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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力各國還是與日結盟
——光緒三十年督撫籌劃東三省危局的討論
劉文華
光緒三十年(1904),日俄戰爭激戰正酣之際,清廷密諭各地方督撫籌劃東三省事宜。大部分督撫對日俄兩國的侵略野心都有一定的認識,有的寄希望于聯合各國,使其互相牽制以保主權,自開商埠以開放圖存,也有的建議與日結盟,共同抗衡俄國。大部分督撫都按時上奏策劃應對東三省危局,但也有不少督撫或回避、或忽略,未予回應,由此可見部分督撫的泄涾。通過這一討論,可以窺見日俄戰爭中督撫們的認識與應對,并探尋甲午庚子以來各督撫大員對外方略變遷的內在邏輯。
地方督撫 東三省危局 日俄戰爭
光緒二十六年(1900)庚子事變,俄國侵占東三省。清政府與之屢次交涉,俄國雖一度同意撤兵,但又反復生變,仍占據東三省大部。甲午戰爭后,日本亦對中國東北虎視眈眈,不能容忍俄國獨霸中國東三省。于是,日俄戰爭一觸即發。東三省是清朝龍興之地,東北邊疆危機自然引起朝野上下的密切關注。戰爭期間,國力衰弱的清政府只能采取局外中立的政策。不過,戰前、戰時、戰后,清廷也在積極廣泛籌劃應對危機。學界對清政府的“局外中立”政策已有不少較深入的研究,但對“中立”政策之外朝野上下對東三省危局應對的籌劃討論的研究還相對缺乏①。如光緒三十年(1904)下半年日俄激戰正酣時,各地方督撫廣泛參與的籌劃東三省危局的討論,可能因為資料的原因,就未引起學界的注意,筆者以搜集有關未刊檔案史料結合相關記載對此問題進行詳細探討。
討論緣起于光緒三十一年(1905)六月二十一日的廷寄密諭:“朕欽奉慈禧皇太后懿旨,前因時事方殷,需款孔急,曾經密諭各督撫切實籌辦。昨趙爾巽來京召見,連日垂詢布置東三省事宜,該撫亦以外交兵備財政為入手要著。此事為全球各國所注意,實我中國大局安危所關。即使事機俱順,非得數支勁旅,大宗的款,極力經營,不足以厚聲勢而保權利,況強鄰交逼,事變難知,更恐有出于意料之外者,朝廷先事圖維,焦思倍切,各省疆臣均受國家心膂之寄,自應同心協力,共濟艱危,其籌畫東三省一切有何深謀至計,著該督撫各抒所見,具折密陳,以備采擇。”②查當日上諭檔記載,此密諭是寄給“直隸、兩江、陜甘、四川、閩浙、湖廣、兩廣、云貴各總督,江蘇、安徽、山東、山西、河南、陜西、甘肅、新疆、浙江、江西、湖北、湖南、廣東、云南各巡撫”的,上諭除關注東三省危局外,還要求各省督撫注意與此相關的籌餉問題:“至現在庫藏空虛內外同一支絀,然事勢迫切練兵籌餉實刻不容緩之時,無論如何為難,總當先顧根本,著各省通力合作聯為一氣,應如何移緩就急騰挪接濟之處,著仍遵前旨一并速籌具奏。”③所謂“前旨”,是指光緒三十年(1904)五月二十八日廷寄密諭,清廷考慮到“自日俄開釁,中國勢處兩難,將來兩國戰事定后一切因應必多棘手,現在各省空虛,西北邊防尤關緊要,近畿一帶非有數支勁旅難期鞏固”,但“練兵尤以籌餉為先”,要求各省督撫“各就本省財力實心籌措,外銷之款核實騰挪,中飽之數從嚴厘剔,并歸并局所、裁汰冗員、清提陋規、力除靡費以資挹注,毎年勻出的款若干以為練兵之用”,并且限令“將籌辦情形限于一月內具奏”④。籌餉問題雖與籌劃東三省危局相關,但屬于另一問題,因為“前旨”一月期限將至,因此在六月二十一日密諭中再次加以強調。不過,這正好給了幾位巡撫回避討論埋下了伏筆。
