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能走得遠

孫建寧

人越是得意的事情越愛隱藏越是痛苦的事情越愛小題大做。

一個年輕人帶著對音樂的熱愛，來到法國師從朱利葉斯·卡欽先生學習鋼琴。年輕人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勤奮練習，卡欽先生傾囊以授。上課之余，年輕人幫著卡欽先生打理花園，一大片懸鈴木在他的照顧下長得枝繁葉茂。

年輕人的演奏水平日臻精湛，一天，他得知有一場頂級的鋼琴比賽，就興沖沖地報了名。此后，他不再繼續練習老師布置的作業，不再認真研讀和思考藝術史，而是每天反復練習比賽指定曲目直至深夜。不久，他發現自己的鋼琴水平似乎停滯了，雖然彈奏技巧純熟圓潤，但在內行人聽來卻感覺缺乏激情和張力。他懷著疑惑向卡欽先生求助。卡欽先生指著一棵枝葉枯萎的樹問他：“我記得一年前，你剛來時這棵樹是長得最好的，現在長勢這么差，是不是照顧得不夠仔細啊？”不等到年輕人解釋，卡欽先生又說：“比賽比的是技巧，而技巧是鋼琴家的根基。技巧不是只靠反復練習就能獲得的，如果不能駕馭各種風格的曲目，如果不能在演奏中投入感情和思想，那么技巧的提高就會很快終止。更何況為了取得名次，鋼琴家還需要經常把根挖出來，比比誰的根更深、更壯，反復幾次，最后這棵樹就很難健康地生長，甚至要倒了。”

年輕人羞愧地點點頭，放棄了比賽。此后的道路上，他不再追求榮譽或者名次，而是把生命注入到音樂中。他就是國際公認的大師級鋼琴教育家李金星先生。雖已84歲高齡，他仍傳藝授業樂此不疲。他說：“一位演奏家注定要走很遠的路，根扎得越深越廣，技巧才會越扎實，路才會走得更遠。”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