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鑫 岳方明
長期以來,我國經濟追求規模擴張和高速增長,主要通過刺激與擴張需求及其改革來實現,即著重強調擴大由投資、消費和出口“三駕馬車”構成的總需求。新常態下,需求側改革和管理的思路已不完全適應中國經濟發生的巨大變化。供給側改革提倡從生產端、供給方入手,通過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高供給的質量和效率以提升經濟內動力,促進經濟結構的轉型升級,進一步解放生產力與提升核心競爭力,促進經濟持續發展,為經濟健康、穩定、協調增長提供新思路、新路徑、新動力。
“新常態”之“新”,意味著不同以往、與時俱進;“新常態”之“常”,意味著健康持續、相對穩定。經濟“新常態”不僅是一個發展速度的換擋問題、產業結構的調整問題和經濟動力的轉換問題,而且是一個發展方式的轉變問題和發展理念的創新問題。認識“新常態”,適應“新常態”,引領“新常態”,是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我國經濟發展的大邏輯。
人類社會是在從常態到非常態再到新常態的否定之否定的過程中發展的,人們對社會的認識也是在從常態到非常態再到新常態的否定之否定的過程中升華的。貫穿在常態—非常態—新常態中的主線,是事物的本質與規律。具體而言,即民生與發展是人類社會的永恒主題。一般而言,新常態是不同以往的、相對穩定的狀態,是一種趨勢性、不可逆的現實發展狀態。這里說的“新常態”,意味著中國經濟進入了一個與過去三十多年經濟高速增長不同的新階段。不同于過去30多年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所帶來的高速增長的發展狀態,現時的經濟增長進入了增長速度換擋期、結構調整陣痛期、發展動力轉換期、經濟目標窗口期“四期疊加”階段,目的是實現高質量、高效益、可預期、可持續的創新、綠色、平衡、包容、開放與共享發展。經濟發展的這種新的階段性特征將會作為一種常態,存在于未來很長一個時期內。經濟新常態,是從追求增長速度向實現發展的全面性、協調性、穩定性、持續性轉變,本質上是發展方式的轉變,即從粗放式到集約式增長的轉變;是經濟發展的理念、思路、戰略的轉變,即全面、包容、可持續發展引領的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新理念。
“新常態”是“四個全面”戰略布局與“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兩個布局”的踐行平臺,意味著我國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文明建設進入新階段,其特點是發展理念創新、增長速度換擋、經濟結構調整、發展方式轉變、經濟動力轉換、戰略目標實現。
1.發展理念創新。發展觀念和發展理論是人們對工業化、現代化行為、過程、政策、思路的反思、歸納、概括和總結,不同的歷史條件與發展階段產生不同的發展觀念或理論。當前,我國的現代化建設正處在一個關鍵時期,既有巨大的發展潛力和動力,又有各種困難和風險;既是“黃金機遇期”,也是“矛盾凸顯期”;不確定因素甚多,有利于發展的條件亦不少。必須深入研究與科學制定改革與發展的頂層設計,在錯綜復雜的經濟社會矛盾中抓住主要、重大問題,通過“四個全面”與“五位一體”兩個布局推動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進程。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的“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正是“新常態”有關中國現代化發展理念與管理模式的頂層設計,是實現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引領。五大“發展新理念”與我國現代化建設、中國特色市場經濟、改革深入發展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系,是對科學發展觀的深化、完善與創新,是新常態下對于現代化建設實踐的新認識、新概括,旨在破解新階段發展的新情況、新難題,確保發展的平衡性、包容性、可持續性。
2.增長速度換擋。經濟發展的速度問題之所以重要,不僅是因為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根本任務的最后實現需要一定的經濟發展速度保證,而且因為經濟發展能否保持正常的發展速度,還直接關系整個社會的穩定和進步,關系民生與發展這一現代化建設的主題。問題是,多年的高速發展之后,中國經濟的發展速度由于種種原因,增長率開始下降,面臨著多方面的挑戰,經濟增速放緩。與此同時,考慮到此前積累的諸多矛盾和挑戰,以及繼續強行維持高增長所可能付出的代價,主動放緩經濟增速利大于弊,緊繃的增長之弦可有“喘息”之機。當然,考慮到中國經濟的增長潛力、回旋余地以及保證就業和社會穩定的需要,經濟增速也不能太慢,從高速增長“換擋”為中高速增長是“新常態”的一大特點。