由上諭可知,湖南巡撫趙爾巽入覲連日被召見,直接觸發了此次討論。趙爾巽的內調,本就是清廷應對東三省危局的布置,因此,趙到京后連續被“兩宮”召對,問詢東北危局的應對辦法。君臣商議之后,覺得有必要讓全國督撫參與到危局籌劃中來,既是集思廣益,也是為了引起封疆大吏們的重視,尋求他們的鼎力支持。
晚清時期,清廷就某一重要問題咨詢各督撫的意見、引起廣泛討論的事情相當常見。比如,同治五年(1866)二月二十日,針對總理稅務司赫德呈上的《局外旁觀論》、英國使臣威妥瑪所上的《新議論》,清廷就發布密諭要求沿海沿江各督撫及通商口岸大臣加以詳細探討“應如何設法自強,使中國日后有備無患,并如何設法豫防,俾各國目前不致生疑”,“條分縷晰悉心妥議,專折速行密奏”⑤。針對東三省事宜,此后清廷仍有類似密諭,征求督撫們應對東三省問題的良策。光緒三十一年(1905)五月二十一日,日俄戰爭已近尾聲,清廷密諭:“日俄兩國已有和意,聞有在華盛頓兩國直接開議之說。中國現在應如何因應,及將來接收東三省應如何善后辦法,著各省督撫悉心籌畫,各抒己見,密行電奏以備采擇。”⑥湖廣總督張之洞還因為回復遲緩而被電催⑦。
光緒三十年(1904)下半年,各省督撫的議復折陸續呈奏。筆者將搜集到相關奏折列表如下:

表一 光緒三十年(1904)各省督撫議復折列表

(注:表中檔案皆為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表一中時間為各督撫上奏時間,備注中為查明的奏折到京時間,即《軍機處隨手檔》中記載的處理該奏折的時間,還有該奏折的處理方式。值得注意的是,各奏折均無朱批,其處理方式周馥奏折、陳夔龍奏折都是“見面帶上,未發下”,即軍機大臣接受慈禧太后、光緒皇帝召見時(通稱為“見面”),將兩折帶上交還兩宮,然后兩折就未被發下,留中了。表一中其他奏折,都是“存堂”,有的寫明“留中”,其實這些奏折最后很可能都是與周馥、陳夔龍兩折一樣被交還到宮中,留中了。所以,正如表一中所顯示的,這些奏折最后都在《宮中朱批奏折》中出現,在軍機處并沒有被錄副。因為督撫們有關籌劃東三省事宜的奏折,事情敏感,怕泄露出去引起外交上的不利,所以全部留中,未予朱批,也不發抄。
光緒三十年(1904)秋季,此時日俄戰事正酣,結果仍未明了,但日本已包圍旅順,進行遼陽會戰并取得勝利,占據了戰略優勢。不少督撫認為日本將會取得戰爭勝利,甚至預計日本能夠直搗哈爾濱。如安徽巡撫誠勛認為“似日勝俄敗,在意計中”⑩。山西巡撫張曾敭認為日本“已操全勝之勢”,“日師必俟攻取哈爾濱后方肯歇手”?。湖廣總督張之洞認為“極其目的所注,兵威所加,至于奪據哈爾濱而止”?。
督撫們對俄、日的侵略野心都有一定的認識。山東巡撫周馥稱,“竊恐戰勝之后,毋論何國皆必變本加厲。日不僅如甲午之割遼東灣,俄不僅如辛丑初議東三省之約稿也。現在中外民情聞日勝多喜,聞俄勝則憂,是蓋惑日人仗義還我土地之言。此言誠不足恃,況不占土地而占權利,日本已明言之。彼時我與戰勝之日本相商,彼必悍然不顧,豈但東三省名存實亡,且英于西藏、法于滇粵、德于山東,相援而起,大局無可挽回”。?河南巡撫陳夔龍認為:“俄勝則為禍之烈,大局將不可問。日勝則以彼全力所爭之地,而望其既得勿取,慨允交還,亦非易事”。?陜西巡撫升允認為:“若東三省之疆土主權,終應歸我,誠無疑義。然事至今日,竟不可以理論,譬如日勝矣,日以其全國之人命財力為我收回已失之疆土,爭回已失之主權,汗血而來,拱手而去,天下恐無此事也。譬如俄勝矣,俄之始據我東三省,已有久假不歸之勢,今忽于屢創屢復以勝結局之后,舉而還我,天下更恐無此情也。