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農基金：農業產業投資是1到10的過程

文｜ 湯丹松

中農基金：農業產業投資是1到10的過程

文｜ 湯丹松

為什么我們投的農業企業在經濟下行的環境下成長性還能保持不錯的表現？這其實客觀地體現了農業產業投資穩健回報的特性，是1到10的過程。

中農科產業發展基金管理合伙人 湯丹松

我們在2011年以前就在關注農業投資，可以說，我們是國內首支關注農業科技產業投資的私募股權基金。

以前，很多投資者不看好農業，認為農業領域投資周期長、風險大、回報低。其實農業是1到10的過程，農業投資周期長，回報率相對有限，但是安全、穩定，適合作為資產配置組合中的中長期低風險投資。

通過五年多的工作，我們團隊考察了近千家農業產業鏈各環節的優秀企業，投資了其中十余家杰出代表企業，在資本服務農業的路上，我們走出了第一步，也歡迎其他投資方走出第二步、第三步。只要是能利用資本服務農業、推動農業的發展，我們中農科產業發展基金 （以下簡稱中農基金）都歡迎，也愿意跟這樣的投資者合作。

發起初衷：讓資本服務和推動農業

中農基金是由中國農業科學院（以下簡稱農科院）發起，采用有限合伙制設立，總規模100億元人民幣。基金成立的初衷就是為了利用市場化的手段，將農科院每年幾百項的專利和成果轉化為實際生產力，用農科院老院長翟虎渠的寄語來表達就是“推動資本，服務農業”。

說起中農基金的成立，是在2010年前后，我們發現做農業產業投資的，除了少數的幾家大型國有投資集團外，很少見到其他市場化運行的投資機構。但是現代化農業發展對金融資本的需求又是當務之急，所以我們決定來開這個先河。中農基金在2010年中國農業科學院專利成果科技大會上宣布啟動，經過近一年的籌備，在2011年7月底正式設立，第一期規模15億元人民幣。

從成立以來，中農基金就是以政府政策及方針為導向，輔以農科院及相關農業部門的優質資源，集中民間優質資金，匯集各方優質人才，審慎而有效地選擇投資項目，全面整合行業及市場資源，尋求合適退出渠道與機會，穩健管理投資人財富，實現被投資企業與投資人效益最大化。

我們將主要的投資方向定位于全國高速成長、產業化發展迅速、具備行業領先地位的新型農業科技企業。為什么？因為農業或者說農業科技，總得有先導，有個領路人。農業這個大產業鏈中萬億投資都不算多，但是要有個切入點。8億農民，18億畝良田，資本怎么去支持，拿多少錢去支持？所以，我們就選擇了農業科技，從農業科技作為切入點。當然這也是農科院本身在做的事情，是我們這只基金得天獨厚的資源，從農業科技入手去支持農業，我們有著雄厚的技術支持力量和項目儲備。所以，在基金募集之前，中農基金管理團隊已經初步確定了一批具有高成長性和行業優勢的目標投資企業，并已建立了幫助被投資企業增值服務并最終實現上市的戰略合作網絡。

第一步是怎樣邁出去的？

做農業從開始并不是被那么多人認可的。

中農基金在2011年7月正式啟動后一個月我們開始出去路演，當時很多銀行機構給了我們很好的募集渠道資源，因為他們也非常看好農業產業未來的發展，也非常支持設立專注于農業產業私募股權投資的基金。第一家是渤海銀行，我們走了全國6家省級分行，包括到二期基金的時候跟中國銀行合作，幾家銀行加起來幾十場路演。

在這個路演的過程中，問題就出來了。路演過程中投資人的問題都是非常有針對性的，就是問收益、回報。大家以一種投資TMT領域的心態，以被媒體不斷渲染的成功投資攜程、百度、騰訊等項目而得到幾百倍回報的所謂成功投資案例而形成的快進快出的心態來看待農業投資，這與農業產業股權投資的實際情況相去甚遠。

現在回看那個時候的確很感慨，因為如果作為一個TMT基金，又新拿一些項目的話，我覺得相對農業投資募集就容易得多。所以，這個困難是在我們發起設立的時候沒有想到的。當時覺得我們有部委支持、銀行支持，還有優秀的團隊，只要把項目、基金講清楚就可以募到資了。但實際情況比想象的困難很多。所以，在過程中我們也及時做了一些調整，比如說最開始我們有50多個項目，最后優選到23個。基于投資人對項目更多的關注，希望更快上市、退出以獲得更高回報，我們又把項目縮減到不到15個。并把項目逐一梳理，細化到一些比如說未來的成長上，包括利潤、收益、亮點、退出途徑、IPO的原因，或者為什么有并購機會、在農業領域的位置等，必須把說明做到非常非常細化的情況下才能獲得投資人的認可。

當時確實是感覺很困難，但是最終我們還是堅持下來了，也獲得了其中很多投資人認可，對我們基金的背景，對農業部、農科院的支持，對我們團隊的認可，對現代農業成長及未來的期許。這個艱難的過程持續了至少3個月，對我們來說無論從經驗還是心態都是一個歷練。

但其實在以后的合作中我也經常跟我們的投資人講，其實大家在做的過程中一方面是認可農業產業未來的發展，但是對項目投資的看法還是習慣于用投資TMT領域的要求尋求高成長，這也逼著我們不斷調整，拿出更好的項目來滿足投資人要求。

