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方言口音普通話聲調實驗研究

傅靈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湖南長沙410205）

長沙方言口音普通話聲調實驗研究

傅靈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湖南長沙410205）

本文通過實驗語音學的方法，對長沙方言口音普通話中的聲調進行了實驗分析，發現長沙方言口音普通話的聲調主要問題是調值的缺陷。

長沙；方言口音；聲調

漢語是有聲調的語言，漢語的每個音節都有著自己的聲調。聲調是音節的高低升降形式，它主要是由音高決定的，聲調最重要的聲學特征是音高。“聲調的音高變化主要是由聲帶振動所產生的基頻決定的”①。基頻是指聲帶在單位時間內周期性基本振動的次數。調域是指聲調的音高從最低音到最高音的基頻變化范圍。調域所體現的音高是絕對音高。調域的高低變化會因人而異。一般男性的調域為100—200Hz，女性的為150—300Hz。即使同一個人，在不同情境下，其調域的高低變化也不完全一致。

音強是由發音氣流的強弱決定的，是聲調的輔助信息。雖然上聲的音強曲線和聲調有明顯的對應關系，但陰平、陽平、去聲的音強曲線和聲調都缺乏明顯的對應關系性。“當基頻起作用時，這些都只是一些可有可無的輔助信息；當基頻不起作用時，這些輔助信息都有可能成為我們感知聲調的依據”①。

在語料的選擇上，我們按照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四個聲調分類排列，每個調類選取12個例字。由于聲母會對后面的元音基頻產生影響，還有在其他條件一樣的情況下，高元音的基頻會比低元音高，即元音固有基頻，所以在選擇例字的時候，例字的聲母盡量選不送氣的塞音聲母，不選鼻聲母，韻母盡量選單韻母，不帶鼻尾的，同一聲調中，盡量讓聲母、韻母的每種搭配都有例字，在沒有滿足條件的例字時再考慮相鄰韻母的例字，這樣可以盡量避免聲母對基頻產生影響，同時又保證了元音高低、前后的平衡。

從聲學上講，聲調的音高變化是由基頻決定的，借助于聲學儀器我們可以測量到這種基頻的變化，但基頻記錄的是聲調的絕對頻率值，不能說明聲調的本質特點。20世紀30年代，趙元任先生提出五度標調理論。使用語音分析軟件可以對每個音節的音高和音長進行測量。在音高測量中，首先對基頻曲線進行修改，去掉彎頭和降尾，然后將每段基頻曲線分為8斷，依次提取9個點的基頻數據。在音長測量時，對整個音節的音長進行了測量。

對音高數據進行了由赫茲（Hz）向半音（St）的轉換：

其中“f”表示測量點的基頻值，“fref”表示參考頻率，設為65赫茲。

為了進一步比較各聲調調值間的差異，我們將半音值進一步轉化為T值。

其中“x”為測量點的頻率，“a”為同一聲調聚合內調域上限的頻率，“b”為同一聲調聚合內調域下限的頻率，x為a和b之間的測量點,所得T值就是X點五度值參考標度。

根據上文的方法我們得到了長沙方言口音普通話聲調的圖②，如下圖所示：

輕度口音聲調圖

陰平高度不夠，沒有達到55，只有44；陽平調值基本與普通話一樣，但是起點還是稍微偏高，而且在末尾有一段平調階段；上聲的起點比較高在3，落點比較低在3，調值呈現出313，與普通話的214有一定差距，從調型上來看是個降升曲折調；與普通話最為接近的是去聲51，上聲調值不是直接上升，而是在起始階段有一段平調，然后才向上升。

中度口音聲調圖

陰平調值偏低；陽平調值基本達到35，但是在發音的起始階段有一小段下降，然后才上升，不像普通話的上聲直接上升；上聲的起點在4，比普通話上聲的起點要高，落點在3，比普通話的上聲落點要低，從調型上來看是個降升曲折調；去聲調值為52，落點比普通話高，而且在發音的起始階段也有一小段平調，然后再下降，這和普通話中去聲直接由5降到1存在差異。