是東三省將來之主權不可信也”。?廣東督撫岑春煊、張人駿也認為:“此次俄兵愆期不退,則日人起而抗爭,陽以仗義執言為名,實則皆為自爭權利起見”。?安徽巡撫誠勛稱:“東三省……尺寸之土不可以讓人。日人亦曾以不貪土地為言矣。又不欲任俄人久占,則其地必有一歸結,歸結而后無論何國勝,我必向之索還,向之索還必責我償款,責而無以應,必借暫為代守之說以相要,去一暴又一暴”。?山西巡撫張曾敭認為:“此次日俄開戰之始,日嘗宣言不占我土地,不侵我主權,議者莫不倖日之勝,冀其克踐前言。今日軍所向克捷,圍旅順拔遼陽,已操全勝之勢,而所得各城,占據如故,且攘我利權。蓋彼糜巨餉傷士卒力爭而得之,固不容我之坐享其成,而又慮我之不能守,是其不愿以地歸我,自在意中”。?署云貴總督丁振鐸認為:“日雖托名公憤,巨無自利之心。如營口稅務彼已不肯交還,即全勝俄人,將東三省土地仍歸我有,此番兵費又不知要索若干”。?云南巡撫林紹年稱:“此次日之仗義興師,雖聲言不占土地,然俄退之后,日必不將土地交還”。?署四川總督錫良認為:“日人崛起爭雄,立名市義。我之土地或不致悍然不歸,然或致慮于我兵力之不足恃,而仍事留守,或托詞于我政策之未盡善,而輒思干涉。是則名去實存,又與俄人之占據何異”。?湖廣總督張之洞認為日本“勞師糜餉,傾國相爭,血戰所得之利,豈肯徒手以還中國。揆諸情理,中國亦安能一無所償而向之索地”?。
由以上言論可知,督撫們對于俄、日都持警惕心態,俄勝自不必說,原本就百般拖延東三省撤兵事宜,此時一旦戰勝日本,則東三省難有歸還之日;對于日本,當時民情普遍對其頗懷好感、寄予厚望,希望日本戰勝俄國之后,將東三省完璧歸趙,督撫們對此比較清醒,認為日本“不占我土地”的宣言只是“市義”之舉,不足為恃,日本此次發動對俄戰爭是為了爭“利權”,傾盡全國人力、財力擊敗俄國之后,不可能輕易將東三省交還中國。山西巡撫張曾敭堅定認為“將來遼東半島日必不能挈以歸我,情勢顯然”?,后來情形也被他不幸言中。
對于清廷在日俄戰爭中實施的“局外中立”政策,正如山東巡撫周馥所說:“兩國因東三省而戰,論理我不應居局外,特以勢力不敵,無可如何”。?對此“中立”政策,除陜西巡撫升允外,督撫們或表贊同,或未有異詞。廣東督撫岑春煊、張人駿稱“此時戰爭未已,自應堅守中立,始終不渝,外人無隙可乘,自無從別生枝節”?。安徽巡撫誠勛建議應該“嚴中立以防他患”?。署四川總督錫良稱“惟有堅守中立之局”、要“堅守中立以弭釁端”?。錫良還特別對此展開論述:“若夫中立之局……今日俄又不滿于我之未能嚴守,竊計日人不過以為目前卸過之地,日后借口之資,固不愿破壞此中立也。俄則虎狼之國,將惟恐挑釁之無詞,設有違言,北藩部而西新疆,實有防不勝防之勢,擬請敕下防邊諸將帥,切念古人主憂臣辱之義,慎固封守,申儆紀律,忍小恥以成大謀。而沿海各將吏恪守禁約,毋畏葸毋鹵莽,以維護于其間。彼雖陰鷙,我一以堅忍當之,或不至別生枝節”。?錫良主要是害怕俄國以中國未能嚴守“中立”為借口橫生枝節借以挑釁,進而侵擾北部蒙古及西北新疆地區,所以要求朝廷飭令防邊將帥申嚴紀律,勿必不能激成事端,必要時甚至含恨忍恥,保證不給俄國借口。顯然,岑、張、誠、錫四人都認為在日俄戰爭中嚴守“中立”是必然選擇。至于陜西巡撫升允雖稱:“然中立之說可為局外者言之,今以我之疆土,俄人無端而據之,日人捷足而爭之。客哄于室,主人袖手,不得謂局外,主人無以謝客,客反有以詰主人,不可以中立,是局外中立之約不可恃也。”明顯對局外“中立”政策不表贊同,但時勢如此,升允也只能表示“夫中立不可恃,然尚可為目前措詞之地”,無可奈何。?
