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愛爾蘭戲劇運動的歷史界定

萬俊

關于愛爾蘭戲劇運動的歷史界定

萬俊

在我國和在愛爾蘭本土，關于“愛爾蘭戲劇運動”這一詞的歷史界定都沒有定說。本文首先肯定了這一說法的科學性，并從發展時間和發展過程的兩個層面上論證了“愛爾蘭戲劇運動”的科學定義和時間界定。

愛爾蘭戲劇運動 歷史界定

Author：Wan jun(JulietteWan),is from Film college,is from ShanghaiUniversity,research on Brit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 Western Drama.

我更愿意用“愛爾蘭戲劇運動”一詞來稱呼19世紀末20世紀初期愛爾蘭戲劇家們的創作活動，而不是用人們常見的“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中的戲劇”一詞取而代之。這里我并不是有意在制造兩個“運動”的概念混亂，而是為了說明在我們常說的“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這一語境之下20世紀初期愛爾蘭民族戲劇發展具有自成一統的獨立性。“愛爾蘭戲劇運動”這一稱謂并非我的杜撰，它首先來自葉芝本人。1923年葉芝獲諾貝爾文學獎時在瑞典皇家學院做了題為《愛爾蘭戲劇運動》的演講。在這篇演講中，葉芝屢次用“愛爾蘭戲劇運動”來稱呼他與格雷戈里夫人、約翰·辛格的一系列戲劇創作和演出活動。西方學者研究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時期的劇作也常常冠之于“愛爾蘭戲劇運動”的說法，例如英國學者J·L·斯泰恩在他著名的理論著作《現代戲劇理論與實踐》中論及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愛爾蘭戲劇時使用的就是“愛爾蘭的戲劇運動”這一稱謂[1]，尤納·埃利斯·弗莫爾（Una Ellis-Fermor）的專著The Irish Dramatic Movement也是用“愛爾蘭戲劇運動”這一稱謂作題。把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時期的戲劇作為一個既隸屬于復興思潮之下、又有其獨立的發生發展以及消亡過程的文學運動，其中原因歸結起來有兩點：

第一，從時間界定的層面上講，愛爾蘭戲劇運動的時間段要比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的時間段要短，且發生要晚。

關于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我國愛爾蘭文學研究專家何樹先生在《從本土走向世界——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研究》一書中給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下了這樣一個定義：

所謂愛爾蘭文藝復興，是指1885年至1940年期間愛爾蘭文化界掀起一場以英-愛作家為主體的文化民族主義運動。[2]

何樹先生贊同大多數西方學者的看法，認為之所以將文藝復興運動的發起時間確定為1885年，是因為在這一年，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的主將葉芝結識了愛爾蘭民族主義運動的領袖約翰·奧利里（John O'Leary,1830-1907）。

美國著名文藝理論家M·H·阿伯拉姆在他的《外國文學詞典》一書中，也給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下了一個時間上的判斷：

凱爾特復興也就是眾所周知的愛爾蘭文學復興。它指的是從大約1885年起到1939年W·B·葉芝（William Butler Yeats,1885-1939)逝世止這段愛爾蘭文學創作時期。葉芝和這一運動的其他領導人的目的是通過追溯愛爾蘭歷史、傳奇、民歌以及地方文學模式來創造一個有特色的民族文學。[3]

把1885年作為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的開始時間是有科學性的。和我們熟知的中世紀之后的歐洲文藝復興運動不同，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具有強烈而鮮明的政治性。它是愛爾蘭民族獨立斗爭的重要組成部分。廣義上講，愛爾蘭的民族獨立并不僅僅指發生在19世紀末期與20世紀頭三十年的一系列政治事件。愛爾蘭人試圖擺脫英國人的統治、在政治上和宗教上要求獨立的斗爭歷史一直可以追溯到12世紀。但是愛爾蘭民族文藝的復興卻是到了19世紀末期以后的事情。具體一點講是在愛爾蘭政治領袖查理·斯圖爾特·帕內爾倒臺之后。帕內爾的倒臺使得愛爾蘭一批知識精英不再通過群眾性的政治活動來謀求自立，“在帕內爾逝世后產生的悲壯的幻滅中，民族事業采取了比單純政治斗爭更為深入的新途徑。”[4]這種非政治的、更高層面的新途徑就是文藝復興運動。因此，文藝復興常常被看作民族獨立斗爭的一部分，是政治斗爭以另一種方式，即文藝的方式延續。可見，愛爾蘭文藝復興從一開始就含有明顯的目的性與工具性。文藝復興實質上是一個解決愛爾蘭社會與政治問題的手段與切入點。最起碼在這一運動發起之時的情況確實如此。

