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江龍 章曉
摘 要 文章從理論依據、現實依據及經濟社會意義對農民合作組織的發展進行了考察,認為無論從微觀還是宏觀理論層面,農民合作組織都有強烈的發展需要。它的發展是對“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突破、是對“鄉村自治平臺的缺位”的有效回應、必將代替鄉鎮企業推動鄉村發展。它不僅彌補了農村市場制度的缺陷,整合了農村分散、匱乏的社會資源,還將逐漸成為聯接政府與農民的中間力量。
關鍵詞 農民 合作組織 理論 現實依據 發展意義
基金項目:校級科研基金項目:“流動人口聚居區社會融合實踐研究——基于社會空間理論視角”(項目編號:2012XJR005)。
作者簡介:張江龍,西南石油大學法學院;章曉,西南石油大學企業社會工作研究所。
中圖分類號:D67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6.12.242
在我國的農村發展歷史中,人民公社的形式在整個社會發展中具有重要的影響,其產生的根源是一種非正式形式的制度條件,例如,理想、政治和精神等。正是由于這種因素的存在,使得這種制度最終消除,從農村歷史舞臺退出。隨之而來的是農村的制度的變更,彰顯革命性的,施行了聯產承包責任制度,實現對土地經營權問題的解決,同時,將村民自治在整個農村的基層進行大范圍推廣。隨著改革的推進和深入,鄉鎮企業迅速興趣,對整個農村經濟的發展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推動作用,使得農民的生活水平得以顯著提升。鑒于這種歷史環境,農民合作組織被關注,逐漸發展。在經過長遠的發展,農民的力量彰顯強大的生命力,規模已經形成,對農村諸多問題的解決發揮有效的作用。這種農民合作的形式的出現和發展具有必然趨勢,不是偶然產生,是社會制度發展的必然,有利于改善農村的各項福利,其存在極具歷史性。
一、發展農民合作組織的理論依據
對于農民合作組織,在世界范圍內,以小規模經濟的形式得到市場認可,能夠實現對自身經濟地位的改善,對農村經濟發展意義重大。立足國際地位,其結合的原則是自愿,利用聯合和民主的形式,形成組織,滿足統一的經濟社會需求。實踐證明,這種農民合作組織是發展農村現代化的主要動力。下文從微觀與宏觀兩個角度對農民合作組織的相關理論加以梳理。
(一)農民合作組織存在及發展的微觀理論
從微觀角度來看,亞當·斯密 “經濟人”假設和斯科特的“生存倫理”提供了必要的解釋。人的特點是具有理性,以經濟人的形式存在,面對諸多利益,會傾向于選擇利益最大的方面。詹姆斯·斯科特指出,農民出發點是進行自我家庭所需的考慮,將其作為行為的主要出發點,簡言之,就是農民的生存觀念,更加注重生存的基本原則,不是對滿足的追求,不向往利益最大化。如果現有的生存模式很難滿足生存的基本標準,那么,農民會對生活方式進行改變,從而進行再次選擇,保障其基本的生存需要。不同層面的理性選擇都涉及到需要。盡管前者更強調市場中經濟人利益最大化的需要,后者強調保證基本生存的理性選擇,但對于當前農村的現實來講,尤其是留守農民來講,“抱團取暖”式的農民合作組織已經成為新形勢下農村發展的途徑之一,即農民合作組織存在及發展是農村及農民的理性選擇。
(二)農民合作組織存在及發展的宏觀理論