怎樣應對危局,尤其是日俄戰后,怎樣收回東三省,保有東北主權,是清廷此次問計于督撫們的一大關鍵,對此,大部分督撫們的意見比較一致,都寄希望于聯合各國,互相牽制,保我主權;自開商埠,開放圖存。署四川總督錫良、湖廣總督張之洞則對歐美列強都心存疑懼。
山東巡撫周馥建議“聯各國以定東三省善后之約”,認為各國都追求“共享升平”,關于東三省問題最終還是得坐下來會談,中國“與其后來與一國議,曷若現時與各國議,縱或各國亦有要求,究系公共大利,彼此有益。比后來與一國議者,利害何啻霄壤。如能議成,豈特東三省之利,日俄之利,亦各國之利也”。中國“力既不敵,理無可解,公法不可恃,惟有借眾力維持補救之法”。?廣東督撫岑春煊、張人駿寄希望于各國公論:“即使將來恃強要挾,諸友邦當有據理而持公論者。”?安徽巡撫誠勛也建議“聯眾國以訂會議”,“西例于兩國戰后必有各國會議之舉……請旨飭下出使大臣知照各國俟會議之際,浼其秉公剖斷,許以利益均霑。各國以均勢為主義,當不肯聽其久據為拓宇之謀,而有利可圖,亦不至別生枝節”?。總之,都是寄希望于列邦不愿俄、日獨霸東北,以期收回東三省。
那中國該如何布置以保有東三省主權呢?大部分督撫都主張商業開放,利益均沾,吸引各國關注,使得任何一國都不能勢力獨大,從而保證中國對東三省的主權。如河南巡撫陳夔龍就建議自開通商口岸,“各國一律均沾”?。陜西巡撫升允設想東三省將來結局,日俄兩國罷戰,東三省主權歸我,這是“萬全之局”。其次是“日俄不能據,中國亦不能守,終必為萬國通商之公地”的“曲全之局”。再其次就不堪設想了。升允認為“萬全之局”毫無把握,不如兩害相權取其輕:“奴才之愚,尤以為與其待人之要我而取之,不如我之先期而饋之也。前者俄人屯兵于遠東,名之曰借,且有約期退兵之說,是東三省之地俄人固許還我矣。日人以義為名,一則曰不貪土地,再則曰不貪土地,又認明東三省為我有矣。此說也,將來雖不可執以責二國,今日猶可借以告各國,趁此戰事未終以前,該處版輿名猶隸我,我以未失之地,光明正大布告各國,愿捐為各國通商之公地,并可由我區畫,留我盛京陵寢以存國體。各國知我以東三省土地公諸眾也,則所以保全東三省者,必至慮日俄之相持無已時也,則所以排解二國之爭者必力。日俄知東三省之地已為各國有也,則外無以抗各國,內無以挾中國,如是則各國虎視之欲可以平,俄人遠東之略可以戢,日人懼禍之心可以安,而我東方和平之局亦可以保。蓋東三省土地使為日有,為俄有,則將為用兵之重地,使為各國公有,則不過為通商之馬頭,各國主義保商為先,輻輳之鄉,從無兵革之禍,未始非中國東圉之幸也”。?安徽巡撫誠勛建議“拓商埠以杜群望”,“事平之后,宜廢俄約,將旅順大連灣沿海沿江一帶開辟口岸作為各國通商公地。更訂條約,另簡重臣駐札遼東,與南北洋一律,使各國同沾利益,覬覦不生”。?山西巡撫張曾敭也建議,在東三省“擇要開作通商公埠,日既仗義興師,當不至自食其言,蹈俄故轍。而各處既開公埠,俄人亦必無詞,權度利害,或為目前挽救之計”?。署云貴總督丁振鐸也認為應在東三省海岸廣行開埠:“此次局外中立之說,各國承允,將來或別有要求,東三省沿海各口岸似均須開埠通商,予各國以利益。我無海軍,亦得藉以稍紓兵力”。?云南巡撫林紹年也說應在東三省“大開商埠”?。
一些督撫還對美國寄予厚望。河南巡撫陳夔龍認為美國“素主和平”?,署云貴總督丁振鐸認為“列邦美稍和平”?,都對美國印象較好。云南巡撫林紹年甚至讓美國代為經營東三省:“查英美皆與日相親之國,而美尤于我無爭,若能商之美廷,使出而代為經營,則俄必當無詞,而日亦無可借口。”林紹年提請將東三省“劃地分藩,借才異域,先盡改其制度以借固我藩蘺”,“擇親藩之賢者鎮而守之,除崇奉正朔,歲時朝貢外,余悉聽其借用客卿,盡行新法,大開商埠,使各國互為牽制,而仍令三年報政以符古諸侯之制,而驗其實效之如何”?。
對于激戰正酣的日俄戰事,也有一些督撫建議進行調停以自占地步。山東巡撫周馥建議:“先聯各國以止兩國之戰……勸止兩國之戰為第一義”,“兩國既為東三省大哄,中國為東三省主人,出而勸和,名正言順”?。河南巡撫陳夔龍說,“為今之計,惟有調停兩國,及早罷兵,先行停戰之一策。”并建議“請美國調停”,因“該國政策素主和平,與日俄尚無偏向,如允出而調處,事易轉圜”。于是,推薦總稅司赫德參與此事,與外務部“共籌方略”。?
山西巡撫張曾敭則稱,“各國調停之說未見其利”。因為“遼南已在日人掌握之中,日所能允我者,我未嘗不可與商,其不能允我者,各國亦難強以必從。且各國皆圖利己,多一國之干預,即多一分之損害”。且張曾敭既對遼東半島的歸還不寄希望,提議與日本單獨交涉,力圖收回半島以北地區:“其海蓋以北,兵力所得之地,或還或否,關系我者甚重,似應由我駐日使臣相機婉商,稍償餉費,另與密訂協守同盟之約,定立年限,聲明不干預我內治之權,俾我得借手鄰助,以漸圖自強之策”。?
