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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與翻譯:向著大地的訴說與傳達

2016-11-26 13:07:48徐則臣龍仁青
青海湖 2016年4期

徐則臣  龍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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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現(xiàn)場

寫作與翻譯:向著大地的訴說與傳達

徐則臣龍仁青

“文學現(xiàn)場”欄目主持人語:

這一期的對談由“70后”作家徐則臣與本土作家龍仁青完成。徐則臣從故鄉(xiāng)的“花街”出發(fā),在他的文本中劃出一道道或隱或現(xiàn)的線條,最終制成繪有漂泊者精神地圖的羊皮經(jīng)卷。因為擁有藏漢雙重文化背景,龍仁青可貴地葆有寫作的個人性。他擅長書寫文化雜糅境遇中的種種人生,而青海賦予了他更多表達的可能性。有趣的是,徐則臣的“花街”所在的江蘇淮安自古就是南北氣候、文化的過渡地帶;在龍仁青生命中非常重要的日月山(赤嶺)又是游牧文化和農(nóng)耕文化的分界線。這兩位出身于文化的“耶路撒冷”地帶的作家對于“尋找”“沖突”等母題有著天然的敏感。同樣,兩位作家顯示出的敘事建構(gòu)能力也各具特點。徐則臣善于以詩歌的聯(lián)覺組織語言和情節(jié),龍仁青的生活智慧和閱讀資源的交織為其創(chuàng)作提供了足可支撐的細節(jié)保障。唯一遺憾的是此次對談并未在話語的機鋒中體現(xiàn)這種能力的光芒。

本欄目責任編輯卓瑪

徐則臣,1978年生于江蘇東海,畢業(yè)于北京大學中文系,現(xiàn)居北京。著有《耶路撒冷》《午夜之門》《夜火車》《跑步穿過中關(guān)村》《居延》《把大師掛在嘴上》《到世界去》等。2009年赴美國克瑞頓大學(CreightonUniversity)做駐校作家。2010年參加美國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劃(IWP)。曾獲第四屆春天文學獎、第六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最具潛力新人獎、第十二屆莊重文文學獎、第十三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獎,被《南方人物周刊》評為『2015年度中國青年領(lǐng)袖』。《如果大雪封門》獲第六屆魯迅文學獎短篇小說獎。長篇小說《耶路撒冷》被評為『《亞洲周刊》2014年度十大小說』第一名,獲第五屆老舍文學獎、首屆騰訊書院文學獎。部分作品被翻譯成德、英、日、韓、意、蒙、荷、俄、西等多種語言。

龍仁青,作家、翻譯家、人文學者、音樂人。1967年生于青海湖畔鐵卜加草原。1990年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作品見諸《人民文學》《中國作家》《民族文學》《上海文學》《芳草》《章恰爾》等漢藏文報刊,多篇作品被《小說選刊》《小說月報》《中華文學選刊》等選載,并入選《中國短篇小說年選》《中國短篇小說年度佳作》《中國年度短篇小說》《(章恰爾)優(yōu)秀作品選》等。創(chuàng)作出版有作品集《光榮的草原》《鍋莊》等。翻譯出版有《端智嘉經(jīng)典小說選譯》《居·格桑的詩》等,并有大量人文地理隨筆散文、音樂、攝影作品發(fā)表。曾獲中國漢語文學『女評委』大獎、青海青年文學獎、《青海湖》文學獎等。中國作協(xié)會員、青海省作協(xié)副主席、中國音樂文學學會常務理事、青海《格薩爾》工作專家委員會委員、青海省民族文學翻譯協(xié)會副會長兼秘書長。

徐則臣:在談及文學之前,我想讓你說說你的家鄉(xiāng)。你在一些文字里多次提到你的家鄉(xiāng)——青海湖畔一片很美的草原。我對此感到很好奇。

龍仁青:好的。我的家鄉(xiāng)在青海湖畔,叫鐵卜加,的確是一片很美的草原,我在一篇文字里形容它是“被美麗和夢幻圍攏著的草原”。鐵卜加草原的地理位置在青海湖以西,但它在行政上屬于青海湖之南的海南藏族自治州,隔著家鄉(xiāng)的布哈河——這是流往青海湖的河流中最大的一條河——又是海北藏族自治州。這樣一來,我的家鄉(xiāng)就處在了海西、海南、海北三個自治州的三角地帶。記得手機剛剛出現(xiàn)的那會兒,我家鄉(xiāng)的牧民拿著手機去放羊,從家里出來,到了草場上,他的手機就開始在這三個州之間漫游,產(chǎn)生了好多的費用。當今牧民,已經(jīng)不是我們在傳統(tǒng)意義上認知的那樣缺少文化知識,他們即刻通過政府及其它渠道向有關(guān)單位部門反映這一情況,之后,問題得到了妥善解決。