3.經濟結構調整。通常,評價經濟發展的標準可以分為兩種——速度和質量。“新常態”下,對速度的追求雖有所降低,但對質量的提升卻更加重視,要求經濟運行的結構更優、效率更高、結果更好。新常態下經濟結構的調整:投資結構總占比減少而內部結構優化;消費結構總占比增加的同時內部結構民生內容提升;產業結構由勞動密集型向資金密集型和知識密集型轉換;外需結構總占比下降;城鄉和區域結構從差距狀態向趨于合理轉化;如此等等。結構調整既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可能一勞永逸;既是艱巨任務,又必須竭盡全力;既要付出代價,又不可能繞道行之。
4.發展方式轉變。新時期以來,我國經濟實力顯著增強,經濟總量位于世界前列,但生產力水平總體上并不高,自主創新能力還不強,長期形成的結構性矛盾和粗放型增長方式尚未根本改變。“新常態”供給方面結構改革的重要內容就是要從粗放型向集約型發展模式轉變。轉變過程中的關鍵在于,既不能讓增速放緩變成一落千丈,又要實現結構更優、效率更高、結果更好,不能繼續依賴傳統的經濟增長引擎,而是要切實實現發展動力的轉換,更多地激發經濟發展的內動力。一方面要推動發展方式的加快轉型升級,另一方面要真正實現經濟發展從速度型向質量型轉變,將激發出來的經濟發展內動力轉換為民生共享的成果,其基本要求是高效率、低成本、可持續。
5.經濟動力轉換。眾所周知,投資、消費、出口是拉動經濟發展的“三駕馬車”。“新常態”不僅要求“三駕馬車”優化組合,持續強勁,而且要求更加關注、激發、落實經濟發展的內動力,即管理、改革、集約與創新。必須從戰略與全局的高度認識與把握“新常態”的四大“新內生動力”,特別是要認識和把握現代管理的重要地位、作用與意義,堅定管理自信、實現科學管理。就管理與改革而言,長期以來,有一種聲音不絕于耳,就是認為改革的關鍵在于產權問題,強調不但要發展私有制,而且應該全面私有化。今天,回答這個問題已經不困難了。首先,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是有條件的、相對的。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不好。無論是私有制還是公有制,都不一定永恒,都有生有死,也都有一個管理問題。其次,實踐證明,在現實經濟活動中,很多問題不是出在產權上,而是出在管理上。特別需要指出的是:產權與生產力的性質、水平、特征密切相關,管理不但與生產力的性質、水平、特征密切相關,而且與產權的性質、特征、規模密切相關。這就是說,產權具有相對穩定性,而管理的權變性與統籌性可能引起很強的隨機性,因而管理問題遠比產權問題多得多,也復雜的多。一是不能把復雜的管理問題簡單化為產權問題;二是不要硬把管理問題武斷為產權問題。無論是公有制還是私有制,管理都是充分必要條件,雖然各自在管理的模式、方式與特征方面可能有很多的差異性,但毋庸置疑,相互之間仍然存在若干同類項、公因式與公約數。因而就管理而言,二者之間也有相通與相同之處。管理一旦出問題,特別是宏觀管理,不管是國有企業還是私營企業統統受累。實際上,改革開放的一系列績效與成就不是因為公有制改變為私有制的結果,而是允許、鼓勵、支持和發展民營經濟的必然。實踐也證明,改革過程中的很多問題,本來就是管理問題,可是“有些人”非要說成是“產權問題”。應該正本清源、撥亂反正了。再次,“新常態”治國理政的一系列理念、智慧、思想、戰略,重視管理、強化管理、科學管理,理所當然,理所必然。管理出效率、管理出效益、管理出市場、管理出人才。管理是更重要的生產力!科學管理是實現“兩個一百年”“中國夢”的“方向盤”與“千斤頂”。
6.戰略目標實現。發展是人類社會進步的本質要求,發展的本質是為了人,是為了滿足人的物質和文化各個方面的需要,是為了提高民生的水平和質量,是為了促進人的全面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就是要解決人民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生活與利益問題,以富民為重點,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實現國家富強,包括供給側的結構改革,就是為了全體人民盡快過上小康生活。“新常態”關于“兩個一百年”就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政策導向與戰略目標。
“新常態”的載體與平臺是市場經濟及其運行。市場經濟的運行是否在常態區間是“新常態”的重要衡量與判斷標準。
