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洪波
(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北京市100872)
“一帶一路”國家的智力資本、財務資本與中國策略
邵洪波
(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北京市100872)
智力資本是企業家創新性、冒險性和進取性等精神因素的資本化,在企業層面和國家層面的作用將愈發顯著。“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所擁有的智力資本、財務資本和資源稟賦存在較大差異,中國企業在實施新一輪“走出去”戰略過程中,應立足于中國企業在智力資本和財務資本方面的相對優勢與劣勢,針對不同國家采取不同策略,以發揮中國企業財務資本的優勢,累積并促進中國企業智力資本的成長,并使中國的國企和民企相互配合,實施差異化競爭策略,以智力資本助推中國企業的趕超,最終力爭彌補西方理性精神的不足,倡導“平等、開放、共創、共享”精神。
企業家精神;智力資本;財務資本;“一帶一路”
在現代市場經濟中,企業管理的專業知識和企業家能力已成為企業生存與發展最稀缺的生產要素,這使得企業權力轉移到經理人和企業家手中成為必然,“企業家主權”時代應運而至。
在精神層面,可將企業家才能與企業家的文化素質、人格并稱為企業家精神。企業家精神的具體化即為企業家智力資本,是企業家人力資本、能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的統一。資本家是財務資本的載體,企業家是具有“企業家精神”的一群人,是文化精神載體,也是智力載體。
企業家精神主要體現為創新性、冒險性和進取性。資本不應僅指物化的有形資本,如貨幣、不動產、設備等,更應包括非物化的企業家智力資本。企業家智力資本包括人力資本、能力資本和社會資本。其中人力資本涵蓋企業家的智力、知識、技能、經驗、健康等因素;能力資本主要體現為企業家在戰略和管理等方面的個人知識儲備與能力經驗;社會資本是企業家人脈網絡和社會關系的資本化,如信任、信息、便利等。
企業家精神是企業價值增長的原動力。企業家將資本投資于企業,其核心是進行企業家智力資本的積累與擴張,而經營績效的提升和可持續發展正是企業家資本尤其是企業家智力資本投資于企業得到的回報。企業的本質是文化精神、智力資本和財務資本的組合,企業發展的本質是在企業家精神驅動下的財務資本、智力資本的積累和擴張。
據統計,1970年至今,標準普爾500公司的市場價值為賬面價值的2倍至5倍。針對眾多上市公司存在的賬面價值與市場價值的差異,許多學者指出,這種差異是企業擁有的文化精神及其具
體化的智力資本價值。
從國際化動因的角度看,“企業進行國際化不僅僅是對于利潤的追求,更是由企業家自我實現的價值觀和創業精神推動。”[1]
“一帶一路”貫穿亞非歐大陸,涉及全球將近三分之二的人口和三分之一的全球GDP,擁有巨大的市場和發展潛力。“一帶一路”戰略作為中國未來十年的重大政策紅利,將為中國企業海外投資與發展提供難得的新機遇,為中國企業家提供廣闊的展示舞臺。
中國企業充分發揮綜合實力的前提,是必須有一批具有文化精神及智力資本、能夠游刃有余地進入東道國市場的企業家。中國企業家可以分為兩類:國有企業家和民營企業家。國有企業家是指隨著國企改革的深入及職業經理人制度的建立和深化而形成的職業經理人;民營企業家主要指一般意義上的企業家。“一帶一路”戰略能否成功,主要看國有企業家和民營企業家能否帶領其企業進行廣泛的國際經濟技術合作,將中國企業的文化精神、智力資本和財務資本與相關國家的優勢資源充分結合起來。
企業家精神、智力資本和財務資本,與企業乃至國家的文化精神、智力資本和財務資本具有同構性,因此,可以將對企業家的分析結構應用于企業和國家層次。由于智力資本的中介性與重要性,以下以智力資本為核心,進行國際貿易乃至“一帶一路”戰略的策略分析。
(一)比較優勢的形成
國際貿易在形式上是商品和服務的交換,在本質上是比較優勢的交換。在不同資源稟賦下,相同成本創造出的產品在數量上和質量上具有差異,由此形成的國際貿易利得表現為產品數量上的增加和質量上的提高。
在一般情況下,在國際貿易中產品不發生改變,相應的兩國對于產品的偏好也不會發生改變。但如今產品以越來越快的速度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可能頃刻間將資源稟賦與分工積累的比較優勢沖擊得蕩然無存。假設在一個標準的H—O模型中,F國在手機生產上具有比較優勢,A國在玉米生產上具有比較優勢,按照傳統比較優勢理論,F國專業化生產手機與A國專業化生產玉米成為最優的選擇。但是,如果A國的科技人員設計出了一種全新的手機,這一手機在兩國大受歡迎,那么情況就會發生根本改變。即使A國在手機芯片、傳輸技術上都遜于F國,但A國在手機設計上的比較優勢能夠頃刻間逆轉其在芯片、傳輸上的劣勢,A國重新定義的手機可使消費者的偏好發生根本性改變。芬蘭的諾基亞手機與美國的蘋果手機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最好的例子。在變化不那么快的產品領域,一國或許尚可憑借既往的比較優勢偏安一隅,而在日新月異的產品領域,資源稟賦和分工積累的比較優勢有可能轉瞬即逝。
