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里的笑容

□［美］大衛·希爾/文 利枝/譯

三公里的笑容

□［美］大衛·希爾/文 利枝/譯

“今天上午，我們將迎來兩位來賓，”老師向學生們大聲宣布，“來自報社的一位記者和一位攝影師要為我們學校新建圖書館的事情寫一篇專題報道，到時候還要選幾個孩子拍照呢。”

聽到這個好消息，孩子們立刻興奮得炸開了鍋。“我是班上長得最漂亮的！”有的孩子馬上用手去整理自己的發型，還有的孩子則迅速躲到課桌下面不知在搗鼓什么。只有布萊德一動也不動，他知道，選去拍照這種事絕沒有自己的份兒。

布萊德長得十分矮小，同學們老是拿他的身高跟他開玩笑，要不假裝問他：“底下的天氣怎么樣啊？”要不就沖他大叫：“布萊德，起立！”其實他本來就一直站得筆直筆直的么。

“你會長高的，兒子，”爸爸早就跟他講過，“當年你老爸我都十幾歲的青年了，也不還是個矮個子嘛，你爺爺也是。”可布萊德老在心里犯嘀咕，究竟要熬幾千年，他才能長成高個兒啊。

“他們不會把布萊德拍進照片里的，”老師的腳剛一邁出教室，夏洛特就嚷嚷開了，“你得拿一個放大鏡才看得見他！”

大家哄堂大笑，只有布萊德的好朋友泰沒有跟著笑，還有坐在旁邊椅子上的蓋比也沒有笑。布萊德咧開了嘴，盡管夏洛特的話說得很不好聽，但當別人跟他開這樣的玩笑時，他通常就是這么咧嘴一笑，他覺得別人并不是故意要傷害自己。

此時，老師回到了教室。“孩子們，你們有機會向來賓提問題。”她鼓勵道，“現在開始想想看吧。”

半小時以后，報社的來賓到了。那位記者跟大家打招呼：“叫我塔根吧。”她留著一頭短而直的刺猬頭，顯得很干練。而那位攝影師，則是一個身板兒壯實的矮個子，名叫里克，手里握著一個鏡頭很長的相機。

塔根給孩子們講述了身為一名記者的經歷，里克則告訴大家他曾經拍過的一些很具有挑戰性的照片。有一次他還不得不在腰間系上繩子，懸掛在陡峭的懸崖上，全程跟蹤拍攝一名攀巖者。

“我也能成為一名攝像師，”布萊德心想，“我沒有恐高癥，而且，我系在繩子上身體也蠻輕。”

“現在，大家有什么問題想問一問我們的來賓嗎？”老師問道。

泰想知道塔根有沒有采訪過最讓人敬佩的人。塔根對他說：“有的，有一位女士讓我印象深刻，她開始學習使用計算機時，已經100歲了。”

布萊德也把手高高舉起。“里克，請問你不喜歡拍什么東西？”

蓋比在一旁低聲說：“我正想問這個問題呢。”

“啊，拍動物總是件麻煩事兒。”里克娓娓道來，“有一次我去拍一只照看小貓的母鴨子。它一定以為我想襲擊那只小貓，于是撲棱著一對兒翅膀跑來攻擊我。嗨，居然欺負我這么個小個子！”

他的話逗得孩子們哈哈大笑，布萊德也嘿嘿地樂了。原來，拿自己開玩笑挺有趣的。

“拍照時間到啦。”塔根提醒說，“里克，你決定選誰？”

“我想選這三位女士，”他指了指布魯克、瑞娜以及蓋比，“還有這三位先生。”他又用手指向了泰、埃迪，還有布萊德。

布萊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選上了！

“那么其他同學是不是可以一起來歡呼慶祝呢？”老師問。

“當然，”里克說，“我要在圖書館門前給大家照一張集體照呢，周末之前就把照片發給你們。”

大家齊聲歡呼：“耶，真酷！”

到了走廊上，里克召集他選定的這六個孩子站好位置。他讓他們站到新圖書館里的巨幅油畫前，上面畫著九大行星，無數的星辰，以及在太空中展開書頁、自在遨游的書籍。

“這幅畫夠大，是吧，”他說，“就讓你們幾個家伙跪在油畫前。這樣拍下來，背景圖會顯得更大。”

“這是你要選布萊德拍照的原因嗎？”一個孩子好奇地問，“這樣真的會讓背景圖看起來很大嗎？”

一些孩子又笑開了，布萊德也一如往常地咧著嘴樂。倒是里克搖了搖頭，“哦，不對，”他解釋說，“我選他是因為他的笑容，起碼有三公里長。”

他望著布萊德說：“而且，這家伙心胸寬廣，這才是主要原因。我說得對吧，布萊德同學？”

這一次，布萊德脫口而出：“我的心里面，有五公里長的笑容。”

孩子們又笑了，布萊德知道，大伙兒是在跟著自己一起開心地歡笑，而不是在嘲笑他呢。蓋比沖布萊德投來會心的微笑，布萊德則向她回贈以真誠的笑容。那種洋溢在心里的溫暖，讓布萊德感覺到，此時的微笑一定會有六公里那么長……

成★長★感★言

心有多寬，路有多廣

一位記者和一位攝影師到學校采訪并拍照，同學們都認為拍誰也不會拍矮小的布萊德，有人還不斷嘲弄他。可他只是笑笑，覺得別人并不是故意要傷害自己。這一幕恰好被攝影師看到了，于是選了布萊德等六位同學拍照。

正是布萊德那寬容大度的一笑，讓他成為被采訪拍照的一員。攝影師說他三公里長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的確，他說自己心里還有五公里長的笑容呢。寬廣的胸懷，讓布萊德獲得了幸運之神的眷顧。

我身邊，也有這樣一位同學，薄薄的眼鏡片后面藏著一對笑瞇瞇的眼睛，滿肚子墨水卻從不張揚。后來，我發現他還有個特點，就是“宰相肚里能撐船”。每次綜合實踐學習時，幾乎每個小組都拒絕那些調皮搗蛋又懶散的同學。最后，這些人都被他接納了，他的小組簡直成了這些同學的“集中營”。奇怪的是，他所在小組的活動每次都那么卓越出彩。那些“活寶”在老師、同學眼中可都是成績差、習慣也不好的，為什么聚到他手下總能做得這么好呢？經過了解，我才明白，他壓根沒把這些同學當作不乖的搗蛋鬼來看，而是從內心接納他們，提醒他們，激發他們的創造力，還讓他們每人都扮演重要角色，每人都有機會上臺匯報。這樣的小組，凝聚力和創造性不比別的小組好才怪了！

法國作家雨果說過，世界上最寬闊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是人的心胸。的確，我們的心有多寬，路就有多廣。

主編小助理 虞智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