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屆中委再添新人

蔡如鵬

值得關注的是，與四年前相比，中央委員會除了清除落馬官員并由排名靠前的中候委遞補外，很多委員的職務也發生了變動。

一些本應由中央委員擔任的要職（比如省市黨政主要領導），已經由“雙非（非中央委員、非中央候補委員）”官員接任。

在剛剛閉幕的六中全會上，除了審議通過了《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條例》兩份重要文件之外，人事變動也是重要議程之一。

據會后公布的會議公報，全會確認了中央政治局之前作出的給予王岷開除黨籍的處分，并遞補中央委員會候補委員趙憲庚、咸輝為中央委員會委員。

值得關注的是，與四年前相比，中央委員會除了清除落馬官員并由排名靠前的中央候補委員遞補外，很多委員的職務也發生了變動。

一些本應由中央委員擔任的要職（比如省市黨政主要領導），已經由“雙非（非中央委員、非中央候補委員）”官員接任。

這些尚不是中央委員會正式成員的要員，以“有關部門負責人”的身份列席了此次會議。分析認為，這些已出任要職的“雙非”官員，在政壇上已嶄露頭角，將是下一屆中央委員的熱門人選。

遞補中委

依照中共黨章規定，中央委員出現空缺時，由中央候補委員按順序依次遞補。此前，由于令計劃、蔣潔敏、李東生、周本順、楊棟梁、楊金山等6名中央委員被開除黨籍，十八屆四中、五中全會已經先后遞補馬建堂、王作安、毛萬春、劉曉凱、陳志榮、金振吉等6名中央候補委員為正式中委。

此次六中全會趙憲庚、咸輝遞補了兩名中央委員的空缺。這兩個空缺是由被開除黨籍的王岷，以及今年8月份病逝的海南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陳志榮留下的。在去年的五中全會上，陳志榮剛剛遞補為中央委員。

除王岷外，因為違紀缺席六中全會的中央委員還有蘇樹林、田修思和黃興國。國家行政學院教授李拓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這三人目前仍處于接受組織調查階段，尚未結案，也沒有被開除黨籍，因此其中央委員職務仍將暫時保留。

（左圖）趙憲庚。（右圖）咸輝。

這在此前已有先例。比如國資委原主任蔣潔敏2013年9月落馬，但同年11月召開十八屆三中全會時，并未撤銷其中央委員職務。直至2014年6月其被開除黨籍，爾后2014年10月四中全會時，才正式確認將其清除出中央委員會，并遞補其他中委。

值得注意的是，蘇樹林落馬時間是2015年10月7日，距今已一年有余，期間十八屆中央委員會已召開了五中、六中兩次全會，均未對他做出最終處理。

另外，全會公報還首次公布了武警部隊原副司令員牛志忠落馬的消息。牛志忠曾長期在陸軍第38集團軍炮兵部隊服役，由炮兵戰士累升至師長。在上世紀90年代大裁軍中，隨部隊整體轉隸武警，后歷任武警機動114師師長、武警西藏自治區總隊總隊長、廣東省總隊總隊長、武警部隊副參謀長。2009年牛志忠升任武警參謀長，跨入副大軍區級高級將領行列，2010年晉升中將。2015年，牛志忠改任武警副司令員。

李拓表示，類似牛志忠這種直接在中央全會披露落馬消息的做法并非首次。2014年十八屆四中全會上，中央委員、原成都軍區副司令員楊金山被開除黨籍。

此次被開除黨籍，令牛志忠成為截至目前在十八大后被查處的武警最高級別將領。此前陸續已有原武警交通指揮部司令員劉占琪、政委王信、副司令員瞿木田、總工程師繆貴榮，以及武警工程大學校長沈濤、武警福建總隊司令員楊海、江蘇省總隊司令員于鐵民等多位武警少將落馬。

在六中全會上遞補為中委的趙憲庚、咸輝，分別是中國工程院副院長和寧夏回族自治區政府主席。

年近63歲的趙憲庚是一位核物理學家，曾長期擔任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院長。該院總部位于大山深處的四川綿陽，是國家唯一計劃單列的核武器研制生產單位，歷史上長期是軍事禁區。“原子彈之父”鄧稼先、“氫彈之父”于敏以及其他“兩彈一星”元勛王淦昌、朱光亞等都曾長期在此工作。

鑒于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的特殊地位，該院院長一直具有較高的政治地位。2007年趙憲庚出任院長后，不僅明確為副部級，還在當年的十七大上被選為中央候補委員。所以，在此次遞補為中委前，趙憲庚已經是連續兩屆中央候補委員了。

