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佩
摘要:1942-1943年前后,河南地區除了遭受罕見的水災、蝗災、旱災、雹災等自然災害外,當時還處于全國抗日戰爭最艱苦的階段,天災戰禍,交相煎迫,給河南地區和人民帶來了幾乎是毀滅性的災難,現代文學對此作了大量形象生動的書寫,反映了災荒下人民的苦難生活,讓我們重新審視了民國時期的災難史,揭示了人們面對災難時的精神影像,同時也加深和豐富了我們對生活的理解。
關鍵詞:1942年河南災荒;現代文學;書寫
“災”即災害,一般指在一定歷史條件下不可抗拒的自然力對人類生存環境、物質財富乃至生命活動的直接破壞和戕害。而“荒”即饑荒,是天災人禍之后因物質生活資料尤其是因糧食短缺所造成的疾疫流行、人口死亡、逃亡、生產停滯衰退、社會動蕩不寧等社會現象[1](前言P25)。河南地處黃河中下游平原,淮河流經其南方,黃河縱橫其北部,地理和環境氣候非常復雜,自古以來就是自然災害高發區。然而,1942-1943年前后,河南地區除了遭受罕見的水災、蝗災、旱災、雹災等自然災害外,當時還處于全國抗日戰爭最艱苦的階段,天災戰禍,交相煎迫,給河南地區和人民帶來了幾乎是毀滅性的災難,據報道近三百萬的人民死于那一場災荒中,現代文學對此作了大量形象生動的書寫,反映了災荒下人民的苦難生活。
一、1942——1943河南災荒概述
1942——1943河南大災荒是繼1877年清光緒三年特大災害之后的又一次罕見的大災荒,給當時的民眾帶來了毀滅性的一擊,給河南的政治、經濟、文化各方面帶來了深遠的影響。據相關資料記載,1941年河南災情已經初露端倪,至1943年,全省遭災的縣城就已經達到63個,其中37個縣遭遇水災,7個縣遭遇旱災,58個縣遭受蝗災,23個縣遭受風災,10個縣在于雹災,剩下的7個縣還遭受了冷災。據相關部門統計,河南兩年災荒餓死300-500萬人,流亡人口達到300萬,而瀕臨死亡等待救援的人口就達到了3000萬。當時流行的一首歌謠展現了當時最真實的情形:
赤沙原野無食物,樹皮剝盡草根沒。人心惶惶離鄉井,顛沛流離奔道途。
賣兒賣女處處見,人食人肉悲慘哭。凍斃餓斃無計數,處處都是餓死鬼。
面對如此的災荒、災民,當時的國民政府,汪偽政府,共產黨三方政府做出了不同的應對措施,民間愛國的社會組織,國際友人紛紛組織救濟會對河南受災區的人民進行救助,但受政治環境的影響,這些救助對于河南的災民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有的人中飽私囊,利用災荒之名大發不義之財。國民政府的領導人對災荒之事直接采取“無為”措施,任其自生自滅,甚至還在災區征糧,對受災一事以"影響抗戰士氣"、"妨礙國際視聽"為由,對災情進行嚴密的封鎖,對報道災情的報刊記者,則進行打擊迫害。而對外卻支援,捐助印度,種種行為無疑是對中原受災區的雪上加霜。
二、自然災害與記者的直面現實
1942-1943年河南大災荒發生后,當時的國民政府就以抗戰為名,對河南災荒的相關消息實行新聞封鎖。對災荒地區不聞不問,對災民依舊征糧,對外卻將災民的糧食用來救濟印度災民,以建立國民政府的對外的“面子工程”,完全不顧及國內百姓的生死,即便如此,仍然有一些以報道事實真相為己任,不畏強權的國內外記者,他們勇敢地沖破國民黨的新聞封鎖,報道了中原地區的大災害,揭露這次大災荒造成的主要人為原因,同時也呼吁全世界來救助這些受災地區的人們,給這些地區人們的生存留下了一線生機。新聞是歷史的草稿,能夠不畏強權,沖破新聞封鎖,無疑是鉤沉這段歷史的重要依據,也為后世的文學創作提供了素材和資料。當時,河南大災荒發生之時,《解放日報》、《新華日報》、《大公報》、《前鋒報》、《申報》、《河南民國日報》、美國《時代周刊》等不少國內外報刊雜志都有程度不同的反映。其中,不少報道真相的記者都被國民政府和汪偽要求嚴辦。如在重慶的《大公報》因1943年2月2日發表王蕓生的社評《看重慶,念中原》的社論,被勒令停刊三曰。而在河南的張高峰也被豫西警備司令部以"共黨嫌疑"的罪名逮捕并且遭到刑訊。
三、現代作家對1942河南大災荒的文學應對
20世紀三四十年代是自然災害頻發的一個高峰時期,地處腹地的中原河南自然也遭受了嚴重的災荒,人們與自然災害苦苦搏斗,但最終還是逃脫不了破產的命運。頻繁的災害造成的饑餓與苦難積淀在作家內心深處,深深地影響了作家的創作,他們以不同的風格和方式表現了對自然災害的關注。
(一)災害給作家提供了創作的源泉
1942年河南大災荒,戰災交互,餓殍遍地,國民政府卻奉行消極賑災的態度,為了揭露國民黨政府的罪行,同時也為了呼吁國際人士的幫助,王蕓生發表了著名的評論《看重慶,念中原》他將重慶的情形與河南作對比:“生活在天堂一般"的重慶,一般人家多已升起熊熊的炭火;而在河南,朔風吹雪,饑民瑟縮,缺衣無食,又有多少同胞凍餒而死!" 強烈的對比、犀利的筆鋒、辛辣的諷刺,將國民政府的“不作為”行為進行了赤裸裸的披露。
(二)1942年河南大災荒的文學研究
自1942年河南大災荒以來,現代作家對該事件進行了深入和全面的研究,成果豐碩。如宋致新編著的《1942:河南大饑荒》將有關1942-1943年河南大災荒的史料進行匯編收集,并配上了相關的圖片,為我們了解大災荒真相提供了重要的資料。劉震云的《溫故一九四二——1942年的河南大旱》 作者通過實地采訪所獲得的口述史料以及其對災民生活、國民黨的消極救災、外國在華傳教士的救災善行等進行了詳盡描述。
四、現代文學面對的問題以及作家應承擔的責任
自人類有歷史以來,災難、戰爭以及極權壓迫就給人類留下了沉重的創傷性記憶,這些記憶如何被呈現,這些苦難記憶如何能轉化為精神資源,人們該如何以史為鑒,這些是包括中國文學在內的世界文學所共同面對的問題,也是現代作家的職責所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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