你在乎越多,心里的石頭便越沉。
如果你也愿意,和我一起暢談理想和未來,雕琢青春和人生。那么,你就不需要喝太多酒,也不需要像遷客騷人般清高,你只要讓自己做回自己,讓信仰照耀前方。
如果你也愿意,手提行李箱,隨我到處流浪,那你一定要在行走的途中,打開緊鎖已久的心扉,讓陽光、雨露以及鳥鳴都走進你的身體,創造另一個美麗的世界。這,或許就是旅行的意義。
如果你也愿意,特立獨行,把追求和憧憬,都當成情人來愛,那么,無論現實如何現實,前行如何艱難,請你一定要不忘初心,真誠而美好,善良而奮進。你就是上帝派來的天使,不僅可以拯救自己,也可以修飾別人的風景。
如果你也愿意,在月光下看光所有的星星,那么,請和我坐在一起,看天河的水如何從你頭上流過,看一臉羞紅的飛蛾,如何對另一只美麗的飛蛾表白。
如果你也愿意,就請忘掉一切煩惱,忘掉走丟的云朵,忘掉欲望的都市,甚至忘掉自己。
到今天,我仍認為生活如水。
認為那些把生活過舊的往事,一并沉淀在水底,就會變成一尾魚的家園。
認為人一旦停下腳步,就會如死水般不堪。
認為走過的那些年,終究也會像流水般,穿過峽谷山巒,淌過美景良辰,最終都會成為天空下一些散發大地味道的空氣。
到今天,才發現流水是一門學問。
把夢想放在低處,此路不通還有它路,總有一條道可以通往大海。
怎么遇見,也就怎么離開,你沒有片刻的停留,就連那些嘩嘩而過的曲調,也把隨緣當成揮手作別的理由。
一滴水,就是一個世界。你從里到外都只是一個旁觀者,不會因流水,變成別人。
到今天,流水依然把故事交給大地經營,以及那些被小三曝光的歲月和戀情。
有時把月亮放在心靈深處,就以為可以把整個世界的月光收入囊中。
有時把春秋冬夏四個美好的季節都當成孩子來疼,就以為所有時令的美都可以為自己獨享。
有時在霧里看花,有時在花里看你。
最后,所有踉蹌的孤獨都穿上夢想的外衣。我分不清誰是誰,誰是你。
就像到今天,你依舊不知流水會流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