市場經濟是生產社會化和商品經濟高度發展的產物,其本質是通過市場運行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現代市場經濟是以市場在配置資源中起基礎作用的一種經濟形式。從生產力發展的角度考察,市場經濟是以社會化大生產為基礎的;從生產關系發展的角度考察,市場經濟是以商品交換為基礎的。正因為如此,市場經濟實際上是一定生產力發展及與之相適應的生產關系在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結合,是一種特定的生產方式,是人類文明發展的現代形式。價值規律是市場經濟的基本規律。在市場經濟中,配置資源的主要杠桿和手段是市場機制,它是市場系統各方面、各環節、各因素在市場交換活動中形成的相互影響和制約的內在有機聯系形式。價格、競爭、供求是市場經濟的主要機制。其中,供求機制是調節社會總供給與總需求關系的過程與功能。在完全競爭市場條件下的某一價格水平上,如果供給量超過了需求量,即供過于求,則價格下降,引發需求量增加,從而達成市場供需新的均衡;如果需求量超過供給量,即供不應求,則價格上升,供給量就會增加,市場需求就會波動至新的均衡狀態。市場上的需求、供給、價格總是相互影響,彼此消長,直至供給和需求相均衡的價格穩定狀態。此外,在實際經濟運行中,無論是供給還是需求都有結構問題,因為供給與需求都是通過具體的商品體現和實現的,因而供求機制也與其結構相關。市場經濟運行常態在于遵循價值規律,體現市場機制,追求市場均衡。
一般而言,市場均衡是指經濟中變動著的各種力量處于相互穩定狀態,供給與需求實現均衡。然而,矛盾與不平衡是世間萬物的基本狀態,是絕對的;和諧與均衡往往是有條件的,相對的。因而,市場經濟運行的矛盾與不平衡往往成為常態,供求平衡成為非常態。一方面,市場機制正是通過價格波動和競爭力量以實現市場均衡的有機性、程序性、系統性的機理與功能;另一方面,在市場經濟運行過程中,價格、競爭、供求機制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往往又打破市場均衡,引起價格波動與利益競爭,從而引發新一輪的供求失衡與市場均衡。因此,市場經濟的非常態往往是常態。特別要注意的是:市場運行是受局部及獨立利益驅動的,具有自發性和一定的盲目性,加之市場信息及其傳遞的不對稱性,極易導致過程或結構混亂,進而引起經濟波動甚至動蕩。同時,由于市場往往具有滯后性,例如供大于求時,市場供給方因價格下降導致利益受損才可能減少生產,滯后性會造成資源浪費。實際上,市場經濟運行的內在邏輯不但使得市場經濟的運行過程難以平穩,而且波動還具有明顯的周期性。可見,在現實生活中,市場的供求平衡是相對的、有條件的,而不均衡則是絕對的,往往成為常態。
市場經濟的目標是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然而,市場并不是萬能的,有其自身的缺陷和其難以解決的問題,如市場調節不能自動消除壟斷與避免投機行為,利益性往往導致忽視公共事業與兩極分化,滯后性造成資源與勞動浪費,自發性引起發展的無序性與周期性,以及在一些重大領域無法有效管控,使得市場經濟經常處于非常態。市場經濟本質上是由價值規律調節的,既有其微觀規定性,也有其宏觀指導性。價值規律的宏觀指導性即社會總勞動依據社會需求按比例分配于社會生產各部門,這種比例性在現代社會的市場經濟運行中一般會客觀地體現并外化為政府的宏觀調控職能。政府的宏觀調控職能實際上體現著市場經濟的內在要求。因此,發展市場經濟,必須在強調市場決定性的前提下加強和完善國家宏觀調控職能,運用必要的宏觀調控政策與手段,促進經濟與產業結構優化,推進結構性改革,刺激需求保障供給,實現市場均衡,防止物價總水平超常波動,保障經濟持續、穩定、協調發展。當前,隨著人口、資源、計劃性紅利的消失,勞動力、資源、土地等要素價格上揚,生態環境惡化,過去依靠低成本和高投資驅動的經濟增長方式已難以為繼,亟須通過結構調整與方式轉換提升全要素生產率,培育經濟發展的新動力。“新常態”下,進行結構性改革是一種大邏輯、大格局、大趨勢,是無法回避、必須進行的一場轉變。供給側改革正是在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的必然要求,是貫徹落實“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新理念的必然要求,是推進現代化建設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必然要求。
客觀而言,結構性的調整與改革一般都是系統工程。供給與消費是一個系統的不同側面,生產、分配、流通、消費則是該系統的不同環節。側面與環節是相輔相成、關聯統一的。
現代經濟增長方式本質上是以經濟結構變動為核心的經濟成長模式。經濟增長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經濟結構的狀況。這是因為,經濟增長主要取決于各種資源如勞動力、資金、技術、信息、市場等的動員、利用及其有效配置,而經濟結構則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資源配置的程度與效果。資源配置均衡有效,適合國內外的需求狀況,與技術發展水平相適應,就能促進和保證經濟的增長。反之,經濟增長必然緩慢或者不能實現持續穩定。中國經濟長期高速發展積累的系統內結構性矛盾既深刻又突出,從生產方式考慮是生產力結構與生產關系結構的矛盾;從社會形態考慮是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矛盾;從經濟結構考慮是產業結構、產品結構、企業結構、供給機構、消費結構等問題。