關于民族文學的發展，愛爾蘭民族主義者約翰·奧利里有過一段精辟的論述。他認為：

沒有一種偉大的文學可以脫離它的民族而存在。一個民族如果脫離開了偉大的文學，也就無法確定它的特性。為了擺脫英國在政治和文化上的束縛，愛爾蘭作家必須為發展愛爾蘭獨特的民族想象力創造條件。[5]

在1885年遇到奧利里以前，年輕的詩人葉芝對藝術創作的題材還十分茫然，找不到自己創作的立足點。“正是通過芬尼亞運動老領導人約翰·歐李爾瑞（即約翰·奧利里），我才找到了我的創作主題。”[6]在奧利里的指引下，葉芝開始認準目標，開始把愛爾蘭民族作為自己的創作主題。這一主題貫穿了他許多詩歌與戲劇作品之中，使其成為享譽世界的、具有鮮明的民族風格的作家。可見，奧利里對葉芝的影響完全是“主題對作家的影響”。在1885年以后，葉芝開始有意識地創作愛爾蘭民族主題與民族風格的詩歌，也是在1885年以后，葉芝等具有鮮明民族地域特征的作家陸續出現。所以，1885年就成了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的一個標志性的起始時間。

愛爾蘭文藝復興的成就集中體現在大量具有強烈民族色彩的小說、詩歌以及戲劇的涌現。而戲劇的發展是其中最聲勢浩大、也最具系統性的一個方面。然而愛爾蘭民族戲劇的發展并不是與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在時間上同步，而是1885年以后的事。愛爾蘭文藝復興經過近十年的發展，進入了中期階段，這時才迎來了民族戲劇運動的啟動。也就是說，就發起時間而言，戲劇運動是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項下的后期發展階段。從1885年到1892年葉芝第一部表現愛爾蘭本土題材的戲劇《凱瑟琳伯爵小姐》（The Countess Cathleen,1892）問世，這段時間愛爾蘭基本上沒有本土戲劇劇本與演出的產生。

當然，詩人葉芝對戲劇創作的興趣早已有之。葉芝在創作《凱瑟琳伯爵小姐》之前，還創作了《時光與巫女維雯》和《雕塑之島》兩部詩劇。但這兩部劇作并不涉及愛爾蘭的民族題材，也沒有被收入1934年葉芝自選的、麥克米倫出版的葉芝戲劇集里。1894年，葉芝根據愛爾蘭民間故事創作的劇本《心愿之鄉》（The Land of Heart's Desire,1894）問世，并在倫敦林蔭道劇院上演。J·L·斯泰恩認為，“這一事件可以說標志著愛爾蘭戲劇運動已莊重地開始了”[7]。對此看法，我認為不妥。如果單單以葉芝創作愛爾蘭題材的劇本先后來說，早在兩年前，即1892年，葉芝第一部公開發表涉及愛爾蘭本土題材、日后產生一定社會影響的劇作《凱瑟琳伯爵小姐》就已經問世了。按照這一排法，戲劇運動的時間可以推至1892年而不是1894年。不過我認為單單以一部劇作的問世還是難以支撐起一項運動的開始，更何況《心愿之鄉》首演于倫敦，而不是愛爾蘭境內。

真正標志著愛爾蘭民族戲劇運動的開始時間，我認為應該是在1897年。①這一年夏天，葉芝、愛德華·馬丁（Edward Martyn,1859-1923）以及格雷戈里夫人在庫勒莊園會面并閑聊。葉芝、馬丁以及格雷戈里夫人是日后愛爾蘭文學劇院和阿貝劇院的主要締造者與領導者。他們三人的這次會面以歷史的眼光來看具有重大的意義。在庫勒莊園，葉芝談到在倫敦劇院上演愛爾蘭戲劇的艱難，當時馬丁創作了兩個劇本，葉芝的《凱瑟琳伯爵小姐》仍然是案頭之作。葉芝和馬丁都苦于這些劇本無機會上演。格雷戈里夫人日后回憶說：