署四川總督錫良、湖廣總督張之洞與張曾敭的觀點頗有類似之處。錫良除對俄、日外,對歐美列強亦懷有疑懼之心:“比又聞日俄事定,各國將開大會。稽之西史,各國以謀法而有維也納之會,以阻俄而有柏林之會,茲且將聯合其勢力以挾持東亞之大局,是尤關系至巨而隱擾之至切者矣”。錫良擔心列強像開維也納會議以“謀法”、開柏林會議以“阻俄”一樣,在日俄戰后開會聯合“挾持東亞之大局”,這是隱憂所在。退一步說,“各國即無開會之舉,顧以列強之包藏禍心,沈幾觀變,未必不于調停日俄之時,或日俄議定以后,協而謀我”,錫良擔憂列強即使不開會,但仍然聯合圖謀中國,所以錫良對列強調停日俄之事不以為然。?張之洞則稱:“且日本兵力果能至哈爾濱以北,俄勢大衰,德法兩國深忌黃種之強,必助俄以阻日,否則乘機攘取中國土地權利,以為均勢之局。此后變態,實有難言”。?同一會議,周馥等試圖借之以收回東三省,而錫良則擔心列強以之把持大局協而謀我;同一均勢,誠勛等期望借之以保東三省主權,而張之洞則懼怕因之以陷瓜分之禍。
列強之外,俄國是心腹大患。錫良等三人對防俄亦極其關注,尤其是懼怕俄國失敗之后,試圖取償于中國。張曾敭稱,“尤慮者,俄取償于我”?。錫良稱,“俄則虎狼之國,將惟恐挑釁之無詞,設有違言,北藩部而西新疆,實有防不勝防之勢”?,所以強調北方、西北邊帥勿起釁。張之洞認為:“俄失哈爾濱,勢不能不與日本議和。既與日本和,必向我別生枝節,以瀉其忿而掩其恥。或在蒙古新疆一帶肆其窺伺,或要索建造恰克圖直達張家口之鐵路,皆不可知。故我今日之籌畫,不宜專注重于東三省,而當兼顧蒙古新疆,豫為之備”。?署云貴總督丁振鐸也持有同樣看法,認為中俄沿邊接境兩萬余里,尤其需要加倍注意防范。
既然張曾敭、錫良、張之洞等都對歐美列強心存疑懼,尤其懼怕俄國取償,而中國國力衰弱,難以保有東三省主權,也難以單獨抗衡俄國。于是,他們傾向于聯日。張曾敭建議對日本“稍償餉費”,與其“密訂協守同盟之約”?。錫良既認為列強不可倚恃,唯有寄望于日本:“諸國雖各有自私自利,而其不利于東亞之強盛則同,當必以惎害中國之謀為限制日本之舉。夫日人今者之役,恐中弱而俄強,日將無以自立也。日既不樂于中弱俄強,又安有歐美將執牛耳于東亞而俯首聽之者。”即將歐美列強視為一方,東亞的中日視為與其對立的一方。歐美列強不希望看到東亞強盛,以削弱中國為限制日本的手段,而日本當然也不愿意看到歐美列強控制東亞局勢。歐美列強與日本的矛盾,就是中國可以利用之處。于是,錫良建議:“是則欲籌抵制之策,非聯日圖之不為功”。在此之前,得“權宜處置”,“害取其輕,事規夫遠”,從日本手中收回土地主權。
怎么“權宜處置”,尋繹錫良之意,也只有償費或者給以利權了。張之洞首先認為償費日本在所難免:“若日本則兵力所至,必不居占地之名,而兵費則斷無不索償之理,非但索開戰后用兵之費,又必索罷戰后代守之費”,“是我與日本非償費不可”。但我國財力無以應付,“量力助給外”,只有“或者于彼兵力所到之地,許以森林礦產魚鹽最優之利益,以為抵扣”,又“可將鐵路利益抵扣若干”。張之洞期望,日本“留兵代守遼東之境,則我止須備兵以防遼西之境”,“萬一俄人窺我蒙古,日本既留兵駐守奉省,則熱河一帶,日本必不愿鄰氛逼其藩籬。我誠能資以餉力,則自張家口以東有警,即可借助于日本以御之。以日本之將校率我之兵,庶幾可與俄人一戰”。張之洞更進一步建議與日本、英國聯盟以抵制俄國,“蓋東聯日西聯英,雖兩國必欲要索利益,然總遠勝于俄國之信義全無,公然吞噬者。我果與英日聯盟,俄患必可無憂”。丁振鐸也同樣持聯日立場,認為中日有唇齒相依之勢,稱“東三省既由日以拒俄,自以聯日為主義”。并建議與日本展開軍事合作,聘請日本教習:“惟中國軍制疲敝已久,近年各省雖改練新操,仍無實效,應請飭下練兵處將東三省軍制改習日操,即延日本將弁為教習,彼方廑懷唇齒,我乃借助輔車,當亦彼所甚愿”。除此之外,云南巡撫林紹年也稱,“日既為我戰回土地,勢須聯日,自不待言”。錫良、張之洞等因中日同在東亞,皆屬黃種,同洲同種,休戚與共,因而認為日本會與中國秉持同一立場,持有聯日拒俄的的態度也可以理解。不過,歷史證明他們的希望多么的不切實際。
筆者在前面的督撫奏復折表中,羅列各督撫奏折到京時間,這都是在《軍機處隨手檔》中查詢到的,而且所有相應折件在隨手檔中都能找到記錄。這表明關于此事如果某一督撫上了奏復折,在《軍機處隨手檔》中應該會留下相應記錄。對于未能搜集到奏復折的督撫,筆者在《軍機處隨手檔》進行了查找,發現很可能這些督撫對籌劃東三省事宜未予奏復,包括兩種情形。
