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補償指標體系的構建
——以鄱陽湖濕地系統為研究案例

◎汪禮平 楊麗韞 吳松濤

生態補償指標體系的構建
——以鄱陽湖濕地系統為研究案例

◎汪禮平 楊麗韞 吳松濤

本文在分析生態系統時空特點的理論基礎上，以鄱陽湖濕地為案例，研究不同時空尺度鄱陽湖生態系統的主要生態服務功能，并以此為基礎，確定了鄱陽湖濕地系統的生態補償主客體、主要補償對象和生態補償資金來源，從而構建了鄱陽湖濕地系統的生態補償指標體系。

生態補償（Eco-compensation）是當前生態經濟學界的熱點問題，也是世界各國為實現可持續發展而廣泛采用的政策措施（孫新章等, 2006）。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生態補償問題開始被越來越多的國家認識并付諸實踐。我國學者對生態補償機制也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和探索。2006年中國環境與發展國際合作委員會的研究報告對國內外的生態補償機制的定義、原則、理論依據等理論體系進行了系統地研究和總結（李文華等, 2006），以此為基礎，我國生態補償理論機制的研究日趨完善。為了解決我國資源浪費、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加劇的現象，我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一個五年規劃綱要”中明確提出 “十一五”期間要建立生態補償機制（http://www.gov.cn/ztzl/2006-03/16/ content_228841_7.htm）。因此，現階段我國生態補償的研究重點是如何實施生態補償，使生態補償的理論機制更好地與實踐結合，為生態補償的具體實施提供科學依據。要使生態補償理論能夠更好地指導實踐，就需要建立相應的生態補償指標體系，作為實施生態補償具體的、科學的、可操作的依據。目前，國內外這方面的研究較少，本文擬在探討構建生態補償指標體系的理論基礎上，以鄱陽湖為研究案例建立其生態補償指標體系，為我國生態補償的實施和開展提供有益的科學依據。

生態補償指標體系構建的理論依據

李文華等（2006）給出了生態補償的定義，即生態補償是以保護生態環境，促進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為目的，根據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生態保護成本、發展機會成本，運用政府和市場手段，調節生態保護利益相關者之間利益關系的公共制度。通過生態補償的定義可以得出：生態補償的最終目的就是保護、恢復或重建的生態系統。因此，生態系統是實現生態補償的基礎和關鍵，所以要構建生態補償指標體系就需要弄清生態系統的主要特點。

生態系統的基本特點。每一個生態系統都有其一定的生物群體和生物棲息的環境，進行著能量交換和物質循環（Odum, 1969）。在一定時間和相對穩定的條件下，生態系統各組成成分的結構和功能均處于相互適應與協調的動態之中。在自然狀態下，生態系統具有特定的空間、能夠自動調節、具有動態性、穩定性、開放性等基本特征（蔡曉明和尚玉昌，1995）。自然生態系統在人為的干擾和作用下，將會發生一系列的變化，最為顯著的變化是生態系統原有的結構與功能之間的平衡被破壞，使其無法或減少提供相應的生態服務功能。所以，生態補償實施的目的，就是要使這些受到干擾或破壞的生態系統恢復到能夠維持自我平衡的狀態，促進人與自然和諧發展。

生態系統的時空尺度特征。生態系統是具有特定的空間、動態的系統，因此生態系統具有時空尺度特征。在研究生態補償指標體系構建過程中，生態系統的時間和空間尺度的界定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生態系統的時空尺度決定著生態補償主客體的界定、生態補償的標準、以及生態補償的年限等關鍵的因素。在生態學中，尺度是指生態系統的面積大?。臻g尺度）或其動態變化的時間間隔（時間尺度）。對于生態系統來說，在小尺度上常表現出非平衡特征或瞬變態特征，但在更大尺度上則表現為極強的穩定性和可持續性。因此，大尺度的調節過程可提供較大的穩定性，而小尺度的生態過程對個別系統的波動具有顯著影響（崔保山等，2003；張春麗等2007）。

