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靜
在成為“寡姐”之前,斯嘉麗·約翰遜曾經至少兩次扮演畢業后沒有找工作、出門旅行的年輕女孩。一次是《迷失東京》,剛畢業的大學生隨著攝影師老公到東京無所事事地閑逛;一次在《午夜巴塞羅那》里,她是個“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大學畢業生,跟著閨蜜到巴塞羅那度過夏天。
今年的畢業季流行起“慢就業”概念,指畢業后不急著找工作,可以游歷,可以晃蕩,也可以只思考人生,等想清楚人生方向,或者等到了合適的機會,再安定下來工作賺錢。想好了再決定,不把自己困在可能會后悔的選擇里,從容不迫,聽起來倒是一著很明智的棋。
不過,想想約翰遜電影中的兩次“慢就業”,或許真的沒那么田園牧歌。迷失東京的姑娘剛到酒店,就哭著給心理醫生打電話,因為對前途感到茫然,她近乎顯露出抑郁癥的前兆,即便遇到了惺惺相惜的中年大叔,迷茫感還是沒有消失;游歷巴塞羅那的約翰遜談了一場三人行的戀愛,但離開時仍不知自己想要什么。
很難判定現下的“慢就業”是形勢所迫還是主動選擇。畢竟,全球整體經濟形勢處于低迷階段,世界各地的年輕人都在為找工作發愁。光靠文憑找工作愈發不現實,刷個“副本”、培養點新技能什么的也是一種選擇。也有人不將就,寧缺毋濫,于是就“剩”下了。小清新點的人,既然看不清未來的方向,那寧愿去流浪。
“慢”還是“快”說白了都是個人選擇。不過在筆者看來,只有當它真的是一種“選擇”時,“慢就業”才健康。所謂“選擇”最基本的一點,它應是一張大藍圖的一部分,在這個空當里,想要做什么,有什么目標。只有這樣,每到一處,每做一件事,才有章法,才知有沒有偏航,該不該止損。
所以說,“慢就業”不太可能是一場說走就走的任性旅行,它總需要一些條件的支撐。比如要有可靠的大環境,如社會成熟、福利周全,不用時刻擔心機會像流沙一樣抓不住,那么“慢就業”才真談得上是從容。

圖/攝圖網
今天,“慢就業”這種事物之所以被視為特立獨行,除了文化與傳統因素,可能還源自這個時代充斥的不安全感。房價與物價飛漲,帶來的不僅是巨大的生活壓力,更是收窄的選擇空間。仿佛只有不停地往前奔跑,才有可能抓住體面生活的機會。在一個可能性并不多的大背景下,如果選擇“慢就業”的人增多,似乎不是什么令人欣喜的現象。慢著慢著,或許“慢就業”就會成為一種變相的失業。
所有的選擇都需考慮發展階段,不論是大環境層面的還是家庭與個人層面的, “慢就業”并非是一曲田園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