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記

一次偶然的機會，從一位資深的支教志愿者口中知道了她，美麗的苗族姑娘王興院。經過多方咨詢筆者終于聯系上了她。她1980年出生于湖南省通道縣教鄉苗族村的普通農民家庭。位于獨坡鄉新豐村的教鄉苗族自然村，位于湘桂黔三省交界，高山環繞，谷深水寒，是獨坡鄉最邊遠最落后交通最閉塞的一個苗族村落，王興院從小就在這個邊遠而溫暖的小鄉村里長大，長大后雖然有很多次機會可以離開這個貧窮的環境，但她每次也都毅然放棄。

她從17歲開始就擔任代課教師，每個月只領取不到當地公辦老師三分之一比例的工資報酬。山村孩子們求學路很艱難，整個寨子里沒幾個初中生，王成霞老師是寨里第一個女初中畢業生。畢業后，她沒有象其他人一樣告別生她養她的這一方山水，去外面精彩的世界闖一闖，而是選擇留下來，把寨里可以上學的兒童全部收進學校，她要圓山村的上學夢。然而這個樸實的夢想由于生活的窘迫，無奈中斷了三年，這三年里王成霞外出打工，掙到了比做代課老師工資多很多倍的錢，但每每回到家鄉，看到學校的教學難以為濟，看到孩子殷切期盼的目光，她又毅然回到村小繼續堅守。多年來，她所任教的每個復式班教學質量一直名列全鄉前列，她所教過的學生，是后續老師公認“最好帶教”的。為了讓孩子們更好學習，王老師在教學之余，還四處籌款來改善學校的硬件設施，她最企盼的，是在改善條件之后，能在這個山村里留住一個公辦老師或支教老師，這樣就能把三年級以上的孩子留下來，把上寨各龍的學前兒童都叫下來，就不會讓小小年紀的孩子爬那么遠的山路去上學了……

湖南省通道侗族自治縣到新豐村有20余里山路，距獨坡鄉政府有40余里，現有58戶共300余人口，人均水田面積僅0.3畝，是獨坡鄉境內最邊遠落后的純苗族自然村。 教鄉小學始辦于1958年，最初的校舍是牛圈改造而成的，牛圈的一樓關著牛，二樓即是教室。以后曾遷入私人舊屋、公共涼亭、舊水電廠草棚和谷倉。直到2012年，才在支教志愿者和縣教育局的資助下，有了一間磚房作為專門校舍。 教鄉小學建校50多年，共歷經23位教師，其中本地人只有2位，就是王成霞的父親王道軍和王成霞本人，父女兩人各任職了10多年。