生態系統的空間尺度：生態系統是一個開放的系統，能量和物質不斷從系統外的環境輸入，與此同時，又不斷向外輸出。由于外界條件的影響，在空間上生態系統的邊界難以明確劃分。因此，在空間尺度上，生態系統可大可小。所以，對生態系統空間尺度的界定，要根據需求劃分不同層次的空間范圍，在研究過程中需要著重于全局性，點面相結合。

生態系統的時間尺度：生態系統的結構和外貌會隨時間不同而變化。這反映出生態系統在時間上的動態。一般可以三個時間量度上來考察。一是長時間量度，以生態系統進化為主要內容；二是中等時間量度，以群落演替為主要內容；三是以晝夜、季節和年份等短時間量度的周期性變化（蔡曉明等，1995）。生態系統短時間結構的變化，反映植物、動物等為適應環境因素的周期性變化，而引起整個生態系統外貌上的變化。這種生態系統結構的短時間變化往往反映了環境質量高低的變化。自然生態系統經過人為干擾后會隨著時間的變化，在組成和結構上有所改變。同樣，恢復或重建的生態系統，也會隨著時間向好的方向演替，在自然狀況較好的地帶，恢復需要較短的時間；而在自然狀況惡劣的地帶，恢復或重建較難，需要時間較長，有時一些不可逆轉的人為破壞，則永遠無法恢復到原貌。

生態補償指標體系構建的關鍵。生態補償指標體系構建的關鍵是界定生態補償的主客體，因為只有弄清生態補償的主客體，才能解決誰補償誰？補償多少？補償資金多少？等問題。因此主客體的界定是生態補償的基礎和關鍵。由于生態系統的特點，決定了生態補償的主客體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隨著生態系統的變化也發生相應的改變。所以界定生態補償主客體時，要充分考慮到生態系統的特點，特別是生態系統時空尺度的變化特點。

在時間尺度上生態補償主客體的界定：生態系統是動態的系統，隨時間的變化而變化，所以生態系統所提供的服務功能也在變化之中。一個健康的、處于平衡狀態的生態系統和一個受到干擾的、正在恢復的生態系統所提供的生態功能是不同的。而主客體的界定一般是依據生態系統所提供的生態服務功能的利用和使用狀況為依據的。大量的研究將生態系統的服務功能歸納為3種類型，即生產服務功能、調節服務功能和文化服務功能（Ehrlich and Ehrlich, 1981；Costanza et al., 1997；De Groot et al., 2002；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 2003；Heina，2006），每一類服務功能所提供的產品和服務并不相同，見表1，生態服務功能隨時空尺度的變化而變化，包括實際提供和未來可能提供的功能（Heina，2006）。

生態系統的時間延遲效應十分明顯，許多生態過程需要長期的觀測才可完成，生態過程的因果之間或者對自然生態系統的干擾及其引起的生態反應之間的時間間隔常常超過一年。這些生態過程的變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起作用，而且常常是一些人為的干擾類型。生態過程的變化勢必會引起生態系統生態功能的變化，所以在界定生態系統主客體時，一定要考慮生態系統時間尺度的影響。例如對于干擾后恢復的生態系統，在恢復期間，客體主要有正在恢復的生態系統，生態建設者，生態貢獻者，以及減少生態破壞者；而生態補償的主體主要是享受到生態服務的受益者，但在這個期間，由于生態系統受損，所提供的生態服務功能有限，所以生態補償的主要主體為政府。隨著生態系統逐步恢復，生態系統能夠提供較完整的生態服務功能，此時，生態補償的主客體也隨之發生變化，客體主要是生態建設者，而主體則為享受到生態服務的受益者。國家或政府不再是主要的補償主體，可以按照生態系統所提供的服務明確界定補償主體。