在第一期基金后，我們把投資重點繼續放在行業的龍頭企業和具有科技含量的公司上。這些公司在一定時期內都有很好的成長性。正是有了這類項目的投資，使以后的一段時期里無論是遇到市場的調整還是整個經濟環境的波動，我們都沒有受到太多影響。現在，我們投資的很多項目持續增長，比如雪川集團，從最初的300萬元利潤現在漲到6000萬元利潤；再如科爾沁，我們當時投的時候，集團每年有4000萬元利潤，發展到現在接近2個億利潤。

這種成長性是那些粗放的農業企業所不可能實現的，而且這些公司的增長趕上或超過一些TMT公司的回報。在投資的過程中，我們也在不斷學習和體會，積累農業產業獨特的投資經驗和手段。

農業投資是1到10的過程

為什么我們投的農業企業在經濟下行的環境下成長性還能保持不錯的表現？這其實客觀地體現了農業產業投資穩健回報的特性，是從1到10的過程。

有人問我為何只關注行業龍頭企業，我們是否對行業黑馬有興趣。我認為，說農業領域存在黑馬，那是對農業不了解。

所謂黑馬其實是指企業通過很短的時間實現一個爆發式的增長。但是回到農業領域，什么叫黑馬？一個種業公司沒10年的經營和積累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種業公司。同樣的，養殖、種植企業沒有5年以上的經營也不能形成一定規模。

搞農業，1頭牛都得養3年才能賣，不可能通過高科技的引入或者其他的什么手段就輕而易舉地實現利潤翻番的成績。所以在農業生產包括農業科技領域，都需要大量田間試驗和生產的驗證。農業生產就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所以所謂黑馬在農業企業里幾乎不存在。我們投的公司沒5—10年的生產、經營歷史是不可能實現良性增長的。

所以我說，我們農業產業投資做的是1到10，企業再差還在1，不會到0。農業企業倒閉的很少，因為他用不著倒閉，你有塊地，有那個牛，有那個羊就不會倒閉，最差也就是把這個資產轉給別人。

隨著農業產業鏈的不斷延伸，我們也關注增長比較快的科技型輕資產企業,和諧陽光就是其中一家。這是一家做豬場管理的企業，是一個服務型公司，成長性較好。他可以復制成功的服務模式，投入低，有一點類似云平臺或者大數據公司。公司把生豬養殖產業鏈上所有數據都控制好了：豬生了什么樣的病？吃什么樣的藥？養什么樣的豬吃什么樣的飼料？這些數據都在基礎平臺上。基于對農業管理互聯網化趨勢的認可，我們在和諧陽光初創的時候投進去，到了今年其利潤已經漲了幾倍，同時它的模式也發生了巨大變化。從單純豬場的管理已經轉變成為了O2O的模式，垂直用戶線上線下做豬場的管理。現在幾家上市公司都去他們公司考察參觀，很多上市公司想入股公司。我們現在要單獨為它做一個產業基金，再進一步拓展公司的規模和市場占有率。

投后管理：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兒

對于農業企業，我們要用我們身后的技術、資本、管理、行業資源支持他成長，但我們不會介入他的管理，因為他們才是最專業的。這就是我總說的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兒。

很多人問了，你們不做投后管理嗎？其實，所謂的投后管理不是參與到企業的經營中去。我的投后管理大致可以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為我們的投資人做監控，對企業定期報表分析，進行投資風險的把控；另一部分是對相關細分行業作研究，判斷市場走向，確定合適的退出時機——光會投不行，還要會退，這才是投后管理的核心。也就是說，我們是幫投資人做投后管理，而不是幫企業做投后管理。但是股權結構、未來如何資本化、上市，這一塊我們在幫他做大量工作，和他緊密合作。

業內總說我們對草原宏寶做債轉股是獨特的創新投資模式，但其實我們就是根據自己的專業，根據企業的發展軌跡給他們作出了專業化的建議和解決方案。

草原宏寶是我們第一期基金投資的項目，我們與復星國際聯合投資，總計約1億元人民幣。第二輪我們獨立為其做的是債轉股，又是1億元。這樣大的資金投進去無論對我們基金也好，對企業也好，都是一個非常大的責任。我們不能說我投進去不管了，企業最終能否成功聽天由命。企業的經營我們管不了，但是我們介紹了大量的科技資源作為他們產業發展的輔助力量，比如撮合企業跟農科院相關院所簽了合作協議；比如我們通過技術支持，幫助草原宏寶順利成立內蒙古河套農牧業技術研究院。同時我們在金融上給其幫助，聯合銀行進行投貸聯動，到現在草原宏寶已經順利掛牌新三板上市了。上市之后我們現在仍舊在幫其做總體的梳理，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增發和轉板機會。

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接下來我們除了把現有的幾個項目做好之外，還要幫助其中兩家已經在新三板掛牌的企業準備上主板。

其實我們做這么多年農業投資，是希望通過我們的工作改變農業小而散的現實問題，我們以資本為紐帶推動行業的并購和整合，也同時在與上市龍頭企業合作，為他們的擴張與發展服務。農業要提升規模化、科技化，同時也更需要提高應對各類自然及社會風險的能力。所以在2015年國務院出臺《相互保險管理暫行辦法》的前提下，我們今年在積極籌備申請成立一家真正的農業相互保險社。我們希望這家保險機構的設立能夠使中農基金的發展更上一個臺階，從一支單純的私募股權投資基金成長為真正為中國“三農”發展保駕護航的金融集團。

（《農經》記者 何苗 董靜儒 根據采訪內容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