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愛她那樣

納日森

我媽摩羯座，做事一板一眼的，我爸白羊座，直率、熱情、沖動，十分孩子氣。兩人是怎么認識的，怎么結婚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在我印象中一直都是我爸更像是一個小伙伴，大多數情形是他和我還有我姐一起在墻角蹲著挨我媽數落。

小時候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某次我爸喝多了，和我媽耍威風，我媽啥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收拾殘局，冷眼看我爸呼呼大睡。之后的幾天我爸貌似都沒回家，據當事人回憶，因為怕我媽算后賬，他就在外面躲了幾天，后來覺得這么躲著會出更大的事，就主動“投案自首”了?？赡苣阋f我爸，在這里不得不澄清一下，當年他也是街邊吆五喝六、拍過磚砸過啤酒瓶的主。

如果說我媽不在乎我爸，這也說不通。我家有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我爸第一天提起了什么菜肴或是什么水果，第二天飯桌上絕對會出現。

他倆在廚房有過一次特別嚇人的爭執。當時兩人正在做飯，不知道為啥就開始拌嘴了，我媽順手拿冬瓜就砸我爸頭上了，將近一指厚的冬瓜瞬間就四分五裂了。我爸吼了一聲：“你咋能拿冬瓜砸我頭呢？”當時兩個人手里都提著刀，我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萬萬沒想到我爸會冒出來這么一句話：“好不容易弄回來這么好一塊羊肉，就等著冬瓜下鍋好喝湯呢！”

我家曾有一段非常困難的時期。剛花了大價錢買了房子，裝修期間我媽出了車禍，萬幸沒有后遺癥，我因為中學分配不滿意考了學費昂貴的私立中學，舊家拆遷兩人又執意要了回遷房……一時間處處都是花錢的地方，哪哪都是填不平的窟窿。剛下崗沒多久的兩個人瘋了似的四處打工，每天除了晚上回家睡覺就沒有歇著的時候。那時候姐姐要高考，只有我相對輕松一些，所以承擔了家里做飯洗碗的任務。通過一年的觀察，我能依據用過的碗的擺放和盤子里剩下的菜判斷出來他倆誰先回的家，早晨誰先出的門。要是盤子里有肉，還有菜湯，那就是我爸先回的家，先出的門；要是盤子里沒有肉，也沒有菜湯，那就是我媽先回的家，先出的門。原因很簡單，我媽習慣于給我爸多留一些肉，我爸喜歡用開水沖菜湯喝。

那段時間我爸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聽你媽的話，她太累了別再讓她操心。我媽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你爸不容易，別因為錢上的事難為他。還有一句是他倆都常說的：你倆好好學習，其他事有我們呢。

現在我和我姐都開始上班了，他倆也都退休了，雖不是富貴人家，但也生活得有滋有味。再聊起那段時光，他倆曾開玩笑對我說：除了把你供著上完學，我們什么都沒給你留下。但是我覺得我還挺幸運的，因為他們已經給了我很多我想要的。而我最想繼承下來的，是像他愛他的她那樣，用一生去愛我的她。

【素材運用】如果爸爸媽媽之間的相濡以沫是生活中的一道主菜，那么他們偶爾的爭論與別扭就是如胡椒、芥末一樣起催化作用的作料，一些不經意的溫情片刻就是裝點情調的盤飾。因為他是如此愛她，所以總是表現出一副甘拜下風的“”樣；因為她是如此愛他，一切的愛戴都化成了餐桌上的美味菜肴果品；他們的愛化成了對家庭的一份份責任，對子女無微不至的關懷；因為愛，“我”感受到了愛的力量，“我”要傳遞愛，用一生去愛。

【適用話題】責任；愛的力量；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