徐則臣:聽上去很有意思。你就是在那里長大,并開始上學的嗎?

龍仁青:可以這么說。我出生的那個村子,是一個不到20戶人家的小村子。是上世紀60年代中期從日月山以東的湟源、湟中等地搬遷而來。日月山在青海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以它為分水嶺,形成了兩種不同的氣候,兩種氣候又導致了兩種不同的生產(chǎn)方式——游牧和農(nóng)耕。民間有俗語,說:“過了日月山,又是一重天”,的確如此。從日月山以東搬遷來的是一群農(nóng)民,搬遷的理由是響應當時“向荒山要良田”的號召,在那里開荒種地,但實際情況是,這里的平均海拔在3500米左右,除了青稞、油菜等以外,不適合其它農(nóng)作物生長,即便是青稞油菜,也是要看“天年”,也就是說,要完全依靠自然的賜予。這樣一來,這些搬遷來的農(nóng)民實際上失去了工作。那些剛剛開墾的土地,不僅不能生長出莊稼,反而對當?shù)氐牟菰脖辉斐闪似茐摹R粫r間風沙肆虐,大片草原沙化。這些農(nóng)民只好放棄種田,開始學著像當?shù)啬撩衲菢臃拍僚Q颍牵@又涉及到草場問題,當時的草場雖然還沒有承包到戶,但每家每戶的草場面積還是很明確的,這就又與牧民的利益發(fā)生了沖突。這群農(nóng)民就這樣一直生活在這種尷尬和窘迫之中。為了擺脫困境,他們又把目光瞄向了青海湖。青海湖盛產(chǎn)一種魚種,學名叫青海湖裸鯉,當?shù)厝私袖音~。由于當?shù)啬撩癫怀贼~,湖中湟魚的產(chǎn)量極高。這群農(nóng)民便開始打魚為生。湟魚使他們一時擺脫了困境,但這又與當?shù)夭刈迥撩竦男叛霭l(fā)生了沖突,農(nóng)民和牧民之間矛盾不斷,幾度升級,沖突事件也時有發(fā)生。沒有幾年,青海湖湟魚由于數(shù)量銳減,成為瀕危動物,官方開始實施保護措施,這群當了牧民不成,又成了漁民的農(nóng)民,也做不成漁民了。我的父母,就是在那個時候從湟源搬遷到了青海湖畔,我就出生在那里。是他們搬遷到那里之后,出生的第一批孩子之一。后來我據(jù)此寫過一篇小說,叫《失去家園》,這篇小說還曾得到過孟繁華老師的好評。

徐則臣:嗯,得到孟老好評的作品,一定不錯。那你是怎么上學的呢?

龍仁青:等我到了上學的年齡,村里也已經(jīng)有了一大群孩子。于是,村里自行籌措資金和木料等,修建了一座小學校,并且請當時村子里有點文化的年輕人當老師。記得那時候,學校里沒有桌椅板凳。我們的凳子是用土塊壘砌而成固定在教室里的,桌子則是用來夯土打墻用的,叫“墻板”的木板。沒有課本,我們用的是當時的《毛主席語錄》等等,直到三年級吧,才有了課本。老師的文化水平其實也很差。記得當時,課本里有一篇課文提到了笛子,就是樂器,吹奏的那個笛子。我們的老師不認識笛子的“笛”字,給我們教的是“苗子”,哈哈!

徐則臣:有意思!