供需不匹配、不均衡是新常態下結構性的主要問題,也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背景原因。社會的經濟活動在市場上表現為供給和需求兩個方面,經濟增長實際上是通過供給和需求的擴大而實現的。投資、消費、出口是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是從“需求側”促進經濟發展的舉措。而與之對應的是“供給側”,即生產要素的供給和有效利用。長期以來,我國經濟的高速增長主要是依靠投資與出口拉動。當前,經濟下行壓力加大,“三駕馬車”乏力,也凸顯了供需之間的不匹配、不平衡問題,即結構性矛盾。因此,在注重“需求”的同時著手于“供給”這一側,在其結構性改革過程中激發市場主體的內生活力,促進新的供需均衡,獲得經濟發展的可持續動力。
實現“兩個根本轉變”是我國現代化建設過程中的根本問題,即生產力的發展方式從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生產關系由傳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變。“兩個根本轉變”都直接涉及經濟發展過程中的結構問題。一方面,結構問題關系著生產力發展的水平、特征與質量;另一方面,結構問題也關系著生產關系方面的一系列問題,如勞動力素質,勞動組合的結構與質量,體現生產力發展的具體形式、層次與特征等。以往,經濟發展過程中“有增長而無發展”的情況,與經濟結構不合理、不適應有著直接的關系。改革開放以來出現的幾次大的經濟波動也與經濟結構不合理、不適應密切相關。經濟結構不只是一個資源配置的結構問題,還是一個技術水平、檔次與質量問題,是一個供給與需求的適應問題,是一個生產方式的實現與形式問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不是單純的擴大供給,而是根據供給和需求之間的結構性差異,通過供給側的結構性調整,壓縮過剩產能,增加短缺產品和服務供給,補足供給的短板,使供求在更高水平上達到新的平衡,實現有質量的經濟增長。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核心是放松管制、釋放活力、讓市場發揮更大作用,從而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提高供給體系質量和效率,提高投資有效性。
科學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應當注重以下幾點:
第一,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供給側改革是一項系統工程,需要統籌兼顧,把握好政府和市場兩個方面:其一,就政府的宏觀經濟管理職能而言,政府該管什么,不該管什么;直接管什么,間接管什么;用什么手段管,具體如何管等一系列問題,都應當認真研究并嚴格規范。其二,就市場的機制與功能而言,體系如何建立,結構怎樣設置,范圍如何控制,價格怎樣波動,功能如何調控,供需怎樣平衡等一系列問題,同樣必須切實把握并真正落地。實質是政府必須從實際出發,用粗線條、大彈性的計劃把握好、控制住國民經濟發展的重大比例關系;市場必須貫徹價值規律,體現競爭原則,促進整個經濟有活力、有效率、有效益。政府和市場協調與配合,關鍵是放松管制、促進公平、釋放活力、優化配置,提高投資有效性,讓市場發揮更大作用,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與不必要的流通費用,提高供給體系質量和效率。
第二,培育創新理念,改革體制機制。供給側改革的關鍵在于“創新”。以發展新理念引領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挖掘經濟發展新動力,開拓新空間,創造新產業,培育經濟增長的“乘數因子”,以新產業的“幾何式增長”推動經濟發展。改掉僵化、過時的傳統體制與機制,關鍵在于提高創新能力,創造有利于制造業由大變強的政策環境,提供強有力的人力資本支撐。當前,中國經濟正處于新舊動力轉換時期,以前那種主要依靠要素成本優勢驅動、大量消耗資源和忽視環境的經濟發展方式已經難以為繼,亟待轉向創新驅動,從供給端入手著力實現集約方式、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的發展模式。盡管有些行業目前有嚴重的產能“過剩”問題,但既不是絕對過剩,也不是總需求滿溢,而是供給結構與能力不能滿足需求結構變化所帶來的挑戰。對供給結構的調整,一方面要通過傳統產業的技術改造,資產重組,使其恢復青春,繼續發揮作用;另一方面,要培育新興產業,逐步替代傳統產業的衰減。
