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族醫藥是中華民族文化的瑰寶之一,也是中國傳統醫藥的重要組成部分,幾千年來為中國民族地區人民的健康和繁衍昌盛作出了重要貢獻。云南民族醫藥是中華民族醫藥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其中不可多得、大放異彩的文化瑰寶之一。云南有二十六個民族,云南民族醫藥的產生、發展與每個民族所處的地理環境、經濟、文化背景密切相關,各民族先民根據實際情況,創造了適合于本地區實際情況獨特的治療法和用藥法等,同時還不斷吸收了中原和兄弟民族的治療、藥物學理論知識,不斷完善提高本民族治療、用藥的療效。現如今,云南部分民族的醫藥文明如彝醫、傣醫、藏醫得到較好的發展,而其他部分民族的醫藥文明亟待拯救、發掘、整理和研究。
民族醫藥的發展
云南是個多民族省份,二十六個民族都有自己的醫藥文明,每一個民族都有溯源流長的醫藥史,記錄下了各民族在醫藥學方面不斷向前發展的歷史腳印。各民族的醫藥文明經過上千年的發展及后期的發掘、整理、研究,逐步形成了獨特的理論體系,在防病治病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其中,傣醫、彝醫、藏醫的發展較為完善,有全面的醫藥理論體系,傣醫醫師資格考試也納入了國家醫師資格考試系列,與全國執業醫師資格考試同步進行。被國家列入“四大民族醫藥”的民族醫藥包括維吾爾族醫藥、蒙古族醫藥、傣族醫藥、藏族醫藥,其中就有蒙古族、傣族、藏族分布在云南。
民族醫藥發展,上到國家政策下至地方政府都把該項工作作為重要工作來抓。2015年3月,國家中藥局會同國家食品藥品監管局提出重視民族醫藥事業發展的提案,強調加強對民族醫藥發展的引導,鼓勵民族自治地區在國家法律法規允許的前提下結合實際出臺促進民族醫藥發展的政策法規;制定符合民族醫藥實際的新藥評審標準;對確有療效和安全保障的民族醫藥新藥要放寬審批條件,下放審批權,經審批的民族醫藥允許其在本地區流通;加強對多民族省區發展民族醫藥事業的指導,從實際解決民族醫藥后繼乏人的問題;切實解決民族醫師執業資格,支持民族醫藥進入藥品市場主渠道;將民族醫藥納入醫保,增補民族醫藥品種。
多年來,云南省各級政府都十分重視民族醫藥,如西雙版納、迪慶、楚雄等地政府多次召開民族醫藥專題研討會,會議圍繞當地民族醫藥機構建設、產業開發、制定發展規劃及實施意見進行研討,并把民族醫藥的發展列入各級黨委、政府的議事日程。傣醫院、藏醫院、彝醫院被列為當地醫保定點醫院之一,民族藥品也被列入基本醫療范圍,如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傣醫院的43種傣族藥制劑,156種湯劑和彝醫院的6種彝藥均被列入當地基本醫療范圍。對民族醫藥科研成果鑒定,醫療事故處理、民族藥新藥評審及民族醫藥專業技術職稱評定等工作也實行了同行評議。
為加大民族醫藥的發展,云南省省級財政每年投入專項經費支持民族醫藥文獻整理和民族醫藥院內制劑的研發。目前,云南省已出版了7部《傣醫本科教材》和10余部傣族、彝族、佤族、納西東巴醫藥等民族醫藥書籍,研發民族藥院內制劑400余種;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楚雄彝族自治州研究制定了一批傣藥、彝藥民族藥標準;建設了云南省中醫藥民族醫藥博物館,館內的民族醫藥展室設有云南民族醫藥文化、云南民族醫藥特色診治、云南民族藥開發成果和云南民族藥標本展室四個展館,收集了民族藥標本400多種,中藥標本2000多種,包括浸泡標本170種、飲片標本460種,古籍50余冊,中醫藥、民族醫藥文物、實物等100多件。實現弘揚中醫藥和民族醫藥文化,展示中醫藥的系統科學性和民族醫藥的獨創性。