上述分析同樣適用于產品內分工,國際貿易雙方在具體而微的產品上依據更為精細的比較優勢進行交換。就中國與美國蘋果手機的貿易而言,中國向美國出售手機的有形產品,而美國則向中國出售手機文化。中國的比較優勢來自于勞動力的資源稟賦以及部分經由分工帶來的生產率提高,而美國的比較優勢來自于蘋果公司定義的手機文化(包括專利等知識投入),其本質又來源于喬布斯所代表的企業家精神。
那么美國這種可持續的比較優勢是如何獲得的呢?關鍵在于智力資本。倘若說資源稟賦的比較優勢主要作用于生產成本,那么智力資本的比較優勢則直接作用于偏好。從另外的角度看,資源稟賦是通過降低生產成本獲得收益的,而智力資本則直接通過提高產品價值獲得收益。生產成本的降低畢竟存在著界限,但產品價值的提高則幾乎無邊無界。資源稟賦獲取的貿易利得只能在資源上,且資源稟賦優勢正逐漸淡出發達國家的國際貿易優勢,而智力資本則是目前發達國家國際貿易優勢的核心。
(二)智力資本的構成
企業家的智力資本在企業層次上表現為企業的智力資本,根據H—R—S范式,企業智力資本由人力資本、關系資本與結構資本三個部分構成。人力資本指組織內成員所具有的知識、才能的總和;結構資本指企業內部的組織架構、制度流程以及在組織運行過程中形成的經驗慣例;關系資本指企業與利益相關者的關系所形成的資本,包括企業商譽、客戶關系、上下游伙伴關系等。人力資
本、結構資本與關系資本之間存在著互動影響。
就智力資本對比較優勢的影響而言,人力資本居于核心位置,人力資本對于企業的創新能力和組織學習能力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勢必會提高產品價值。結構資本對人力資本起支持性作用,企業需要建立適當的管理架構和管理流程,以最大化利用人力資本。關系資本強化了人力資本的優勢,企業在合作過程中由于和異質性資源的結合而產生高于獨立發揮作用時的價值,為企業帶來建立于關系資本基礎之上的“關系租”。
目前,中國眾多企業顯然已經認識到智力資本的重要性,但在構建智力資本的比較優勢時卻存在以下缺失。第一,沒有認識到智力資本與資源稟賦的相互影響。智力資本可以視為運用資源稟賦的能力,資源稟賦通過智力資本能夠發揮更大的價值,智力資本必須與資源稟賦結合。如蘋果公司在手機設計、使用等方面的智力資本必須依附于蘋果手機的實體產品,實體產品的質量也制約著蘋果公司智力資本的發揮。忽略二者的互動關系使得諸如“情懷”等營銷概念甚囂塵上,卻缺乏真正具有競爭力的企業或產品。第二,注重智力資本中的人力資本而忽略其中的結構資本與關系資本。人力資本對于智力優勢的構建具有較大影響,但依然受到結構資本與關系資本的影響。中國企業,包括民企與國企,在“走出去”的過程中往往各自為戰,沒有形成抱團的合力,實際上就是結構資本和關系資本運用的不足。
(一)企業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評估
就企業層面而言,智力資本可由VAIC(Value Added Intellectual Coefficient)評估,VAIC表示企業智力資本增值系數,具體計算方法如下:
1.企業價值增值VA=OUT-IN,其中OUT指企業產品與服務的總收入,IN指企業扣除人力資本投入后的所有投入。具體計算時可采取VA=PTP+ PC+I,其中PTP代表企業稅前利潤,PC代表企業支付的工資,I代表利息費用。
2.計算CE、HC、SC,其中CE指物質資本,可用企業凈資產的賬面價值反映;HC指企業人力資本,可用企業支付的工資反映;SC指企業的結構資本,可用VA-HC反映。
3.VAIC=HCE+SCE+CCE,其中HCE=VA∕HC,代表企業人力資本增值系數,反映智力資本中人力資本水平;SCE=VA∕SC,代表企業結構資本增值系數,反映智力資本中結構資本水平;CCE=VA∕CE,代表企業物質資本增值系數,反映財務資本水平與智力資本中關系資本水平。
VAIC中的CCE也可以作為反映企業財務資本水平的指標。
(二)集體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評估
可以將一國企業的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加總后平均,將其作為集體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但這樣的評估過程不僅煩瑣,而且在數據獲取上也存在一定困難。本文利用企業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及集體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在概念上的對應關系,建立集體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的評估指標。