“我說很可惜我們沒有能上演這些劇本的愛爾蘭劇院。葉芝先生說他做夢都想有一個自己的劇院……我們繼續談論著這件事，當我們一邊談論著，事情漸漸有了眉目。不等下午結束，我們已經有了我們的計劃。”[8]

正是有了1897年這一個下午的醞釀，才有了后來的“戲劇宣言”，有了1899年1月“愛爾蘭文學劇院”的建立。

等到1899年1月，隨著喬治·摩爾（George Moore,1852-1933）和約翰·辛格兩位作家的陸續加入，“愛爾蘭文學劇院”正式成立。“愛爾蘭文學劇院的成立標志著愛爾蘭文學復興運動進入了新（現代）階段，亦即愛爾蘭戲劇運動的開端，用葉芝的話說，是從‘凱爾特運動’轉為‘愛爾蘭運動’了。”[9]不過，當時所謂的愛爾蘭文學劇院其實就是一個戲劇協會組織，并不是“theatre”的概念。當時葉芝等人一無場地，二無正式的演職人員。事實上，這場運動從一開始就是由作家、而不是由導演或演員發起的運動。

第二，從發展狀況的層面上講。就戲劇而言，整個戲劇運動過程有一個明朗的發生、發展與終結過程，它不單單是幾個劇作家的出現、一批劇作的問世，還涉及籌建民族劇院、策劃運營章程、組建編導演班子以及處理觀演糾紛等繁瑣的劇務活動。這一點與小說、詩歌的分散發展不一樣。我們看到，葉芝、喬治·拉塞爾（又稱A.E.）的詩歌自然是愛爾蘭題材的，但是他們同時還是英國新詩運動的重要人物。喬伊斯的小說是關于愛爾蘭的，但他也是西方現代主義小說流派中的一員。而戲劇就不一樣了，愛爾蘭戲劇運動與當時歐洲戲劇思潮并不同軌，走的是一條全新的探索道路。正如T·S·艾略特所言：

“他（指葉芝）開始戲劇創作的時候，描寫當代生活的散文劇雖然前途未卜，但似乎很流行；輕松的滑稽戲據反映都市某些特權階層的生活，而嚴肅的劇作處理的往往是某一暫時的社會問題，因而轉瞬就為人們所遺忘。現在，我們可以看到，甚至葉芝早期不完善的嘗試都可能比蕭伯納的劇作具有更持久的文學價值；他的劇作作為一個整體可能更有力地抵制了走紅的夏夫茨伯里大街的粗俗市儈氣。他本人也像他的劇作一樣堅決反對這種粗俗風氣。”[10]

艾略特認為，由于葉芝、辛格和格雷戈里夫人的民族文化英雄的姿態，愛爾蘭戲劇在一開始走的就是一條不合潮流或者說反潮流的、逆向的、孤獨的探索之路。他們既排斥易卜生現實主義戲劇風格，又排斥倫敦劇場的商業氣息，既不拘泥于19世紀末王爾德式輕喜劇風格，又不完全認同20世紀初的象征主義和表現主義戲劇的現代模式。以今天的眼光來看，愛爾蘭戲劇運動簡直就是當時的一個“另類”。在此之前，愛爾蘭雖然出過許多知名的劇作家，從18世紀的哥爾德斯密和謝立丹到19世紀的蕭伯納和王爾德，但他們都是離開愛爾蘭到倫敦發展的劇作家，且戲劇主題基本上與愛爾蘭本土無關。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場運動完全是在“拓荒”，而不是“復興”。按照葉芝本人的話來說，在愛爾蘭文藝復興時期以前，愛爾蘭本土的文學仍然面貌“荒蕪”。在“復興”這一名詞下來談論愛爾蘭戲劇，我認為很不妥。既然無傳統與歷史可言，何來“復興”一說？

愛爾蘭戲劇運動的發展不僅僅體現在幾位戲劇家的涌現以及他們的作品和劇作的觀演活動上。當時的幾位有志之士飽含熱情地構思與實踐著他們偉大的民族戲劇理想：創立自己的劇院、確立入選劇作的宗旨、挑選演員、探索獨具一格的戲劇美學思想、思考戲劇如何介入社會與宗教等等。在這些活動中，他們有認同，有分歧，彼此之間為著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在一起，甚至共同撰寫劇本，例如格雷戈里夫人對葉芝戲劇的參與。因此，將愛爾蘭戲劇運動從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中獨立出來，作為一個完整的研究對象加以論述是言之有理的。

