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月亮（外三首）

王長江

我的月亮（外三首）

王長江

餐桌久居不大的堂前，漆黑，斑駁

此刻移居庭院，庭院生輝

爺爺就是個魔法師，他總能在特定的時刻

從一層一層油漬漬的紙包里

掏出一些月亮

奶奶，父親，母親，我和姐姐

都曾是見證奇跡者

桂花又開了

許多熟悉的味道

月亮遙遠

星星散落，芝麻粒般發著微光

我獨自舉頭，低頭，獨自

將陳年的月亮

一口

一口

咽下

局勢

山崗連著山崗，那些山路

水田連著水田，那些田埂

村莊連著村莊，那些村道

中間一條河

時間在搬動棋子

那些還在走動的人

越來越空曠了

誰在局外，觀棋不語

花園里

其實就是村子后面的

幾十畝田地

紅花草開紅花，油菜開黃花，芝麻開白花

棉花是最后的云，也經不住風吹雨打去

只有九棵老樟，年年開花，像青樓女子

追著朝代，賣弄記憶

鄰居

兩棵樹，年復一年，接風接雨

兩棵樹上的巢穴，年復一年老去

他們掉到地上的時候，保持同樣距離

只是一個先，一個后

飛回來的鳥，一個先，一個后

都沒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