值得一提的是,2016年6月27日,中國民族醫藥學會在重慶召開了“民族醫藥標準化工作座談會”,對藏、蒙、維、傣、彝、朝、壯、哈薩克、瑤、苗、土家、回、侗、畬、羌、黎十六個民族標準研究推廣基地候選單位進行評審論證,部署民族醫藥標準化建設工作任務,并對《民族醫藥中長期發展規劃綱要(2016-2030年)》進行了討論。
中國民族醫藥學會評選的“民族醫藥標準研究推廣基地”中,云南省共獲批3個,分別是云南中醫學院(傣醫、彝醫)、云南省彝醫醫院(彝醫)和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傣醫醫院(傣醫)。基地建設要求按照民族醫藥標準化進行建設工作。傣醫、彝醫標準研究推廣基地將圍繞名詞術語、技術規范、特色藥材、優勢病種診療方案、臨床用藥指南、人才培養、管理等方面開展標準研究推廣工作。傣醫、彝醫標準研究推廣基地落地云南省,這對全省民族醫藥事業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積極推動作用。
2016年9月,由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人大常委會主辦,州衛生計生委、州傣醫醫院及版納藥業有限公司承辦的“2016年全州傣醫藥應用推廣培訓班”在州委黨校舉行。全國人大常委會原委員、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張美蘭在開班儀式上講話。她指出,傣醫藥與東南亞民族醫藥文化有著同根、同源、同宗的淵源,是湄公河流域主體醫療形式之一,在東南亞一帶有著深厚的民眾基礎,是國家推進“一帶一路”戰略的重要載體,具有非常重要的科學研究意義以及實用價值,具有極強的開發潛力。
為促進云南省中醫藥、民族醫藥事業的振興發展,弘揚中醫藥、民族醫藥文化。2016年10月,云南省人民政府出臺了《關于貫徹落實中醫藥發展戰略規劃綱要(2016—2030年)的實施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意見》的重要意義是云南省委、省政府以提高中醫藥和民族醫藥發展水平為中心,以完善的中醫藥、民族醫藥管理體制和政策機制為重點,以增進和維護人民群眾的健康為目標,明確了扎實推進傳統中醫藥、民族醫藥的繼承和發展,中醫藥完成不少于50部中醫藥文獻整理出版,建設100個醫療機構實現特色中藥、民族藥制劑研發,大力建設彝醫藥、傣醫藥、藏醫藥和其他民族醫藥的臨床研究基地,在2020年完成彝族醫藥的學科體系建設等多項措施,切實為健康云南的建設添磚加瓦。
民族醫藥特色療法
云南省的民族醫藥文明是云南各族人民在長期生產生活中與疾病作斗爭的智慧結晶,孕育發展于云南特有的自然環境與民族傳統中。云南各族人民積累的大量與疾病做斗爭的醫藥知識是民族性和科學性的統一。如哈尼族,早期主要生活在無量山和哀牢山區域,那時他們的疾病主要是高寒地區的常見病和多發病,醫藥以高原醫藥為主,后來生活環境發生改變,所面對的疾病也變成了亞熱帶、熱帶的常見病,就醫用藥隨之也發生改變。
云南民族醫藥文明的發展與傳承,由于各個民族文化的差異及社會發展水平等原因常以不同的方式傳承,不同的傳承方式存在可持續性和間斷性的特點。其中藏族、傣族、彝族民族醫藥的發展一直都是可持續性的進行,至今這三個民族的醫藥理論體系的發展比較完善且具有一定特色和代表。當然,其他諸如納西族、白族、德昂族、佤族、拉祜族等民族的醫藥也是民族醫藥的瑰寶,他們的醫藥文明有待進一步深入挖掘。
“巫醫結合”是傈僳族醫藥文明的特點之一,形成了傈僳族巫醫文化“巫醫一家,神藥兩解”的特點。傈僳族在長期與疾病的斗爭中積累了豐富的醫藥知識和經驗,傈僳族人民早期的疾病認識經歷了原始宗教階段,基于“鬼”“神”論的影響,認為22種“鬼”是產生疾病的主要原因,該民族以“巫醫結合”的形式認可巫在醫療救治方面的價值,巫參與治病治療不僅是傈僳族也是苗族等其他民族常見的救治方式。《怒江中草藥》是中國第一部傈僳族藥書,書中收錄了689種植物藥,32種動物藥,采用漢文與傈僳文雙語對照。另外,云南省著名的曾育麟教授主編的《中國民族藥志》收載了14種傈僳族藥,優秀的民族醫生周元川收集整理了12種傈僳族民族藥。