一種情形是署江蘇巡撫端方、署湖南巡撫陸元鼎、新疆巡撫潘效蘇,他們奏復了籌餉事宜,但未回應籌劃東三省事宜。端方《密陳籌餉情形折》于光緒三十年(1904)八月初八日到京,陸元鼎《練兵籌餉折》于當年九月四日到京,潘效蘇《練兵籌餉力難兼顧折》于當年十月二十三日到京。筆者在《宮中朱批奏折》檔案中找到了潘效蘇此折。此折本是為了奏復光緒三十年(1904)五月二十八日要求各督撫籌撥的款為練兵之用上諭的,又稱“正飭司籌議間,復奉六月二十一懿旨,前因時事方殷,需款孔急,曾經密諭各督撫切實籌辦。現在庫藏空虛內外同一支絀,然事勢迫切練兵籌餉實刻不容緩之時,無論如何為難,總當先顧根本,著各省通力合作聯為一氣,應如何移緩就急騰挪接濟之處,著仍遵前旨一并速籌具奏。等因。欽此。復行司核議”。對比前引的光緒三十一年(1905)六月二十一日的廷寄上諭,此處完全把有關籌劃東三省事宜的部分省去了。潘效蘇既未援引有關籌劃東三省事宜上諭,折中也絲毫未提及籌劃東三省事宜,此后也沒有另外上折奏復籌劃東三省事,煌煌上諭,就這樣被“忽略”。端方折在朱批、錄副檔案中未找到,不過,《端忠敏公奏稿》有《練兵要需請推廣鼓鑄折》,時間為光緒三十年(1904)七月,根據奏折內容并上奏時間判斷,此折即隨手檔中所記載的《密陳籌餉情形折》。查看此折,亦引用光緒三十年(1904)五月二十八日籌款上諭,并光緒三十年(1904)六月二十一日上諭,且亦只是上諭的有關籌餉的后半部分,與潘效蘇折一樣,折中也未提及籌劃東三省事宜。而且,查找朱批、錄副奏折及《端忠敏公奏稿》一書,也找不到有端方之后為此上奏有關東三省事宜的記錄。陸元鼎折雖未找到,但其題由是練兵籌餉事,并且奉朱批“戶部知道”,與潘折、端折一樣都是要交予相關衙門參照或議復的,而列表中的督撫們有關籌劃東三省事宜的奏折,都未有朱批,全部留中,未加交發。由此可知,陸折也與籌劃東三省事宜無關。
端、陸、潘三位雖未予全面回應,畢竟還上了奏復折,另外一種情形中的督撫們則未免過于疏忽了。包括直隸總督袁世凱、署閩浙總督李興銳、陜甘總督崧蕃、浙江巡撫聶緝椝、貴州巡撫李經羲、廣西巡撫柯逢時,對于清廷光緒三十年(1904)六月二十一日上諭要求奏復的籌劃東三省事宜及籌餉兩事都未上奏。筆者查找光緒三十年(1904)下半年的《軍機處隨手登記檔》,未能找到這幾位督撫議復東三省事宜的奏折記錄。筆者又翻檢《袁世凱奏議》,在光緒三十年(1904)下半年確實沒有有關籌劃東三省事宜的奏折。署閩浙總督李興銳于光緒三十年(1904)七月二十二日與兩江總督魏光燾互調,并于九月二十三日亡故,貴州巡撫李經羲、廣西巡撫柯逢時在這一年四月十六日互調,李經羲約八月時抵達桂林接任,柯逢時則在八月份請假兩個月,遷調事宜可能導致他們未及上折奏復。但是直隸總督袁世凱、陜甘總督崧蕃、浙江巡撫聶緝椝不知為何未予奏復。尤其袁世凱,近在京畿,位居重任,手握重兵(清廷應付東三省善后事宜唯一可以倚靠的軍隊),向來也積極建言,不知為何這次卻緘默了。不過,袁世凱本已深度參與應對東三省危局,或許前此已上奏過相關事宜,因此此次就不再奏復了。
總體而言,督撫之中有人參酌群言,積極籌劃;也有人敷衍了事,泛泛而談;更有人可能還罔顧上諭,未予奏復。積極籌劃包括上奏的大部分督撫。敷衍了事的如廣東督撫岑春煊、張人駿,大而化之,未談及具體措施;又如署理江西巡撫夏旹只是說:“任事諸臣必有定見,非遠臣所能遙度”,“北洋兵力厚薄,臣尚未能深悉”,以不明內情含混對付。光緒三十年(1904)六月,岑春煊正在廣西籌辦軍務,且他在光緒二十九年(1903)末關于東三省的慷慨陳辭被朝廷下旨“毋庸議”,此時可能有點心灰,軍務倥傯加之意冷,敷衍了事也可以理解。至于端方、陸元鼎、潘效蘇只選擇性奏復,回避重點。而袁世凱、李興銳、崧蕃、聶緝椝、李經羲、柯逢時等,雖可能各有理由,卻都置密諭于不顧,未予奏復。當然,也不能說這些督撫漠視邊疆危局,如岑春煊、端方就于光緒三十年(1904)正月二十三日,與魏光燾、呂海寰、盛宣懷等一起上奏密陳日俄交戰時局岌岌可危,力求保全中國東三省土地權利。但是,煌煌諭旨,密寄各省督撫,不少督撫卻或敷衍、或回避、甚或不予回復,仍可見此時部分封疆大吏們的泄涾,亦可以反映中央權威確實有一定程度的低落。