事實上，葉芝、格雷戈里夫人等精英人士在開創具有愛爾蘭民族風格的戲劇時，他們對何謂愛爾蘭民族戲劇并沒有明晰的概念，一定程度上戲劇只是他們用來接觸大眾、療救社會的工具。民族獨立戰爭的動蕩形勢需要知識階層的文化英雄，與小說、詩歌相比，戲劇的公眾性質為作家們提供了一個直接面對大眾進行思想傳播的平臺。（在戰爭年代或政治動蕩年代，戲劇常常作為工具應運而生。例如我國抗日戰爭時期的街頭劇和“文革”時期的樣板戲。）正如葉芝在1899年5月寫給友人的信中所說：

“我最希望做的一件事是戲劇：它似乎是一種途徑，也許是唯一的途徑，通過它我可以與愛爾蘭公眾發生直接關系。”[11]

因此，愛爾蘭戲劇運動既自成一統，又是整個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樣具有鮮明的政治性與工具性。把二者分開與把二者混淆同樣不可取。

關于這一運動的結束時間，國外學者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阿貝劇院是愛爾蘭戲劇運動演出活動的中心。它創建于1904年，這一運動中涌現的大部分劇作都上演于此。1951年被毀于火災。其實這所劇院在葉芝去世之后就幾乎處于癱瘓狀態。顯然以1951年為時間下限是不科學的。在前文提及的關于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的定義時，多半是以1939年葉芝去世為下限時間。葉芝早在1919年就不再過問劇院的事情了，不過他并沒有中斷自己的戲劇創作，雖然后期的葉芝戲劇具有日本能劇與法國象征主義戲劇風格，但基本主題仍然是愛爾蘭本土的。這些劇作許多都在阿貝劇院上演過。因此我認為，愛爾蘭戲劇運動的終止時間定為葉芝去世的1939年比較合情理。

從1897年到1939年，愛爾蘭戲劇運動可以分為兩個階段，前期從1897年葉芝、馬丁、格雷戈里夫人的相聚到1909辛格的去世，也就是愛爾蘭戲劇運動發展的頭十年。這一階段主要是葉芝、格雷戈里夫人、辛格的戲劇創作與劇務活動。辛格的去世，是愛爾蘭戲劇界的重大損失，他代表著愛爾蘭戲劇運動的最高成就。后期從辛格的離世到1939年葉芝的離世。后期階段的發展時間雖長，但零零散散，最輝煌的集中在奧凱西的“都柏林三部曲”，另外還有葉芝后期具有能劇風格的幾部劇作。

愛爾蘭戲劇運動從1897年葉芝、愛德華·馬丁以及格雷戈里夫人共議愛爾蘭文學劇院的籌建起，至1939年葉芝去世止，從思想上講，愛爾蘭戲劇運動對愛爾蘭國家的民族獨立做出了貢獻，具有非常的政治意義，戲劇作為工具確實起到了一定的宣傳鼓動作用。從藝術上講，以葉芝為代表的愛爾蘭戲劇家們為了走一條不同于歐洲戲劇的、具有愛爾蘭民族獨特特征的道路，其戲劇風格迥異于當時的社會問題劇和風俗喜劇。這種迥異是作家們有意為之的，是本著振興民族藝術這一出發點的。以今天的眼光來看，愛爾蘭戲劇運動對后世的影響更多在于藝術成就，在于其戲劇藝術新道路的探索精神。無論是葉芝戲劇的象征寫意性或辛格的狂歡式古典風格戲劇，還是格雷戈里夫人對莫里哀式喜劇風格的繼承發揚或奧凱西一些表現主義特征的情節劇，都為20世紀初期西方戲劇的發展增添了新穎的、活躍的先鋒因子。這種探索也許是不完善的或幼稚的，并且由于民族政治運動的極大束縛，一定程度上也是步履維艱甚至是失敗的，然而那些洋溢在愛爾蘭戲劇作品中的對戲劇本源藝術精神的回歸和靠攏的元素，那些對現代先鋒戲劇的初步探索痕跡卻是十分難能可貴的，這正是我們今天研究愛爾蘭戲劇運動的巨大意義所在。