從教鄉到新豐，需爬上千米的大山，王老師每周須往返爬數個來回，因為上級配送學生營養餐的車子只送到新豐，她得用肩膀把它們挑回教鄉分發給每個學生。幾百份營養餐，就這樣通過一個女人的肩膀，送到教鄉孩子們的手中。 每期還有課本、作業本、辦公用品等等，她都得一一擔回去。平時要上報個什么表格、材料，也無不靠著她那雙肩雙腳。王老師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工作和生活，累了歇一歇，繼續走；渴了，喝一口山泉，再前行。即使累得大汗淋漓，肩腫腳痛，她都在所不辭。 王老師一邊耐心教導著娘家的孩子，一邊籌劃著如何籌資建校、修路。她把二兒子帶在身邊，把大兒子交付母親照料。她對前來新豐賑災的社會愛心人士和支教志愿者陳述建校心跡，向外界表達苗鄉男女老幼的真誠熱望。還拖著愛人跑學區、跑鄉里訴求，跑縣里找領導談工作設想，托關系找熟人幫助上網尋覓助教知音。在她的努力下，省內外的教育志愿者、新聞媒體朋友，縣、鄉各級和縣教育局領導多次踏進教鄉這片窮鄉僻壤，教鄉的情況引發了越來越多的重視。在得到志愿者們的籌資承諾后，王老師決心實現她的夢想：建設新學校。她白天上課，業余時間、節假日無數次奔波，帶領父老鄉親拆除危舊“校舍”。她向父親借來防老的2萬元存款，向其他親朋好友借了1萬多元，跑到貴州拉回磚塊、鋼筋和水泥等建筑材料，正式擂響了苗鄉山寨頭一場史無前例的建校活動。精誠所致，金石為開。“自由天空”的董申宇等支教志愿者共籌款7萬元，縣教育局拔款5萬……歷經2012年一個冬天的緊張運作，一幢漂亮的磚房校舍在此落成了。它磚墻白粉，朱門玉窗。這不是一幢普通的校舍，這是一座愛的豐碑，飽含了社會廣大愛心人士的心血與關愛；這也是苗族山寨正式告別落后昭示進步的里程碑，有了它，苗鄉的孩子和家長再也無需擔驚受怕，擔心被破舊的校舍砸傷，苗鄉的孩子再也不必為了上課動不動挪窩了！校舍建成了，王老師還不能休息。她想把學校破爛不堪的黑板、課桌椅更換，她想為孩子們建立圖書室，還有安全衛生的學生食堂。她還想把那幾段泥巴爛路整修好，鋪上碎石，讓學生平安上學。為了這些美好的夢想，她在繼續咬牙拼搏。雖然有流血流汗的苦痛，但看到故鄉教育事業的春意盎然，她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王老師把最美好的青春和一切都獻給了她的娘家教鄉。她同愛人兩地分居，肩負著兩個不同的家庭負擔，卻從不放棄自已對教育事業的忠誠與責任。她的感人事跡在教鄉廣大干部群眾中傳揚著，多次被評為各級優秀教師，鄉、縣、市“三八紅旗手”……王老師是獨坡教師隊伍的驕傲，是通道教師隊伍的驕傲！各種榮譽的光環背后，王老師也有她的煩惱。當初因為顧著學校的孩子，她自己的長子在分娩時患了腦癱，生活不能自理。家中嘗試給他斷斷續續治病，現在已經無法堅持了。作為一個母親，誰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被病魔折磨，而苦痛一生呢？可是王老師工資很少。以前只有80元，到2012年有650元，到2014年也只有1200元。兩口子分居兩處，供養著家里四個老人和三個孩子（包括王老師愛人的侄子）。王老師曾對到訪的志愿者說：“這些年來，我和愛人感覺負擔好重，人累了心也累了。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孩子。誰不想多掙點呀，多少時候想出去打工，可是就是丟不下，只能認命了。如果我走了，真不知會不會還有人肯在那山村里教書。”看著孩子，痛在心里，王老師希望有好的醫院或者醫生，能伸出援手，給孩子治病。在和志愿者的交談最后，王老師說：“因為我身在山村里，看到父母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也體會過求學路的艱難，所以我真的希望上級領導能關心下山村里的孩子，多多支持下山村教學點的一些老師。但我有心而力不足呀。”

聽完王老師的故事，留在志愿者心中的憂傷久久不能散去，可愛園丁愛心幫教社自成立至今也接觸到很多優秀的鄉村老師，但像王老師這樣以一人單薄的力量來改變學校的基礎條件的老師仍不多見，可以想像從一個17歲的小女孩到現在年近40歲，從一個力量弱小的女生到用肩膀扛起一個校舍的女漢子，背后有多少的心酸和汗水。以此文表達對王成霞老師欽佩之情之外，希望可以盡我們的微薄力量，共同幫助這些幾十年如一日堅守在邊遠鄉村一線的老師們。

（可愛園丁幫教社自2015年6開始對王老師進行一對一的資助，如您想對獨坡鄉新豐村的教鄉自然村教學點或王老師本人進行資助可聯系可愛園丁愛心幫教社，聯系人：張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