自庚子事變俄國強占東三省以來,朝野上下持續探討應對東三省危局,光緒三十年(1904)下半年的督撫們的大討論只是其中的一次。不僅疆臣,當時新聞輿論界,對此亦極其關注。僅就光緒三十年(1904)日俄戰爭正在進行之中而論,《東方雜志》力倡東三省應對外開放,“欲以當俄人之鋒而定天下之大難,其諸辟滿洲為萬國商埠矣”。當時,輿論既親日,日本報界的論說也大量傳入中國。上海《外交報》就引日本報紙言論稱,東三省“若還諸中國,任其所為,必致暴徒橫行,紊亂秩序”。“滿洲一地,既已脫我人之羈紲,委之中國則不可,使之中立則多險,收為我有則名又不正”,建議“滿洲可仍受轄于中國,我亦不必賃其全境,但使我永得其一切行政之權,而以彼之幅員,行我之政令,則中國以此而安,滿洲以此而定,世界各國亦以此而得免擾攘矣,而于中國之主權亦實無所妨礙”。實質就是日本掌握行政實權,中國“保有”主權虛名。甚至有報紙倡言“以滿洲為一獨立立憲王國”,還辯稱這不是“外滿洲于中國”。輿論喧囂混亂,可見一斑。此時,關于如何布置東三省之事,“議論蜂起,尋其大旨,歸為兩途,一以為當改東三省為行省,一以為當改東三省為獨立國,此其大較也”。云南巡撫林紹年奏折中建議“劃地分藩”,未必不是受到這些輿論的影響。
總之,從光緒三十年(1904)下半年各省督撫籌劃東三省危局一事,我們可以窺見日俄戰爭中督撫們的認識與應對,更應該將此討論置于整個日俄戰爭期間,甚至自甲午戰后、庚子事變至清朝滅亡這一較長時間,來縱貫的探討各督撫大員,尤其張之洞、錫良等對外方略變遷的內在邏輯,進而促進對清末中央與地方外交史的研究。甲午戰后,李鴻章聘俄,與之簽訂《中俄密約》,建立所謂的“中俄同盟”,意圖聯俄抗日。然而,《中俄密約》引狼入室,俄人于是借庚子事變久據東三省而不還,“中俄同盟”也宣告破產,俄國反成中國最大威脅。于是,輿論、部分官員又寄希望于利用日俄矛盾以“聯日抗俄”。這就是張之洞奏折以籌款償費,聯盟日本為中心,明顯表現出親日傾向的背景。倏忽“聯俄抗日”,倏忽“聯日抗俄”,最后皆成泡影。而從諸位督撫的應對東三省危局的建議,要么寄希望于歐美列強,要么幻想與日本結盟,舍外交外別無他法,也讓人感受到弱國無外交的無奈。
[注 釋]
① 相關論文包括周厚清:《日俄戰爭期間清政府的“局外中立”與列強》(《中山大學研究生學刊》1997年第2期);喻大華:《日俄戰爭期間清政府“中立”問題研究》(《文史哲》2005年第2期);孫昉:《試論日俄戰爭時期清政府的外交政策》(《煙臺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2期);朱昭華:《論日俄戰爭時期的袁世凱》(《歷史教學》2011年第12期);尹英杰:《日俄戰爭期間清政府“局外中立”史實考訂兩則》(《北方文物》2013年第3期);潘崇:《清末東北邊疆危機與清政府憲政改革決策的建立》(《東北史地》2013年第6期);朱昭華:《論日俄戰爭時期的袁世凱》(《歷史教學》2011年第12期)等。這些論文基本上關注的是清政府局外中立政策,唯有潘崇論文較多的涉及朝野上下應對東三省危局的討論,但對本文所關注的光緒三十年督撫們關于籌劃東三省問題的討論也基本未加論述。
③《軍機處上諭檔》,光緒三十年六月二十一日第1條,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④《軍機處上諭檔》,光緒三十年五月二十八日第1條,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⑤《軍機處上諭檔》,同治五年二月二十日第1條,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⑥《奉旨著各督撫直陳日俄相和如何因應接收東三省善后事》,光緒三十一年五月二十一日,《軍機處電報檔匯編》,檔案編號1-01-12-031-0054,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此旨亦發予各駐外使臣,要求各使臣悉心籌畫密奏。《奉旨著各大臣直陳日俄相和如何因應接收東三省善后事》,光緒三十一年五月二十四日,《軍機處電報檔匯編》,檔案編號1-01-12-031-0055。