龍仁青:后來,家里又把我送到當時的公社去上學,公社叫石乃亥。在公社的石乃亥小學,我遇到了一位老師,她來自北京,據(jù)說是家人或者她自己觸犯了當時的什么政治問題,給發(fā)配到了我們那里。她一口流利的普通話,還會拼音。記得當時我已經(jīng)四年級了,由于教室比較緊張,我們四年級和一年級就放在同一間教室里上課,這叫復式教學,也就是給一個年級上課時,另一個年級開始自習。那時候她正在給一年級教拼音,我的拼音就是這樣學會的。所以說,我還在小學的時候,就遇到了貴人,她幫我解決了普通話和拼音的問題,到如今,我在社會上或者寫作中,這兩樣東西成了我的法寶。非常感謝這位老師,她的名字叫姜如真,我永遠記著她的好!

徐則臣:你真應該感謝這位老師!不過,咱們現(xiàn)在的對話,好像是陷入了“家鄉(xiāng)”這個話題了,應該說說你的寫作了。

龍仁青:是啊,但我覺得咱倆就是在談文學。我一直覺得一個人的寫作,和他的故鄉(xiāng)是脫不了干系的。

徐則臣:嗯,記得你寫過一篇文字,談到了故鄉(xiāng)與文學的關(guān)系。

龍仁青:是的,這是一篇創(chuàng)作談,刊登在早年的《芳草》雜志上,題目叫《文學:故鄉(xiāng)的贊美詩》,是《芳草》雜志的主編劉醒龍老師讓我寫的。就是在這篇文字里,我描述我的故鄉(xiāng)是“被美麗和夢幻圍攏著的草原”。記得我在這篇文字里羅列了我的寫作與故鄉(xiāng)的種種關(guān)系,并想試圖說明,書寫故鄉(xiāng)或者贊美故鄉(xiāng),是我所認識到的文學的功能之一。我知道,這樣的認識肯定有失偏頗,但我到現(xiàn)在也寧愿堅持,堅持我的這種偏執(zhí)和決絕。我至今深信,離開了故鄉(xiāng)的寫作,一如空中樓閣,那是無以為繼的。

記得在這篇創(chuàng)作談里,我還引用了一首藏族牧歌:

世上恩重如山的,

是我可愛的羊兒。

它用皮毛溫暖了我,

它用血肉喂養(yǎng)了我。

除了可愛的羊兒,

我還需要感激誰?

世上恩重如山的,

是我飽滿的青稞。

它用糌粑強壯了我,

它用美酒沉醉了我。

除了飽滿的青稞,

11月25日前后,新疆北部有小到中雪或雨夾雪、局地大雪,并將伴有5-7級偏北風,氣溫下降8℃-12℃;11月26日-27日,西北地區(qū)東部、華北、東北地區(qū)、黃淮將自西向東出現(xiàn)4-6級偏北風,氣溫下降4℃-8℃,其中內(nèi)蒙古局地降溫可達10℃左右;內(nèi)蒙古東北部、東北地區(qū)北部和東部有小到中雪或雨夾雪。

我還需要感激誰?

我覺得,無論是忙碌于田野中的農(nóng)夫,還是游牧于草原上的牧人,他們對故鄉(xiāng)的認知是真切而具象的。正如這首樸素的牧歌所唱的那樣,那羊兒,那青稞,對他們來說,有著父母般的恩澤。因此,我也相信,土地,以及土地上令我們的生命生長、延續(xù)的一切事物,都是故鄉(xiāng)的同義詞。而文學,便是懷抱著對生命的敬畏,以及因為擁有了生命而擁有了的生活、愛情、信仰的贊美和感恩,簡而言之,文學,就是寫給故鄉(xiāng)的贊美詩。

徐則臣:一方面,我承認你的說法是有道理的,但另一方面,我對你這樣的說法持有不同的看法。記得我在《人民文學》編發(fā)過你的一個短篇,叫《一雙泥靴的婚禮》,這已經(jīng)是幾年前的事,但我一直記憶猶新。總體上,這是一篇上乘的作品,但從另一個方面,我也發(fā)現(xiàn)了這篇小說所承載的信息或內(nèi)容,可能與當下的現(xiàn)實關(guān)系不大,或者說,這是一篇懷舊的作品,是一篇有些過于“田園牧歌”式的作品。這也許跟你關(guān)于文學與故鄉(xiāng)的一些認知有關(guān)?