傈僳族醫藥雖然沒有形成較完善的醫藥理論體系,卻有著較為豐富的醫藥知識。傈僳族醫生通過“望、聞、問、切”四種方法進行診斷,望診是醫生采用通過視覺觀察病人的耳、眼、鼻和呼吸等來判斷疾病的輕重;聞是醫生用鼻聞病人散發出來的氣味;問診醫生向病人或家人詢問發病時間、經過、癥狀等;切診是醫生用手來摸病者臉和頭部。傈僳族醫生通過“望、聞、問、切”的治療方式該民族的主要治療手段之一。
傈僳族的草烏解毒法是他們生活實踐的智慧結晶,提到草烏或許很多人不知道,但說到斷腸草卻是令人談草色變的一種草藥。傈僳族充分利用草烏的特性,讓一味毒藥成為一種良方,并成為該民族的特色治療手段——草烏解毒法,另外,割治療法、線捆針刺法等獨具民族特色的10多種治療方法都是這個民族的智慧體現。
哈尼族醫藥是以“二系統學說”為基礎形成的醫藥文明,該理論認為人的身體結構由起支撐作用的骨骼系統和輸送各種營養物質的管網系統構成,兩系統間以骨骼為中心,管網盤根錯節的相互穿插相互盤繞,構成了人的整體叫做人體結構的“二系統學說”,該理論是哈尼族醫藥的醫學理論基礎。
由于缺乏文字記載,哈尼族醫藥發展速度比較緩慢,許多醫藥知識是在與疾病、自然環境作斗爭的過程中,不斷積累和總結出來的醫藥知識,它同時吸納和兼容了中醫藥學及彝、苗、傣、壯、瑤等各個民族以及泰國、緬甸、老撾等國傳統醫學的一些理論、診療方法和藥物知識。
哈尼族醫生認為人是否生病就是人體各管道內的風、火、水、氣與自然界的相通或平衡,反之則產生疼痛亦為病。針對不同的病癥哈尼族都有獨特的治療方式。他們常用的7種治療方式,幾乎涵蓋了簡單常見的頭疼腦熱復雜的到特發性脊柱側彎、關節移位、淋巴結核、膽囊炎等病癥的治療都是采取燈火灸、針挑療法等治療方式進行體外治療。哈尼族的醫藥直到二十世紀90年代才得到發掘,整理、研究編著了《中國哈尼醫藥》《西雙版納哈尼醫藥》《元江哈尼族藥》。
白族長期與中原朝廷建立邦交,醫藥已有4000多年的歷史并深受中原影響;壯族先民是最早創用針刺療法的民族之一,這在《黃帝內經素問·異法方宜論》有記載,在壯族聚居地發現了北宋時期的人體解剖圖——《區希范五臟圖》,這是中國醫史上第一張實繪的人體解剖圖,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壯醫對解剖有了初步的認識;藏醫經過千年發展,無數藏族醫生解剖了千萬具逝去病人的遺體從中掌握了各種病癥早期、中期、晚期病變的人體變化,并于400多年前就繪制出了人是由一顆蝌蚪狀的受精卵發育為成熟胎兒生長過程的圖案,這幅收藏于布達拉宮博物館的原圖香格里拉博物館收藏副本的人體胚胎發育圖與現代醫學人體胚胎發育變化圖完全一致。
無論是文中介紹的傈僳族、哈尼族,還是其他民族的醫藥都和中醫學都有著相似的哲學思維、醫療特點、用藥經驗和歷史命運。民族醫藥經過發展,傣族、彝族醫藥已經得到較好的發展,而其他如壯族、納西族、怒族、德昂族、瑤族等民族醫藥卻鮮為人知,文中也只簡單介紹幾個民族醫藥,云南更多的民族醫藥還有待進一步搶救、發掘、整理、研究。
民族醫藥“走出去”
云南省早期各民族聚居地是當地民族醫藥發展的主要地區,但各民族醫藥發展不能只局限于當地,只有走出去才能更好的促進民族醫藥的傳承發展。2016年,中國—南亞博覽會(以下簡稱“南博會”)上,健康休閑館首次精彩亮相,展館內市民云集,不少國際展商都與參展的民族醫院、藥企洽談合作。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傣醫醫院、云南省彝醫醫院等眾多中醫醫院參展,以彝醫和傣醫為主的民族醫藥,以自成體系的傳統療法也首次在南博會上進行展示,進一步推動中醫藥、民族醫藥“走出去”。
南博會已成為宣傳民族醫藥的一個契機和平臺,同時能夠促進民族醫藥結合自身特點尋求民族醫藥新模式,提高民眾認可度,實現更好的傳承和發展民族醫學。云南省衛計委副主任鄭進曾表示,在國際區域經濟合作不斷深化和國家實施“一帶一路”建設的戰略背景下,傳統醫藥已成為云南省對外交流的重點合作領域之一。通過與南亞、東南亞國家和地區的中醫藥學術交流與合作,進一步推動中醫藥、民族醫藥“走出去”,也進一步推進中醫藥、民族醫藥的教育科研廣泛合作。