京城內各衙門也同樣被要求對于此事“各抒己見”,見《軍機處上諭檔》,光緒三十一年五月二十一日第1條,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⑦ 電旨稱:“奉旨,前因日俄兩國議和,諭令各督撫將中國如何因應及東三省善后應如何辦理妥籌電奏,張之洞日久尚未奏到,著該督通籌一切機宜,即日電陳,以資采擇。欽此。”《著張之洞通籌東三省善后機宜事致張之洞電旨》,光緒三十一年六月十七日,《外務部檔案》,檔號18-4439-008,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⑧ 此檔案為附片,無責任者、時間,整理者判斷為光緒三十年。檔案中稱“至練兵餉項,粵省歲認籌解十五萬兩,一切情形已于另折詳陳。臣等具有天良,受恩深重,雖處萬窘之際,敢不力任其難。”提到“粵省”可知這是廣東督撫所上,又稱“臣等”可知是會奏,應該是兩廣總督、廣東巡撫奏上。查光緒三十年九月初四日的《軍機處隨手檔》(編號03-0319-1-1230-239)記載有“朱批岑春煊張人駿折,籌備練兵餉項由,練兵處戶部知道;片密陳東三省事宜由存堂。”其中的《密陳東三省事宜片》就是此片。又查宮中朱批奏折有署兩廣總督岑春煊、廣東巡撫張人駿于光緒三十年七月二十七日所上折《奏為廣東遵旨籌備練兵餉項認解數目及辦理為難情形事》(檔號04-01-01-1068-001),折上朱批正是“練兵處戶部知道”,事由、朱批皆同,正是隨手檔記錄之折。附片時間應與奏折時間相同,所以此檔案時間為光緒三十年七月二十七日。
⑨《軍機處隨手檔》的題由為《密陳管見折》,查夏旹折開頭即是《密陳管見恭折仰祈圣鑒事》,所以此《密陳管見折》即夏旹奏復東三省事宜折。
⑩????誠勛:《奏為聯眾國嚴中立拓商埠改行省可止日俄之爭還我東三省敬陳管見事》,光緒三十年八月十二日,《宮中朱批奏折》,檔號04-01-33-0241-004,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張曾敭:《奏為遵旨密籌挽救東三省之策敬陳管見事》,光緒三十年八月十二日,《宮中朱批奏折》,檔號04-01-33-0241-005,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周馥:《奏為遵旨密陳東三省事機危迫亟宜豫籌補救事》,光緒三十年七月初三日,《宮中朱批奏折》,檔號04-01-01-1067-035,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陳夔龍:《奏為設法調停日俄兩國罷兵停戰敬陳管見事》,光緒三十年七月初七日,《宮中朱批奏折》,檔號04-01-33-0241-002,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升允:《奏為將東三省土地公諸于眾為各國公有可熄日俄之爭敬陳管見事》,光緒三十年七月十九日,《宮中朱批奏折》,檔號04-01-33-0241-003,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岑春煊、張人駿:《奏為遵旨籌畫東三省事宜事》,光緒三十年七月二十七日,《宮中朱批奏折》,檔號04-01-33-0241-011,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
責任編輯:劉 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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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5241(2016)02-0023-10
劉文華 北京師范大學歷史學院博士研究生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研處 北京 100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