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菊
試論電影改編中文字與圖像的對立與共生
——以《色戒》的電影改編為例
藍 菊
本文嘗試以張愛玲小說《色戒》改編為電影為例,分析了電影里文字與圖像的對立與共生關系,并借此討論文學與電影改編的關系。
電影改編 文字與圖像 對立與共生
文學與電影是相互對立又彼此共生的,這更直接的表現為文字與影像的對立與共生。從張愛玲到李安,《色戒》的電影改編,較典型的表現了這樣的關系狀態。張愛玲寫作了《色戒》,講了一個很簡短的故事,王佳芝要為了民族大義去刺殺特務易先生,但最終產生了情感,放走了易先生。這是一個具備文學典型性的故事,有文學沖突,注重人物的心理描寫,是典型性的文學作品。但當李安把《色戒》經由文學作品改編為電影時,便牽涉到了一個經常討論的范疇,既從文字讀寫的時代到讀圖時代的過渡與轉變。
文學在這里很多時候就是指的文字與圖像的關系。這樣的共生有多方面的表現。一方面,文學服務了電影,給電影提供了題材,同時,電影也幫助文學更好的完型。“口傳的文學變成文字寫定的文學,從一方面看,這是一個大進步,因為作品可以不純由記憶保存,也不純由口誦流傳,它的影響可以擴充到更久更遠。但從另一方面看,這種變遷也是文學的一個厄運”,電影彌補了從口傳時代走向文字時代時的文學部分功能性的丟失。
在《色戒》中,如果沒有張愛玲求諸于文字所描寫出的王佳芝、易先生,甚至鄺裕民,就不會有熒幕上的《色戒》。文字帶來了文學初次意義上的完整性,而李安是直觀的呈現了這樣的可能。更多受眾通過圖像的方式進入到了這個文學故事,更好地傳播了這樣的狀態和精神。從文學到改編為電影,在讀圖時代使受眾變得更加泛化。
當然,在這樣的共生關系中,電影有時候也會部分的調整文學的表達,使文字尤其是相距時代較遠的文字,變得更加的貼近當下的狀態。李安的電影《色戒》不僅是拓寬了張愛玲小說的受眾,也在改變的過程中,對人物關系、部分狀態進行了導演個人理解的加入。電影《色戒》在處理易先生的性格、王佳芝的性格,包括結尾部分,都有所改變,相比較小說而言。這些改變去完善了小說,而同時又是因為有小說,才存在了這樣的可能。
某種意義上,文字和圖像是對立的,文學和電影也是對立的。因為很多文字根本就不具備影像還原的可能。文學文字很多時候可能就只是單純的一種意識流的狀態,一種感知,而這樣的感知根本就沒有為電影改編的實現提供可能性。
電影《色戒》里也遇到了這個問題。雖然張愛玲在寫作小說的同時也寫作電影劇本,但畢竟《色戒》是很小說的事物,很私人化。例如小說里,有一段寫王佳芝的心理狀態,“她又看了看表。一種失敗的預感,像絲襪上一道裂痕、陰涼地在腿肚子上悄悄往上爬”,這樣的東西其實是很文字化的描寫,很難用電影鏡頭去還原這樣的心理狀態。李安改編的《色戒》,很大程度上通過光線、人物表情、人物對話等鏡頭語言去拓展了《色戒》,但仍然解決不了這樣的問題。文學為電影提供了模板、故事的原型,電影去豐富文學,可是共生之下依然是對立的。
在小說《色戒》里,還有類似于這樣的描寫,“事實是,每次跟老易在一起都像洗了個熱水澡,把積郁都沖掉了,因為一切都有了個目的”,當這樣的非常典型的文學式的只能通過文字表達的美學出現時,要在電影鏡頭下加以呈現,變得非常困難。這也是其他文學作品在改編成電影的過程中經常遇到的,因為二者不在同一個美學表達的手法中。從文字美學到視覺美學,本來就是有些困難的轉變?!渡洹返母木?,正是體現了這樣的對立。有時候有些情緒似乎只能通過文字加以表達,這也就是文學理論中所提到的表達的困境。電影語言在這樣的時候,要做到順利表達非常困難。多媒體視覺藝術的文化特征,注定了文字的主體特征有所差距,不盡相同。
從文字改編為電影,一直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文學作品改編為電影已經成為經常性的做法,在這樣的改編中,有共生,也有矛盾和對抗。李安對于張愛玲作品的改編,很大程度上去緩解了這樣的矛盾,并在改編的過程中通過一系列電影手法的加入,去對文學作品做出了調整和修正。但文字描寫所具有的抽象性也在電影中被很大程度的消解了。所以,從文學文字作品到影視改編,始終是有所出入和改變的。
李安的《色戒》盡量去避免了文學作品改編中可能出現的不足的問題。這就提出了一種可能性,在電影
注釋:
①朱光潛.談文學[M].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1):32.
②張愛玲.色戒[J].張愛玲文集(第一卷).安徽文藝出版社,1992(7):(1版)98.
③張愛玲.色戒[J].張愛玲文集(第一卷).安徽文藝出版社,1992(7):(1版)96.
[1]張愛玲.張愛玲文集(第一卷)[J].安徽文藝出版社,1992(7):1.
[2]朱光潛.談文學[J].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1).
(作者單位:重慶電子工程職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