龍仁青:我承認你的看法,我也一直在反思這個問題。除了寫作,我還喜歡攝影,每次到草原去拍片子,我就會有意識地避開那些過于現(xiàn)代化的東西,比如電線桿或一些建筑物等等。盡管,從保護草原生態(tài)原貌以及草原所承載的文化這個角度來看,我對這些現(xiàn)代化的東西的過度敏感,也許有一定道理。但是,問題就在于,所有這些,已經(jīng)是草原的現(xiàn)實,或者說,已經(jīng)成為草原的一部分,我們就應該有面對這樣的現(xiàn)實的勇氣,不但要有勇氣,還應該樂觀地接受和看待這一切。近年來,我開始創(chuàng)作一些生活在城市里的少數(shù)族裔生活的作品,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角度,是因為我認為在這些從草原走進城市的人們身上,最能夠顯而易見地看到當下的少數(shù)民族生活,最能夠看到社會與自我、歷史與現(xiàn)實、傳統(tǒng)文化與現(xiàn)代文明之間的沖突、交錯和融合,以及其中的心痛、苦難和某種與心靈相關(guān)的東西的漸行漸遠。我想,這是我對我目前的創(chuàng)作的一個新的思考。

徐則臣:目前還沒有注意到你的作品有這樣的變化,非常期待你的新作品。到時候有好的作品,別忘了《人民文學》!

龍仁青:一定一定!但愿我的作品能經(jīng)得住你的法眼的審視!其實從某種程度來說,你的寫作與我的寫作之間也是有一些關(guān)聯(lián)的。我讀過你的一些作品,我認為你在作品里呈現(xiàn)了這樣一群人的故事:他們來自我國的南方農(nóng)村,而他們?nèi)缃裼衷诒狈降某鞘泄ぷ鳌_@里有兩個坐標形成了對抗和沖突,一是南方與北方,不同的地域和氣候條件下形成的不同文化之間的對抗與沖突,一是城市與鄉(xiāng)村,可以說是兩種不同的文明,抑或是傳統(tǒng)與時尚之間的對抗與沖突。正是有了這樣的一個微妙的存在,你的作品才有了一種厚重感和力量。所以,我認為,我的作品,也在試圖找到這種“微妙的存在”,比如,城市與草原,比如游牧文化與現(xiàn)代文明、還比如族裔文化與世界大同等等,這些之間有矛盾,也有契合點。我們的作品,就是要發(fā)現(xiàn)它們,并把它們寫出來。

徐則臣:雖然還沒看到你這樣的作品,但聽起來你將面對一個極其錯綜復雜的問題。就我淺顯的創(chuàng)作和閱讀經(jīng)驗而言,我認為重大問題是成就好作品的一個機緣。希望你努力,盡快看到你的作品。

龍仁青:很慚愧,這幾年作品很少,別說質(zhì)量,單單就數(shù)量來說,也是一年比一年少。之所以這樣,也因為我一直從事文學翻譯工作有一些關(guān)系。

徐則臣:對!看到過你的翻譯作品。那就談談你的翻譯吧。

徐則臣:嗯,咱們剛才的對話,似乎缺了一個環(huán)節(jié),現(xiàn)在被你說到了,那就是文學與你的關(guān)系,它應該在文學與故鄉(xiāng)這個問題之前。哈哈!

龍仁青:是啊。我在海南州民族師范學校上學的時候,當時已經(jīng)在藏族文壇名聲鵲起的端智嘉先生忽然到我校任教。那是上世紀80年代初期,正是經(jīng)歷了“文革”寒夜的文學又重新遇到陽光的時候。在那樣一個時候,我們的這位老師已經(jīng)在許多的文學刊物上發(fā)表了自己的作品,還出版了自己的文學作品。他的作品有原創(chuàng),有翻譯。他是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藏族作家,有人稱其為“藏族的魯迅”。那時候,他成了我和我們同學共同的偶像。那時候還沒有粉絲這個詞,但我們完全是他的鐵桿粉絲。正是由于受他的影響,在那段時間,我的同學中出現(xiàn)了許多文學愛好者,其中有許多至今堅持文學創(chuàng)作,并取得了一些成績。比如藏族導演萬瑪才旦先生,他的電影作品在國際上屢獲大獎,而他的電影處女作,則是專門到先生的家鄉(xiāng)青海尖扎取的景。這部電影獲得大獎后,有記者采訪問及選景的問題,他說他之所以在尖扎拍這部電影,是為了向把自己帶到了文學藝術(shù)之路上的先生表達敬意。我后來翻譯出版了端智嘉先生的小說作品集,我個人也認為,我是對他的一種報答或者一個匯報吧,希望他在天之靈有知,看到我們依然走在他曾經(jīng)摯愛的這條文學之路上,看到我們?nèi)〉玫倪@些小小的成績。