企業財務資本通常指企業中可用貨幣度量的資本,企業集體的財務資本往往形成一國的資源稟賦。企業人力資本指企業中人員的知識技能,在集體層面則表現為一國的科技教育水平。企業結構資本指企業的組織架構、運營流程,在集體層面則表現為一國企業運營的制度環境。企業關系資本指企業與外部利益相關者的關系,在集體層面表現為產業上下游之間的聯系程度和國際競爭力(參見圖1)。
在對資源稟賦(含財務資源等)和智力資本進行指標設計的基礎上,形成集體財務資本與集體智力資本的可描述的狀態(參見表1)。
在評價指標選取方面,在能夠獲得數據的前提下,應遵循最接近、最精簡原則。上述二級評價
指標及計算方法說明如下:

圖1 企業智力資本與集體智力資本

表1 集體財務資本與集體智力資本
初級勞動力:以15歲以上就業人口比率表示,反映一國勞動力占總人口的比重。該指標未經教育程度、技能水平等因素調整,因此代表初級勞動力。
自然資源:以能源凈進口表示,代表一國自然資源相對于經濟發展水平的豐富程度。若該值為負,則意為凈出口國,資源儲量較豐富;若該值為正,則意為凈進口國,資源不足以支撐其經濟發展,屬于負向指標。
基礎設施:以鐵路網密度表示,反映交通基礎設施建設的完善程度。
財務資源:以總儲備表示,反映一國貨幣與金融體系的穩定性與規模。
科技教育:以高等教育勞動力比例和R&D經費占GDP比例表示。其中,前者以高級勞動力占總人口比例表示,反映教育發展程度;后者反映一國對研發的投入水平。
制度環境:以創辦企業所需時間表示,反映一國制度效率和市場化程度高低。創辦企業所需時間越短,制度效率越高。
產業關聯:以1 000美元GDP能源使用量表示。在工業化程度較高的國家,能源行業與其他行業聯系緊密,單位GDP能源用量越高,行業關聯性越強。反之在以傳統手工業或采掘業為主的國家,行業總體關聯性較弱,能源行業對其他行業的支持也較弱,單位GDP能源使用量較低。
計算方法如下:
1.標準化處理。將量綱不同的指標標準化至[0,1]區間,對于正向指標采取如下公式(其中x*代表原始數值,x代表標準化之后數值):

對于負向指標采取如下公式:

2.AHP方法。對三級指標進行平均,得到二級指標數值:對二級指標進行平均,得到一級指標數值。計算公式如下:

(三)評估結果
依據評估指標及計算公式,對“一帶一路”中包括中國在內的65個國家進行評估,評估結果如表2所示。表2中數據均來自于世界銀行發展數據庫,采用2011—2013年的平均數,各二級指標采取了正向或負向的標準化處理,表2中數據為標準化后的平均數。
(四)中國國際貿易的區位選擇
依據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可將“一帶一路”國家分成四類。首先是“發達國家”,主要包括中東歐的大部分國家以及西亞、東南亞的部分國家,如波蘭、以色列、新加坡等。這部分國家智力資本具有較大優勢,也通常擁有一定的財務資本。其次是“新興經濟體”,主要包括以中國為代表的金磚國家,包括中東歐、獨聯體和南亞的部分國家,如土耳其、俄羅斯、印度等。這些國家擁有較明顯的財務資本優勢,也具有一定的智力資本優勢,經濟發展迅猛,在“一帶一路”國家中有較大的影響力。再次是“特殊經濟體”,主要集中在西亞、中亞地區。這些國家往往具有特殊的財務資本,如石油、礦產等,但智力資本有限。最后是“其他發展中”國家,集中在東南亞、南亞地區,這些國家經濟發展水平較低,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都較為匱乏,亟待發展。
中國的優勢為財務資本,領先于“一帶一路”中絕大多數國家,其中中國的總儲備在“一帶一路”國家中位列第一。中國的智力資本位列中游,與南亞、東南亞的一些國家相比,中國的智力資本占有優勢,但與中東歐、獨聯體等國家相比,中國的智力資本則存在一定劣勢。

表2 “一帶一路”國家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評估
1.與發達國家的貿易。中國與發達國家的貿易集中在財務資本與智力資本之間,利用中國在財務資本上具有的優勢促進智力資本的積累與吸收轉化。如以色列擁有強大的科研能力,但市場有限,科研成果的轉化及產業化能力有所欠缺,中國可利用自身廣闊的市場以及資源稟賦的優勢與以色列開展相關貿易。
中國可通過戰略聯盟、合資并購等形式與發達國家展開國際貿易。發達國家的政治、經濟環境較為穩定,國際貿易過程中面臨的政治與經濟風險相對較小。此外,戰略聯盟與合資并購更有利于中國在貿易過程中積累智力資本。
2.與新興經濟體國家的貿易。中國與新興經濟體國家的貿易集中在智力資本的橫向交換。中國智力資本的水平與新興經濟體國家大抵相仿,略高于印度,略低于土耳其和俄羅斯。雙方可以就智力資本進行互補合作,并在這一過程中實現智力資本的積累。印度在服務業中的服務外包發展迅速,土耳其工業號稱“中國速度、德國品質”,值得中國學習。而俄羅斯的資源豐富,也有很多亮點與合作領域。