在中度長沙方言口音普通話聲調中除了以上這種比較普遍的情況之外，還存在一些其他的情況，在對中度長沙方言口音普通話聲調的分析中還發現了以下情況，下面是兩個發音人的普通話聲調圖。

通過以上兩圖可以看出，四個聲調中只有去聲比較穩定，無論從調型還是調值上看，普通話和長沙普通話中的表現都基本一致。而其他三個聲調無論從調值還是調型上來看，長沙方言口音普通話與普通話都存在一定的差異。

三個聲調中差別最大的是上聲，普通話的上聲是一個曲折調，調值是214。左圖中的上聲表現為一個曲折調，但調型和普通話的調型不一樣，長沙普通話的上聲在降升之后還有一個微降，調值為3132。而右圖的上聲表現為一個降調，沒有升的過程，調值為31。兩個發音人的上聲的起點都比普通話略高。將長沙普通話與長沙話的上聲進行對比我們發現，長沙話的上聲是一個降調，調值為42，可以看出長沙普通話的上聲起點要比普通話略高是受到了長沙話的影響，但人們還是感覺到了普通話和長沙話上聲上的差異，所以上聲的起點為3并沒有達到4。再來看調型，參看了楊時逢、袁家驊、鮑厚星等對長沙話聲調的描寫，我們發現長沙話中沒有曲折調，這就是為什么右圖中的上聲表現為一個中降調31。而將上聲讀成降升降調型應該是矯枉過正引的，將上聲調型上的曲折放大發成了降升降。

普通話中陰平的調值是55，是一個平調，從發音開始到結束幾乎沒有變化，但在右圖中的陰平調值為44，而且在音節的后半段會漸漸下降，有一個降的過程。長沙話的陰平是一個中平調，調值33。說明中等口音的人在習得普通話陰平調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了普通話陰平與長沙話陰平調值上的差異，也在向普通話的調值靠攏，但由于受到長沙話陰平是個中平調的影響，調值還是沒有達到55的高度，同時保持44的高度相對比較費力，所以在音節的后半段調值下降。

普通話的陽平是一個升調，調值35。長沙普通話的陽平調型和普通話基本一致，但是在調值上還是有一些差異。上面圖中的發音人一個調值為34，一個調值為24。而且兩個發音人的發音都不是象普通話一樣直接上升，而是在發音的起始階段和結束階段有一小段平調。長沙話的陽平調值是13，同長沙話的陽平調值進行比較之后我們發現，盡管與普通話的陽平存在一定的差距，但較之長沙話陽平調值13，長沙普通話的陽平調值達到了34和24，應該說中等口音程度的人習得普通話陽平還是不錯的。總的來看，中等口音程度的人掌握普通話聲調的程度依次是去聲、陽平、陰平、上聲。

長沙方言口音普通話的聲調主要問題是調值的缺陷，升調、降調不像普通話中直接上升或直接下降，而是在起始階段會有一段平調或降調的過程。去聲在輕度口音階段已經基本和普通話一樣，沒有了起始階段的平調或降調過程。去聲的掌握是所有聲調中最好的。

［1］鮑厚星.長沙方言研究[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9.

［2］李永明.長沙方言[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1.

［3］鮑厚星.《湘音檢字》與長沙方言[J].長沙：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2（4）.

［4］李旦蓂.湘音檢字[M].長沙：長沙錦文印書館，1937.

H174

A

2095-7327（2016）-10-0184-02

注釋：

①王理嘉，林燾.語音學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

②本文只對中度和輕度口音階段的聲調進行實驗分析，因為重度口音的語料在每個聲調都有讀錯的現象，有的聲調還比較多，無法進行處理。基金項目：湖南第一師范學院科研項目（項目編號XYS11S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