徐則臣:這位老師已經(jīng)去世了嗎?

龍仁青:是的,非常不幸,他在32歲時就去世了,留下的作品后來被他的友人整理出版,共計6卷,這是我的藏書中我最看重的一套書。

徐則臣:我也向你們的這位老師致敬!就像你的老師在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的同時,也在做文學翻譯工作。我想,你現(xiàn)在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翻譯,也應該是受到了他的影響吧。

龍仁青:可以這么說。我學的是雙語,后來又從事文學寫作,這樣一來,文學翻譯就成了一件必然的事情。此前也有記者采訪我,問到類似的問題,我說,文學翻譯是我的宿命。就現(xiàn)在的情況而言,我從事翻譯工作的時間已經(jīng)大大超過了寫作的時間,這也是我這幾年文學創(chuàng)作一直處于低迷狀態(tài)的一個主要原因吧——別說質(zhì)量,作品的數(shù)量也少之又少。每次想到這個,我心里滿是焦慮,翻譯和寫作,在我的心里成了一種糾結(jié)的事情。

徐則臣:你一直在說你的文學創(chuàng)作的質(zhì)量和數(shù)量,那么你的翻譯呢?翻譯作品的數(shù)量和質(zhì)量如何?

龍仁青:我剛才說了,翻譯工作的時間遠遠超過了我創(chuàng)作的時間,所以翻譯作品也比較多,到目前為止我翻譯出版的當代藏族母語作家的作品漢譯本和當代著名作家作品的藏譯本大概有七八部,還翻譯完成了兩部《格薩爾》史詩部本,中間還擔任了多部作品的修訂、校譯等工作。至于質(zhì)量,就我個人而言,應該說是盡我的能力完成了每一部作品,著名作家吉狄馬加、阿來等都曾對我的翻譯有所贊譽。阿來老師說,我的翻譯作品比之前他看過的作品達成了一種超越性,有了審美的愉悅。

徐則臣:我個人認為,翻譯也是一種創(chuàng)作。從你自身出發(fā),你應該重新認識創(chuàng)作與翻譯的問題。我并不認為寫作就比翻譯更重要。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建議,我反而會建議你做好你的翻譯工作,寫作反而可以是其次。

龍仁青:我會考慮你的建議,謝謝你!

徐則臣:從新聞上看到,去年年底你去參加了首屆中國文學博鰲論壇,在會上還進行了發(fā)言。

龍仁青:非常榮幸,我是唯一一個受邀參加這次活動的青海作家,在會上有個簡短的發(fā)言。這個簡短發(fā)言想要表達的,是我在近年的創(chuàng)作中感悟到的一些想法。在勢不可擋的經(jīng)濟大潮下,我國經(jīng)濟發(fā)達地區(qū),比如北京、上海等大都市、比如沿海地區(qū),原本的傳統(tǒng)文化正在逐漸消失,在發(fā)展上可能越來越趨向于國際化這樣一個去處,文化上也逐漸趨于同質(zhì)化。也就是在這樣一個背景下,地處邊地的青海等地,反而成為了保存?zhèn)鹘y(tǒng)文化的根據(jù)地,呈現(xiàn)出文化的異質(zhì)性,反而更加符合“書寫中國故事”這樣一種要求。這似乎給青海等一些邊遠地區(qū)帶來了文學創(chuàng)作的某種可能性,中國的文學視野也應該向這些地區(qū)拓展,給予這些地方的作家在文壇上,乃至在世界文壇上表達“中國故事”,表達異質(zhì)性的一個機遇。近年來,我參加文學活動比較多,單單去年,就先后參加了在香港舉辦的賈平凹國際作品研討會、在蘭州舉辦的阿來作品研討會等,在會上也進行了發(fā)言交流,我想,這也是一個用另一種方式表達自己文學主張的機會吧。