從以上分析可知，生態補償主客體的界定需要分析生態系統的時間尺度的變化，在不同的時間，有不同的生態補償主客體。

在空間尺度上生態補償主客體的界定：由于生態系統是開放的系統，不斷與外界進行物質，能量和信息的交換，所以生態系統的邊界難以界定，生態系統可大可小，生態系統的服務功能也隨尺度的不同而發生變化，例如濕地自然生態系統的碳匯功能，由于CO2在全球范圍內流動，所以生態系統作為碳匯的功能應該是服務全球的；濕地生態系統所提供的某項產品，例如蘆葦，大部分被當地居民或企業所用；而濕地生態系統所提供的潔凈水質，是為整個流域所服務的。所以在生態補償主客體界定時，應該充分考慮生態系統的空間尺度，生態系統的邊界不同，利益方也不同。

鄱陽湖濕地生態補償體系的構建

鄱陽湖濕地基本概況

鄱陽湖濕地位于江西省北部，長江中、下游分界處的南岸，包括天然濕地和人工濕地兩部分，總面積約8800km2。天然濕地即鄱陽湖（包括水體和州灘），人工濕地指鄱陽湖四周靠圩堤保護免遭洪水危害的大小圩區。鄱陽湖濕地地處亞熱帶濕潤季風區，適宜于多種生物生長；濕地土壤類型較多，以草甸土、草甸沼澤土、水稻土和潮土為主（王曉鴻等，2004）。

不同時空尺度的鄱陽湖濕地生態功能分析

鄱陽湖濕地生態功能豐富多樣，大量研究者（王曉鴻等，2004；崔麗娟，2004）已對鄱陽湖的生態服務功能及其生態價值進行了評估，在此，本文依據這些文獻以及Heina（2006）對生態系統的分類方法對鄱陽湖濕地的生態服務功能進行分類和歸納總結（表2）。

濕地生態功能所屬的時空尺度不同，所涉及的區域也將會不同（表2），可以根據所涉及到的不同區域范圍和不同的時間，來界定生態補償的主客體，并在此基礎上尋找合適的方法，確定生態補償的標準和途徑。

構建鄱陽湖生態補償指標體系。以鄱陽湖濕地系統生態服務功能分析以及分類為基礎，結合濕地生態系統的特點，分析不同時空尺度鄱陽湖生態系統的主要生態服務功能；在此基礎上，確定鄱陽湖濕地系統的生態補償主客體、主要補償對象和生態補償資金來源，從而構建鄱陽湖濕地系統的生態補償指標體系（表3）。

表中的空間尺度主要分為宏觀尺度、中觀尺度和微觀尺度，而時間尺度主要分為生態系統恢復期和生態系統健康期。在生態系統恢復期，由于生態系統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壞，提供生態服務功能的能力有所減弱，所以在這個時期生態補償的對象要以生態系統和生態貢獻者為主，而生態補償資金的主要來源應該為國家和政府；在生態系統健康期，由于生態系統已經完全恢復系統的平衡和健康，所以能夠提供很好的生態服務價值，所以在這個時期生態補償的主要對象是生態建設者（或生態管理者），而生態補償資金的來源應該依據生態系統所提供的服務來界定，要通過稅收或法律的途徑消除“搭便車”的狀況，使享受到生態服務的政府、企業和個人交納相應的費用，用于生態系統的管理。

本文在分析生態系統時空特點的理論基礎上，以鄱陽湖濕地為案例，研究不同時空尺度鄱陽湖生態系統的主要生態服務功能，并以此為基礎，確定了鄱陽湖濕地系統的生態補償主客體、主要補償對象和生態補償資金來源，從而構建了鄱陽湖濕地系統的生態補償指標體系。鄱陽湖生態補償指標體系的建立表明，在生態補償實施階段，要充分考慮生態系統的時空特征，使補償具有區域性和階段性，需要在認真研究生態系統不同時空階段特點的基礎上，建立合理的生態補償制度

（作者單位：北京科技大學冶金與生態工程學院生態科學與工程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