南博會參展的玉溪市民族醫藥文化研究協會會長張麗華介紹,從2012年開始,她和協會的工作人員對玉溪七縣兩區的民族民間醫藥做了普查,其中涉及彝族、傣族、白族等十余個民族,將他們的專長及民族醫學來源做了十萬多字的普查報告。“一些深諳民族醫藥之道的老人已經走了,民族民間醫藥處于瀕危階段,在普查當中就去世了8個民族民間醫生,再不做好保護,以后就很難再看到了。”張麗華說。
傣醫2000多年歷史自成體系的傳統療法,從理論到治療都自成體系,是一套特色鮮明、療效顯著的傳統療法,不僅在傣族地區有廣泛地運用,還流傳到一些東南亞地區。
南博會參展的傣醫院展示了很多本醫藥書籍,還有遠古時期用于記錄醫藥知識的貝葉經,重點向公眾介紹了傣醫“四塔五蘊”理論、傣醫十大傳統療法、傣醫典籍。據了解,傣醫的治療方法、經驗大多記載于各種傣醫書籍中,為了保護和傳承傣醫的精髓,西雙版納州傣醫醫院整理出版了33部傣醫著作,并且篩選整理出傣醫傳統經方、驗方7000多個。此外,還展出了10余種傣藥,比如燈臺葉止咳合劑、喉舒寶含片、外用追風鎮痛酒等,這些傣藥已成為了人們熟知的常用藥。
參展的云南省彝醫醫院則帶來了彝醫診療技術、彝醫藥書籍和相關物品。彝醫藥在一些疑難雜癥、大病、慢性病的治療方面有其獨到的優勢,在骨傷科和止痛方面有獨到的用藥經驗。“彝醫水膏藥療法”“彝族藥認知方法”已分別列入第三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和云南省第二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2016年9月18日,中國、老撾、緬甸、越南、柬埔寨、泰國的代表團出席大湄公河傳統醫藥交流會學術委員的會議,會議就今后如何發揮大湄公河傳統醫藥交流會學術委員會作用、第八屆湄公河次區域傳統醫藥交流會、第二屆瀾滄江——湄公河傳統醫藥學術交流會的主辦方、會議形式與主題進行了討論。
會議指出,首屆瀾滄江——湄公河傳統醫藥學術交流會暨首屆國際佤醫藥發展交流會是在以往大湄公河次區域傳統醫藥交流會機制下由大湄公河傳統醫藥交流會學術委員會,首次獨立開展的學術會議,主旨圍繞提升民間醫生經驗與理論,有利于推廣用開展學術交流,參與人員以科研機構、高等院校、傳統醫藥管理機構的專家與學者為主。作為大湄公河傳統醫藥交流會的重要成果,瀾滄江——湄公河傳統醫藥學院的成立,將為其他五國提供政府獎學金幫助培養傳統醫藥人才。
此外,云南省中醫藥對外交流合作不斷得到深化,先后與泰國衛生部簽訂了《傳統醫藥研究和發展合作協議》,與東南亞地區廣泛開展中醫藥、民族醫藥交流合作。云南省中醫藥民族醫藥學術影響力不斷提高,大湄公河次區域傳統醫藥交流合作長效機制逐步完善。云南的傳統醫藥領域進一步加強與南亞東南亞國家的合作交流,積極建設中國—南亞、東南亞傳統醫藥傳承與保護交流合作平臺,逐漸形成全方位、多形式、多途徑、多層次交流與合作的格局。
云南民族醫藥已成為中華民族傳統醫藥和優秀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云南各族人民在生產生活中長期與疾病作斗爭的經驗總結和智慧結晶。發展云南民族醫藥不僅是一個重要的醫療和學術問題,事關全省尊重民族感情、傳承民族文化、增強民族團結、促進民族繁榮的大局。發展云南民族醫藥事業,有利于減輕醫療費用,更好地滿足全省各民族人民群眾日益增長和日趨多元化的醫療保健服務需求;有利于以中醫藥為代表的傳統醫藥充分發展、廣泛應用,有利于中國特色醫藥衛生事業的改革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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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