徐則臣:你還不單單忙于寫作和翻譯,看來也還忙于各種活動。你剛才也提到你喜歡攝影,我還在一些雜志上看到你發(fā)表的攝影作品。

龍仁青:是的,對攝影的喜愛,開始于我之前曾經(jīng)在一家報社從事記者工作,報社沒有明確的攝影記者和文字記者的分工,并且還為我配備了攝影設備。這應該是我喜歡攝影的發(fā)端。后來,我又從事電視工作,電視成像的原理與攝影相同,這就更加促發(fā)了我對攝影的熱愛。記得我在魯院學習的時候,曾經(jīng)參與過一次文學對話,一位在場的評論家從我的作品中看出了攝影對我寫作的影響,他也問到了這個問題。我個人認為,受過一定的攝影訓練,比如對色彩、光影等效果的觀察和感悟,一定會對寫作有幫助,或者說,攝影會給一個寫作者提供一個觀察世界的角度和可能性。我也發(fā)現(xiàn),許多作家對攝影的認識極其淺顯。我在青海一家雜志做編輯工作,工作涉及到向一些作家約稿,也免不了向他們索要個人照片、簡歷什么的,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有些作家會提供一些毫無美感的照片,不但不能滿足清晰度、像素等一些針對印刷質(zhì)量的技術(shù)問題,對圖片的藝術(shù)性更是視而不見——這一點,稍做觀察,從微信朋友圈里的作家朋友那里也可以發(fā)現(xiàn)。當下,許多作家們開始追求書法、繪畫藝術(shù),并對此樂此不疲,也看到許多作家朋友的書畫作品著實不錯。在這樣一種風氣下,攝影卻似乎在這個圈子里受到了冷落,我認為這樣不公正。哈哈!

徐則臣:你的說法不錯。但有一個問題,其實你也認識到了,比如,你提到你的寫作與翻譯之間的矛盾,那就是一個相互搶占時間的問題,如果再加上你的攝影,那么你就更加沒有時間去做好你的寫作了。

龍仁青:是有這個問題,我也在考慮。但我現(xiàn)在也想,我已經(jīng)年近半百,哈哈!馬上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紀,所以,寫作或者翻譯,加上攝影,原本應該做減法,但是,我也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通過這種藝術(shù)創(chuàng)作得到的那種榮譽感越來越不在意了,也就是說,對藝術(shù)給自己帶來的那種世俗的、功利的好處看得越來越淡了。所以,這種對藝術(shù)的熱愛越來越回到了它的本質(zhì)上,這種熱愛變得越來越純粹。所以,我將來的寫作,也包括翻譯和攝影吧,會越來越變得隨意而為——不再去考慮發(fā)表啊、獲獎啊之類的事情,而是純粹的愛好,那就讓它變得純粹而隨意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讓人生變得藝術(shù),而不去渴求藝術(shù)可能會帶給你的利益。最近,我還買了專業(yè)的攝影器材和裝備,哈哈!

徐則臣:聽出了你言語之間某種消極的意思,或者說,我聽出了你的放棄或者懶惰。

龍仁青:可能與高原、高海拔地區(qū)這樣一種生活環(huán)境有關(guān),生活在青海,也包括西藏的人們會選擇一種比較閑適的生活。這可能是因為過度的活動,會影響到自己的身心健康,久而久之,生活在高原上的人們就形成了這樣一個習慣。在那里,生活節(jié)奏要比北京緩慢好多好多。這也可能是到現(xiàn)在為止,青海的作家們作品產(chǎn)量很低,沒有出現(xiàn)在全國有影響力的作家的主要原因之一。