第三,規范流通秩序、降低企業成本。中國特色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不過30多年,其運行秩序的規范還有待于進一步努力、完善、發展與創新。對市場的管理同樣如此。從實際出發,當前降低企業成本的重要方面在于降低流通費用。規范市場秩序,強化現代管理不但有利于增強企業創新能力,也有利于提高供給側的質量與效率、改善供給結構,最終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當然,規范流通秩序,是讓市場活起來的重要一策。不僅如此,流通秩序規范了,還可以生成經濟社會升級版所必需的良性環境條件,解除供給約束,激發各方面的經濟活力。
第四,堅持人民主體,促進民生改善。供給側改革最重要的是通過政府體制改革,鼓勵大眾創業,讓更多社會資本參與投資,實現平衡、包容、可持續發展。相比全社會平均投資水平,醫療、社保、養老等民生領域的投入明顯不足,需要通過供給側的結構改革把比例拉上去,充分滿足人們的物質和文化各個方面不斷增長的需要,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和質量,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提高人的素質,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是經濟社會發展的根本目的,也是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根本途徑和手段,是其出發點和落腳點。因此,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必須堅持以人為本,堅持遵循社會發展規律與人民主體地位的一致性,堅持為崇高理想奮斗和為最廣大人民謀利益的一致性,培育經濟增長新動力,拓展經濟發展新空間,滿足人民群眾的新需求。
所謂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實質是針對供給方的模式、結構、方式、規模、技術、產品等具體內容的改革。從供給、生產端入手,通過解放生產力提升競爭力,促進經濟發展。從實踐看,轉方式、調結構,提高效率與質量等都是供給側的改革。
首先,供給與需求是市場經濟系統的基本方面及其運行過程的基本機制。供需平衡問題,可以從需求方面調控,也可以從供給方面調控。需求方面調控,主要可通過財政與貨幣政策刺激或抑制需求;供給方面調控,主要在于經濟結構的調整,包括產業、技術和資源配置等政策調整。強調供給側改革并不意味著對需求側的否定。供給能夠創造需求,需求也會倒逼供給,經濟的平穩、健康發展離不開兩者的協調平衡和良性互動。因此,注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同時不能忽略需求,需求最終決定供給的去向與歸宿,要防止一種傾向掩蓋另一種傾向。我國當前經濟發展的瓶頸在供給方,但并不意味著需求方無所作為,解決供給方的問題往往要從消費方入手。特別是改革30多年來,貧富差距過大,富人邊際消費傾向走低,窮人有消費傾向無支付能力。因此,提高居民收入水平,縮小貧富差距,是推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過程中不容忽視的舉措。將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需求側改革有機結合起來,雙管齊下,統籌施策,才能產生更佳的效果,達到預期目標。
其次,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關鍵是供給側發展方式的改革。衡量經濟發展有兩把標尺,一是總量,一是結構。前者代表的是經濟水平、規模和數量,后者反映的是資源配置、效率和質量。當前,一些輿論過多聚焦“供給側”,忽略“結構性”與“改革”。其實,“改革”是核心命題,“供給側”只是切入口,“結構性”則是著力點。所謂結構,即比例,通過比例的調整,實現優化配置、提高效率與質量的目的。所謂結構性改革,即通過體制、機制的改革實現經濟結構的轉型升級。產業結構低度化是導致我國經濟增長方式粗放的主要原因。由于產業構成中技術密集產業所占的比重決定著國民經濟單位產出的技術含量、物質資源的消耗水平,所以在技術密集產業比重低下、低技術的初級加工部門的比重很大的情況下,必然會導致消耗大、效益底、質量差。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旨在調整結構,優化配置,轉換方式,提高效率,特別是提高生產性企業的有機構成,實現質量和數量“雙提升”的經濟有效增長。
再則,供給側改革要講求實效。供給側改革的重要特點是具有相對性,側重提升經濟增長的效率、質量,著力增強企業長期發展的效益,注重“1+1>2”的放大或倍加效應,實現經濟長期穩定、平衡和可持續發展。現在消費升級很快,因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最重要的是推動中國經濟結構升級換代,使得供給結構與能力適應需求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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