由于所從事的領域高度保密，趙憲庚很少公開接受媒體采訪，在普通公眾中知名度也不高。曝光的形象也多為領導座談，較為個性化的一次發言是在某博士后培養的座談會上。

當時他頗有感觸地說，“現在就業壓力非常大，很多博士畢業以后，他首先選擇是找工作，而不是找博士后流動站，當他找到了工作，尤其是找到比較滿意的工作以后，他就不愿意做博士后了。”趙憲庚希望在國家的重大科技專項中設立博士后創新基地，以便提供用武之地。

于今年6月由甘肅調赴寧夏的咸輝，先是擔任自治區政府代主席，后于9月正式轉正。她也是目前省級政府中為數不多的女性“一把手”。

在咸輝之前，中央候補委員中唯一的女性省級“一把手”是劉慧。今年7月，劉慧履新國家民族事務委員會副主任（正部級），其原職務寧夏回族自治區主席由咸輝接任。

值得關注的是，目前在中央委員會中，還有兩名女性候補委員擔任省級政府常務副職。一位是云南省常務副省長李江;另一位是剛卸任南京市委書記，履新江蘇省常務副省長的黃莉新。

“雙非”干部嶄露頭角

通常情況下，中央委員主要來自于黨和國家領導人、中共中央直屬機構主要負責人、國務院組成部門行政首長、各省、自治區、直轄市黨委書記、省長（自治區主席、市長）以及各人民團體主要負責人等。

比如，在十八大選舉產生的新一屆中央委員會中，除了時任江西省委書記蘇榮和四川省省長蔣巨峰因到退休年齡外，其余各省市自治區的黨政主要領導人都當選了中央委員。蘇、蔣二人也很快在第二年的“兩會”上分別出任十二屆全國政協副主席、十二屆全國人大環境與資源保護委員會副主任委員，辭去了江西省委書記和四川省省長的職務。

不過，這四年來由于離職、轉崗或被撤職等原因，不少省市自治區的黨政主要領導都已發生了變動，一些省份甚至出現了“雙非”（非中央委員、非中央候補委員）地方大員。在這次六中全會上，他們雖然不是中央委員會的正式成員，但仍以“有關方面負責同志”的身份列席了會議。

這些“雙非”地方黨政主要領導包括安徽省委書記李錦斌、西藏自治區黨委書記吳英杰、云南省委書記兼省長陳豪、上海市長楊雄、天津代市長王東峰、內蒙古自治區政府主席布小林、江西省長劉奇、海南省長劉賜貴、貴州省長孫志剛、新疆自治區政府主席雪克來提·扎克爾、湖北代省長王曉東、山西代省長樓陽生等。

國家行政學院教授許耀桐在接受《中國新聞周刊》采訪時表示，“雙非”省委書記、省長比以前明顯增多，主要是因為十八大后前所未有的反腐力度，導致24名中央委員會成員落馬，加上一些中央委員會成員因年齡、轉崗、健康等原因造成的。

比如，天津原市委代書記、市長黃興國落馬后，市長一職由市委副書記王東峰接任;又比如海南省長蔣定之因耳疾卸任省長后，由省委副書記劉賜貴接任省長一職。

而更多的則是因為前任到齡，退居二線。比如今年6月底，江西、山西、江蘇三地省委書記同時卸任。按照以往慣例，今年中共要進行省市縣鄉四級黨委換屆，其中省級黨委換屆從今年下半年開始，持續至明年上半年結束。一個原則是，超過63周歲，一般不再提名為省級黨政一把手。因為按規定，省部級黨政一把手65歲就要退居二線，轉崗全國人大或全國政協。

據悉，六中全會閉幕后的一周內，包括安徽、河南、山西等多個省市自治區將召開黨代表大會;超過十個省市自治區已經明確在四季度召開黨代表大會，省級黨委換屆將在六中全會后迎來密集期，為十九大人事布局作出系列鋪墊。

六中全會前，已轉崗全國人大的原省委書記除了上面提到的強衛、王儒林和羅志軍外，還有安徽原省委書記王學軍、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書記王君等人。

王君卸任后留下的空缺，由云南原省委書記李紀恒繼任，而接任李紀恒的陳豪和接任王學軍的李錦斌，都是“雙非”官員。

除此之外，這四年來，不少地方政府“一把手”也發生了變動。比如內蒙古自治區原主席巴特爾調任國家民委主任，新疆維 吾爾自治區原主席白克力出任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兼國家能源局局長，山西原省長李小鵬調任交通運輸部部長，而接替他們的布小林、扎克爾和樓陽生也都是“雙非”官員。

這些黨政“一把手”雖然在中共十八大上沒能進入中央委員會，但分析認為，他們在十八大后在各自崗位上已嶄露頭角，出任了應該由中央委員會成員擔任的要職，這既表明他們的工作受到肯定和賞識，也預示著如果沒有大的意外或年齡問題，他們將是下屆中央委員會的熱門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