徐則臣:嗯,我認識的青海作家的確不多。但是,把寫作的質(zhì)量與海拔、氣候等外部原因掛鉤,可能也說不過去。

龍仁青:是的!其實,青海這塊地域很特殊,它是一個民族眾多,文化多元的地方,單單在西寧就有34個民族之多,有些民族在西寧的人口已經(jīng)超過了10萬。在青海,單位的幾個同事一起吃頓飯,首先就要考慮不同民族間的習俗、信仰、禁忌等問題。在青海,只要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有可能是少數(shù)族裔。我在一篇小說里寫到了一個城市里集貿(mào)市場的場景:喇嘛身穿一襲褐紅色的僧衣,手上正在玩弄一部Apple手機,而他的一側(cè),一個穿著時尚的紅衣女郎正在與商販討價換件,準備買一坨剛剛上市的來自日月山以西的草原牧場上的金黃酥油。這種當下與傳統(tǒng)混搭的情景,在西寧的大街上,不是刻意的夸張,而是每天所見。我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青海作家面對這樣一個文化背景,他們的寫作往往更加艱難——比如,青海周邊的幾個省區(qū),比如說西藏,只要寫好藏族題材的文學作品就OK了,同樣,寧夏去寫好回族生活,甘肅和陜西去寫好農(nóng)耕文化,也就OK了,大多是在一種單一文化背景下的寫作。可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青海寫什么?什么都不是它所獨有的特長的。如果說青海有特色,也就是民族眾多,文化多元。而面對這個命題,就要要求作家對每個民族的文化都有所了解,這又是何其難的事情。我想,青海作家寫作艱難,作品數(shù)量少,影響力不高,也與這樣的一些寫作背景有關(guān)。

徐則臣:這的確是個問題,但愿你有所突破——不論是寫作、翻譯,都可以去嘗試。

龍仁青:我剛才說了我已經(jīng)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今年,花城出版社將要出版我的文集,三卷本,一卷小說,一卷散文,一卷譯文。在這樣一個時間,出版這樣一套文集,也算是一種紀念吧。所以,我也非常看重這套作品。這其中的小說卷,是在我之前出版過的兩本小說集之后,發(fā)表在各類雜志上的作品結(jié)集而成。也選發(fā)了幾篇在之前的集子里收錄過,但我覺得比較重要的作品。在這本集子里,就有我上面所說的那種描寫城市少數(shù)族裔在城市生活的作品,算是一種嘗試吧。散文卷,主要是收錄了我近幾年主要發(fā)表在《中國國家地理》雜志上的作品,都是些與青海、西藏的人文地理有關(guān)的散文隨筆。譯文卷,是我從我近幾年的翻譯作品中挑選出來的,原作本身不錯,個人認為我在翻譯時也用心,翻譯文筆也不錯的作品。這一套文集的出版,得到了許多大家、前輩的看好,李敬澤、劉醒龍、阿來等著名作家都給予了高度評價,為我寫了幾句話。著名作家賈平凹還為這套文集題寫了書名。

徐則臣:預祝你的文集能夠早日出版,也很期待這樣一套別開生面別有風格的文集的出版!但是,我從你的言語間,也似乎聽出了你的某種意思。這套文集出版后,你對你的寫作和翻譯也就做了一個總結(jié),從此往后你將慢慢淡出寫作淡出翻譯?我希望你能夠再接再厲,把這套文集,看成是你的一個新的起點,開始你更有力量的寫作和翻譯。

龍仁青:謝謝你!我正在著手準備一部長篇小說的寫作,這部小說故事的時間跨度,是從清末民初到當下。其間會寫到西方傳教士在青海的活動、馬步芳對青海的統(tǒng)治、青海漢族與藏族之間的聯(lián)姻等等,各種漢藏回土蒙古等民族的人物將輪番登場。也就是說,我試圖站在民族眾多、文化多元這樣一種文化立場上,去完成這部小說,我也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面對青海這片土地,真正描摹出它的樣子。

徐則臣:嗯,之前聽過你這部長篇小說的故事大綱,感覺非常好,如果你不寫,我可要去寫啊,哈哈,開個玩笑!

龍仁青:我一定會盡我力量去寫這部作品!謝謝你專門騰出時間完成今天的對話,也謝謝你為今天的對話做的準備。

徐則臣:你的小說作品不論是題材還是語言都有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加上你又做翻譯——我想,你的原創(chuàng)作品中的一些異質(zhì)性,一定也和你一直從事文學翻譯有直接關(guān)系。所以,看你的作品,和你聊天,都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咱們是朋友,這些都是應該的。

(根據(jù)錄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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