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是最愛

文/馬亞偉

卷首

相濡以沫是最愛

文/馬亞偉

那時候，他是北方一所大學的天之驕子。大學校園是青春多彩的苗圃，他的愛情也在開花。身邊有兩個女孩，一個南方女孩，一個北方女孩，兩個女孩都喜歡他。

他愛的是南方女孩，她活潑漂亮，有著許晴一樣的一對梨渦，她一笑，他就醉倒在她酒一樣的笑容里。北方女孩是他的高中同學，是那種沉穩內向的女孩子，像一潭湖水一樣波瀾不驚，她在他心里也是波瀾不驚的。有時候，他會把兩個女孩放在自己的天平上衡量，很明顯，他的心，向南方傾斜。

畢業了，南方女孩要回南方，從此南北相隔。她離開的時候，只淺淺笑了笑，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他卻要哭了。他想如果有一種東西叫做愛情的話，他已經把愛情全部交給了南方女孩，隨她到了遙遠的南方。

那時流行一句話：和最愛相忘于江湖，和次愛相濡以沫。最愛，是心上的朱砂痣。

他和北方女孩都留在了他們所在的北方城市。很自然，北方女孩和他越走越近，直至走入婚姻殿堂。可是，在他心里，她排在次愛的位置，她代替不了南方女孩。

生活平淡如水，風花雪月漸漸褪色為模糊的背景。盡管她賢惠體貼，是個好妻子，他還是覺得有一份惦念在南方。仿佛一種病癥，會在某一個陰雨天疼痛難忍，繼而無比失落。他覺得日子太平靜了，靜得讓人想逃離。

四年以后，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出差到南方女孩所在的城市。當南方女孩再次以陽光亮麗的形象站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的心一片燦爛。心底的激情，又一次被點燃。她還是獨身，重逢像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他與她，在陌生的南方重溫舊夢。愛情的荒原頃刻間春光復蘇，芳草青青。那時，他完全忘了家里的妻子。

他以為，他又找回了丟失的愛。他甚至想到了離婚，然后逃到南方，和她天長地久。

可是，不知為什么，他卻越來越不習慣她。不習慣她每天把一張臉當藝術品一樣反反復復精雕細刻，不習慣她見了所有的男人都媚媚地笑，不習慣她做了美甲的手只會翹著蘭花指吃櫻桃……還有一次，他們正在屋子里待著，突然感覺房子晃動，像是有地震。她反應機敏，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個人奪門而出。還好只是輕微的震感，他的心卻不由震動起來。

他想到了他的妻子，那個賢淑的女子。她會為他端上一杯熱咖啡，會把他的襯衣熨得平平整整放到床頭，會溫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靜靜地聽他的呼吸……

與南方女孩告別的時候，他說：再見——再也不見。她莞爾一笑說：好吧！她一直都是那種放得下的人。

他知道，放不下的，是他的妻子。一個月以后，他回到了家。看到自家亮著燈的窗子，他覺得那燈光那么暖、那么親。那種光芒，貼心得像一個溫暖的懷抱，他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這么暖這么親的燈光，是能夠讓人踏踏實實在里面呆一輩子的。

原來，能夠相濡以沫的，才是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