中國可以戰略聯盟為主要形式與相關國家展開國際貿易。新興經濟體國家經濟處于上升周期,但對抗風險的能力較發達國家有所欠缺,國際貿易中面臨的經濟風險有所增加。采取戰略聯盟的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可規避風險,同時也更有利于智力資本的累積。
3.與特殊經濟體的貿易。中國與特殊經濟體的貿易集中在財
務資本的橫向交換。西亞、中亞等地區石油礦藏資源豐富,這些資源的價值幾乎完全體現于有形產品,而在無形產品上表現較弱。中國與這些國家相比雖然具有一定智力資本優勢,但在資源稟賦以及資源戰略性定位的影響下,難以利用智力資本與財務資本實現交換,只能憑借自身財務資本的優勢與這些國家開展橫向交換。
中國可通過產品進出口、合資并購等形式與之展開國際貿易。西亞、中亞等地區政治經濟局勢常處動蕩之中,產品進出口這種形式能夠最大限度地規避政治經濟風險,同時可實現財務資本的價值;合資并購則有利于確保戰略性資源的穩定供應,其考量因素已超越經濟層面。
4.與其他發展中國家的貿易。中國與其他發展中國家的貿易集中在智力資本與財務資本之間。中國與其他發展中國家相比具有財務資本、智力資本的雙重優勢,但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帶動了包括勞動力、土地等在內生產要素價格的快速上升,使得財務資本的優勢正在逐漸減弱。而智力資本則通過無形產品或是更進一步的文化始終保持優勢,中國可通過智力資本優勢實現與發展中國家財務資本的交換。“一帶一路”戰略的難點和重點都在發展中國家,只要在發展中國家實現突破,“一帶一路”戰略就取得了實質性進展。
中國可通過產品進出口、國際工程承包等形式與發展中國家展開國際貿易。發展中國家的政治、經濟局勢同樣不穩定,采取產品進出口這種形式有助于規避政治經濟風險;國際工程承包則有助于發揮中國智力資本的優勢,通過建設—經營—轉讓(BOT)、建設—擁有—經營(BOO)等形式,以基礎建設和產業轉移為主要抓手實現與發展中國家的貿易。
當前的國際貿易是文化輸出、資本輸出與商品交換的結合體。中國經濟走向世界,必須通過國際貿易融入世界市場之中。“一帶一路”戰略是以文化交流帶動經濟貿易發展的戰略。
(一)以企業家精神引領,國企民企相互配合
中國的國企和民企有巨大的互補性,可以以企業家精神為引領,協同走出去,共同推進中國以“一帶一路”為核心的國際化進程。
從國企角度來看,世界各重要國家都有國企,國企是一種長期的歷史性存在,不同的是國企在國民經濟結構中的比例。世界主要國家尤其是發達國家,國企占比都比較小,而中國國企的比例較大。由于歷史文化等原因,不能完全用一個標準去衡量中國企業。國企和民企都不能偏廢,它們體現的是不同的價值和體制。從國企改革的角度講,隨著混合所有制改革和職業經理人制度的深化,將催生更多的企業家,進而促進國企企業家階層的產生。
從現實來看,我國國企主要是集中于機械制造、資源、能源等傳統產業,具有規模優勢和資源優勢,產品品牌大多是工業品品牌,而非直接面對消費者的產品和品牌。同時,國企企業家精神的發揮受到更多限制,很難出現如民企企業家那樣綻放個人光彩的機會。
國企可以利用財務資本優勢,以規模化和低成本為核心,對“一帶一路”的發展中國家開展國際貿易。而民企可以從智力資本角度,將沿線發達國家以技術為核心的智力資本引入國內,形成以差異化為核心的競爭戰略。國企民企的配合,將形成對“一帶一路”國家全方位覆蓋的局面。
(二)智力資本與財務資本的融合
從“一帶一路”國家來說,中國是一個以資源和資本見長的國家,近年來正逐漸由勞動密集型向資本密集型轉變。結合“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國家戰略,中國將加速由資本密集型向智力密集型發展。實際上,歷經三十多年發展后,中國經濟目前已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工業體系,問題是中國的財務資本尚好,但智力資本不足。
中國下一步的國際化策略需要結合“一帶一路”戰略藍圖,通過對如以色列等發達國家科研機構和營銷網絡的投資,并購具有較高科技水平的公司,使得企業在技術、管理知識等方面快速與發達國家進行交融、溝通和反饋;利用交叉轉讓、聯合研究開發項目等形式,獲取最新的高科技,再通過企業內部流動到國內,提高國內技術研發能力和管理類水平,帶動國內產業的轉型升級和高端化發展。所謂的“創新驅動”,必須通過智力資本的構建,實現“彎道超車”。之后,通過國際貿易、國際經濟技術合作與投資,提升“一帶一路”其他
國家的智力資本。
中國一直在奮力追趕發達經濟體,在追趕末期勢必存在“最后最小差距”。因此,完全借助后發優勢趕超先發國家可說是“一廂情愿”。中國在追趕末期要實現“蛙跳”,必須打造“先發優勢”,通過科技創新在關鍵產業、支柱產業、主導產業領域實施技術趕超和自主創新。
(三)超越于智力資本的文化精神輸出乃至社會轉型
本質上,智力資本是文化精神的一部分,文化精神含有智力資本沒有包含的內容。中國文化精神的最終本質,體現為既是中華民族的精神,又是人類的精神。這種精神,即理性、仁愛與信仰。
