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cuse me, could I ask you some questions?”
“Of course. Whats up?”
前桌的同學(xué)把身體緩緩轉(zhuǎn)了過來:“你們兩個真的是夠了,知道你們英語好,也不要每天這樣張揚啊!”
我和洛相視一笑,回敬了她兩雙攤開的手。
洛,我的好友兼鄰桌,是我踏入高中大門以來遇見的第一個學(xué)霸。我們的第一次對話,想不起內(nèi)容是什么了,只記得他拽拽地說了一句:“我的腿本來就很長,要不要來比比。”我氣憤地給了他一拳,轉(zhuǎn)身就走,他一邊吃痛一邊怪叫:“等等我,別走啊!”
然后,我們就成了不打不相識的好朋友。
洛是個任性的學(xué)霸。
他會在英語課面帶微笑地用地道的倫敦腔跟老師對話;他會在數(shù)學(xué)課上自顧自地學(xué)習(xí)下一章的內(nèi)容;他會在做生物實驗的時候拿著洋蔥清唱:“你就像洋蔥一層一層剝開我的心……”;他會在政治課上偶爾打個小盹。班主任很想對他進行“愛的教育”,但看到他每次考試遙遙領(lǐng)先的成績,就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偶爾做題做到崩潰的時候,我會小聲地抱怨,憑什么混蛋洛不用功學(xué)習(xí)還可以考得這么好。這話若是被他聽到,他會可憐兮兮地給自己辯解:“我在用功的時候,你還在睡覺呢!”雖然嘴上抱怨他讀書不認(rèn)真,但其實我清楚得很,每次我去寢室找他的時候,都會看到他坐在那里專注地看書或?qū)懽郑@歲月靜好的畫面,讓我都不忍心打擾。
歲月匆匆,何謂幸運?對我而言,有那么一個人愿意陪我笑,陪我哭,愿意和我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起無聊著,這,便是幸運。
本以為上了高中,就可以把體育運動這件可怕的事遠遠拋掉了。沒想到不僅每天要晨跑,隔一段時間還要進行體質(zhì)健康達標(biāo)檢測,體育成績向來亮紅燈的我,對此真是欲哭無淚。
洛聽說這件事后,總要拉著我在下午第三節(jié)課后去操場上跑五圈。每次跑步的時候,我都只能拼盡全力去追趕他的影子。每當(dāng)我很氣餒地想要放棄,洛就會嚴(yán)厲地對我說:“每天五圈你都堅持不了,那接下來的三年你要怎么熬?”
每天五圈我都堅持不了,那接下來的三年我要怎么熬。現(xiàn)在的我每次想起這句話時,都會覺得身上的疲倦感不那么重了。至少,有那么一個真實而溫暖的動力在支撐著我。
“勤余,你籃球打得怎么樣?”洛用手揮去頭上的汗,熱情洋溢地說。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遞給他一張紙巾:“籃球是什么,能吃么?”
“真遺憾,還想和你來場one on one呢。”
“汪汪汪?那是什么?”我故作疑惑地問道。
“是one on one,不是汪汪汪!”
“你很喜歡小狗嗎?怎么一直汪汪汪?”
他突然領(lǐng)悟了什么,惱怒地朝我撲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轉(zhuǎn)身向著食堂飛奔而去。
“又不等我,你這個混蛋!”洛嗷嗷地怪叫道,就像剛開學(xué)的那一幕,畫面就這么,定格在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