注解【Notes】

①關于葉芝與格雷戈里夫人首次相遇的時間說法不一。連摩爾與伯藍記載葉芝是在1896年首次遇見格雷戈里夫人，“1896年葉芝搬到渥本建筑。在高奧蔚郡愛德華·馬汀的家里首次遇見格雷戈里夫人”。（參見連摩爾與伯藍：《葉芝》，劉蘊芳譯，百家出版社2004年版，第127頁。）J·L·斯泰恩的說法是1898年葉芝與格雷戈里夫人首次相遇，“1898年，葉芝與很有影響的地產主奧古斯塔·格雷戈里夫人在她位于高爾韋縣的庫爾莊園首次見面，而后在這里他們又進行另一次歷史性的會見”。（參見[英]J·L·斯泰恩：《現代戲劇理論與實踐》，劉國彬等譯，中國戲劇出版社2002年版，第133頁。）尤納·埃利斯·弗莫爾（Una Ellis-Fermor）的記載是在1898年，“W.B.Yeats and Lady Gregory meet and discuss plays”，但并未說明這一時間就是他們首次相遇的時間。（參見Ellis-Fermor,Una：The Irish Dramatic Movement.London: Methuen&Co.Ltd.,1967,p.209.參見附錄中的早期愛爾蘭戲劇運動大事年表。）不過，葉芝本人在《愛爾蘭戲劇運動》一文中提到他遇上格雷戈里夫人的時間是在1896年。（參見W.B.Yeats:Dramatis Personae,1896-1902,Estrangement, The Death of Synge,The Bounty of Sweden.New York:The Macm illan Company,1936,p.187.）但是關于稍后葉芝、愛德華·馬丁以及格雷戈里夫人三人會晤并談論民族戲劇的時間，專家們的說法基本一致。肖恩·理查茲（Shaun Richards）的說法是在1897年葉芝、愛德華·馬丁以及格雷戈里夫人三人會晤，話題轉到了戲劇“their talk turned on plays”。（參見Richards，Shaun：Twentieth-century Irish Drama.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p.2.）克里斯托弗·默里（Christopher Murray）認為是在1897年的9月“一個潮濕的下午，愛德華·馬丁在葉芝的陪同下”造訪格雷戈里夫人，后談話涉及戲劇。（參見Murray,Christopher：Twentieth Century Irish Drama:Mirror up to Nation.New York:Syracuse University Press,2000,p.2.）國內學者的論著中，陳恕的《愛爾蘭文學》和何樹的《從本土走向世界——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研究》認可的時間也是在1897年。（分別參見陳恕：《愛爾蘭文學》，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2年版，第106頁。何樹：《從本土走向世界——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研究》，軍事誼文出版社2002年版，第138頁。）

引用作品【Works Cited】

[1][英]J·L·斯泰恩：《現代戲劇理論與實踐》（1），劉國彬等譯，中國戲劇出版社2002年版，第129頁。

[2]何樹：《從本土走向世界——愛爾蘭文藝復興運動研究》，軍事誼文出版社2002年版，第1頁。

[3][美]M·H·阿伯拉姆：《外國文學詞典》，曾忠祿、鄭子紅、鄧建標譯，湖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0頁。

[4][愛]艾德蒙·柯蒂斯：《愛爾蘭史》，江蘇師范學院翻譯組譯，江蘇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734頁。

[5]陳恕：《愛爾蘭文學》，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2年版，第79頁。

[6][愛爾蘭]葉芝：《葉芝抒情詩全集》，傅浩譯，中國工人出版社1994年版，第632頁。

[7][英]J·L·斯泰恩：《現代戲劇理論與實踐》（1），劉國彬等譯，中國戲劇出版社2002年版，第130頁。

[8]Murray,Christopher：Twentieth Century Irish Drama:M irror up to Nation,New York:Syracuse University Press,2000,p.2.

[9]傅浩：《葉芝評傳》，浙江文藝出版社1999年版，第101頁。

[10][愛爾蘭]葉芝：《葉芝文集》（一），王家新編選，東方出版社1996年版，第412頁。

[11]傅浩：《葉芝評傳》，浙江文藝出版社1999年版，第101-102頁。

No fixed definition about the name of"Irish Drama Movement"both in Ireland and in China.The papergives the scientific discuss on both developing period and developing process of"Irish Drama Movement"in order to make the definition be clear for the future research.

Irish DramaMovement HistoricalDefinition

萬俊，上海大學影視學院，主要從事英美文學和西方戲劇的研究。

Title:The HistoricalDefinition of Irish DramaMov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