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天堂的信

□春 華

寫給天堂的信

□春 華

在風光旖旎的安大略湖畔，有一位可愛的“拇指姑娘”，她的名字叫卡拉迪·約迪·布魯利。她剛出生的時候，身長只有28厘米，體重只有2.5磅，像極了一個袖珍的洋娃娃。醫生護士們都親切地稱她為“拇指姑娘”。

當醫生把她抱給母親安娜·約迪時，不得不遺憾地告訴這位年輕的母親，這個孩子可能患有腦損傷，隨時都會有夭折的危險，就算能夠暫時存活，也無法正常生活。母親望著捧在掌心中的女兒，無助地依偎在丈夫的懷里哭了。

父親拭去母親臉上的淚水，哽咽著對母親說：“不論女兒在世上的日子有多么短暫，我們也要給予她最好的陪伴。”父母在女兒出生的當天，就為她舉行了洗禮儀式，請求上帝不要那么快帶走她。女兒在醫院的保溫箱里長到半個月大時，父母帶著她離開了醫院，回到自己家里。

可是誰能想到，被醫生判了“死刑”的卡拉迪卻意外地活了下來。兩年后，家中又增添了新成員，卡拉迪的弟弟出生了。隨著弟弟一天天長大，家里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姐弟倆經常追趕嬉戲，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母親在日常生活中，從來不會過于厚待卡拉迪，更不會夸大她的病情。只是告訴她，每個人都是上帝獨一無二的杰作，她的與眾不同只會讓她顯得更加可愛。母親認為，只有讓她感到自己跟別人沒有什么不同，她才會坦然自信地融入生活。

天氣晴朗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會前往安大略湖的湖心島游玩。卡拉迪有時還會在美麗的湖畔翩翩起舞，動情地唱著贊美湖水的兒歌。有一次在她演唱的時候，兩歲的弟弟居然在她面前跑來跑去地給她搗亂，這可惹怒了她。于是她憤怒地停止了歌唱，兩只稚嫩的小手叉在腰上，竭力揚起瘦小的腦袋憤然訓斥著弟弟。

卡拉迪在母親的精心護佑下愉快地生活著。可是天有不測風云，母親在一次前往學校的途中不幸遭遇車禍，永遠地離開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最先被上帝帶走的竟是母親。

卡拉迪陷入了深深的悲傷，終日沉浸在對母親的思念中。她在整理母親遺物的時候，在一個精致的盒子里發現了一張照片。在那張照片中，她像是被放逐到人間的小精靈般躺在一只小花籃中，穿著一身潔白如雪的嬰兒服，戴著一頂有白色兔耳的小帽子，兩只眼睛瞪得圓圓的，咧著小嘴兒萌萌地笑著。就在她的旁邊，擺放著一只好像剛出爐的火雞，那只火雞肥碩豐滿，油光閃閃，似乎比當時的卡拉迪還要強壯得多。照片的背面寫著一行字：每個人都是上帝獨一無二的杰作，媽媽以你為榮。

盒子里還有一本日記。她在日記中看到了這樣一段話：“大多數家庭都不敢想象失去他們的孩子是一種多大的痛苦，但我卻必須面對這種不幸。唯有深深地求告上帝，不要那么快帶走我心愛的卡拉迪。她做的一切事情都讓我感到驕傲。當我看到她在溜冰場跌倒又爬起的時候，我感動得想哭，我知道堅強對于她來說有多不容易。醫生說她仍然面臨著脊椎、心臟還有動脈瘤等方面的健康問題，隨時會失去生命。每次一想到這個，我都會痛苦得不能呼吸，但現在我只希望她每一天都能過得開開心心。”

卡拉迪從此終日對著那張照片，以淚洗面。父親和弟弟都為卡拉迪的健康暗自擔憂。有一天，弟弟眨著大眼睛對姐姐說：“其實你可以給天堂的母親寫信，只要你把寫好的信件綁在氣球上，然后放飛到天空，母親就可以收到你的來信了。”卡拉迪聽到這個主意后立即破涕為笑，她跑回臥室給母親寫了第一封信，還裝入了那張自己和火雞合影的照片。在一個清晨，卡拉迪跑到湖畔的草坪上，把那封信綁在了一只氣球上，輕輕地松開了手。仰望著氣球越飛越高，跟藍天白云交融在一起時，卡拉迪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從此，每當卡拉迪看到郵遞員經過，就會上前詢問是否有寫給她的信件。兩個多月過去了，卡拉迪遲遲沒有收到母親的回信，失望不已。這時候，弟弟心疼地對姐姐說：“姐姐,你別難過，因為氣球只能往天上飛，卻不能往地面上飄，所以媽媽才無法給你回信。但是,你仍然可以繼續給媽媽寫信，讓她對我們放心。”

聽了弟弟善意的謊言，卡拉迪笑了，她不斷地給母親寫信，逐漸在傾訴中拋卻了悲傷。就在她給母親寫完第100封信的時候，由于病情突然惡化，她在幸福的微笑中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她在閉上雙眼前，笑著對父親和弟弟說，她終于可以去天堂跟母親相聚了，謝謝弟弟和父親給她永遠無私的愛……

（原載《知音·海外版》2016年2月下 河南司志政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