過去的300年,世界經濟的領導者,包括荷蘭、英國、德國、美國等,都是來自于基督教國家。美國達到西方理性精神的頂點,其核心理念是“己所欲,施于人”,讓別的國家認同自己,而在實踐中有得有失。中國人的思路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對周邊國家不強求一致,是自然的吸引,自主發展,各得其所,體現了一種仁愛精神。就像互聯網思維所體現的“平等、開放、共創、共享”精神一樣,“一帶一路”戰略應按照“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則和“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的方向向前推進。
“當今世界的前鋒已經由財力社會向智力社會進化,代表人類社會智慧結晶的現代科學技術早已成為社會歷史發展的杠桿。隨著20世紀西方世界后現代主義新啟蒙運動興起,科學主義及工具理性萬能的弊端日益暴露,老子的道學文化成為世界各國學者研究的熱點,全世界出現了從智力社會向德力社會回歸的契機。德力社會就是以道學文化為主導意識形態的大同社會。”[2]
[1]王國順,鄭準,楊昆.企業國際化理論的演進[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1.
[2]胡孚琛.丹道法訣十二講:上卷[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120.
責任編輯:方程
The Intellectual Capital and Financial Capital of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and China's Strategy
SHAO Hong-bo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100872,China)
The intellectual capital is the capitalization of such spiritual factors as innovativeness,adventure and aggressiveness of entrepreneurs;and its role in the level of enterprises and country will be more significant.There are so many differences in intellectual capital,financial capital and resources endowment of countries along the Belt and Road.In implementing the new“going out”strategy,China's enterprises should take the comparativ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in terms of intellectual and financial capital as the basis,adopt different strategies suitable to different countries,give play to the advantages in financial capital,accumulate and promote the growth and agglomeration of intellectual capital,promote the cooperation among China's public and private enterprises,implement the differentiated competitive strategies,and offset the shortage in the lack of rational spirit with the help of intellectual capital to realize the spirit of“Equality,Openness,Co-creation and Sharing”.
entrepreneurs'spirit;intellectual capital;financial capital;the Belt and Road
F740
A
1007-8266(2016)12-0078-07
2016-09-26
邵洪波(1972—),男,河北省廊坊市人,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經濟學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為流通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