從宏觀角度講,學界給出了三種解釋。一是“制度變遷與創新”理論,它提出要從動態的角度去看社會,其代表人物思拉恩?埃格特森認為制度變遷是制度的替代、轉換與交易的過程,即一種效益更高的制度對于另外一種制度的替代過程。農民合作組織正是農村在外部利潤的引導下的一項制度創新,這種創新突破了原來分散經營的制度安排的博弈陷阱,滿足了農民在獲取利潤的談判能力,減少了獲取利潤過程中所耗費的成本。二是集體行動理論,該理論認為社會中的某一群體,如果想對政策施加影響,必須采取一定的組織化了的集體行動,能夠代表該組織成員來活動。農民合作組織的產生是農民集體行動組織化的過程,通過這一過程可以增強群體的政策影響力,進而影響政府制定出符合農民群體的政策。三是 “三元框架”理論,該理論基于對“二元框架”理論批判提出,即對“國家-市場”框架的批判,認為其忽視了“社會”,即公共領域。美國學生塞拉蒙將三元框架描述為“政府部門、非營利部門、營利部門”,將“非營利部門”看作是有別于“政府”和“營利部門”的第三部門。農民合作組織作為“第三部門”有力的擴充了原有的二元框架,成為增進農民參與,提升農民公民意識的中間載體和平臺。
盡管不同理論對農民合作組織的出現進行了不同的解釋,但其最終都表明:農民合作組織在農村社會發展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對城鄉二元格局仍舊占主導的中國,農村要實現可持續發展和全面小康,農民合作組織不可獲缺。
二、發展農民合作組織的現實依據
不管是農民合作組織還是農民,立足理性選擇,其都是在一種由上到下的力量的推動下建立的,顯示了農民組織化的進程,彰顯組織的力量和集體的作用,這也是促進鄉村力量發展的重大推動力。立足農村,農民合作組織的發展和壯大具有強大的現實環境。
(一)對“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突破與發展
在整個農村改革中,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角色不容忽視,經歷了輝煌的發展時期。但是,立足農村現實,需要對這種制度進行全面和深刻的認識。從1985年開始,農民增收速度緩慢,農業發展彰顯落后性,促使聯產承包制度的不足更加突出。首先,存在嚴重的土地產權模糊不清的問題,也就是說,農民根本搞不清自身的責任和義務,界限不清晰。其次,土地被大范圍分割,彰顯零散性,十分不集中,對現代化的生產十分不協調,規模經濟無法實現。再次,土地的不可轉讓的性質使得資源的配置彰顯不科學性,無法得到優化配置。正視這些缺點的村砸,使得農民需要付出更高的交易成本,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去進行信息的收集,監督相關條約的執行等。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交易成本急劇升高。家庭組織的形式彰顯小型性,規模不大,很難形成產業化經驗的目的,與現代市場氛圍不相適應。即使進入市場,也很難支付高額的交易成本,效益很難實現。這種環境為農民合作組織的出現和發展提供了發展背景。再之,在土地流轉還處于不確定的探索時期,農民合作組織可以將分散的資源組合在一起,形成規模效應,增加農民進入市場的籌碼。
(二)對“鄉村自治平臺的缺位”有效回應
對于鄉村自治組織,其在本質上的特征是群體性,選舉的層次是由下至上,村民全權負責,主要針對的是農村的相關公共事宜。在實際應用中,其問題也十分突出。原因不是制度,而是執行中出現問題,集中體現在村民委員會成員沒有端正自己的態度,角色存在模糊性。鑒于其選舉的層次,是農民權益的代表,因此,其民意基礎較為雄厚,在本質上看,是農民性質的組織。但是,在實際執行中,村委會對于黨支部具有嚴重的依賴,發揮的是其輔助組織的作用。這就引發村委會無法執行自治功能,兩面人的現象突出。一方面,村委會是農民的意愿,另外,又是政府在農民的職能部門。鑒于這種角色模糊的現象,引發了干群的緊張關系,農民利益缺乏代表,為農民組織的出現提供了可能性。村委會的應然與實然職能的脫節,使得農民合作組織更多承擔了實然的職能,當然在現實運作過程中,由于兩類組織的共同存在,可能會形成沖突乃至形成農村社會新的矛盾,因此,如何有效將村民自治組織和農民合作組織關系理順,是事關鄉村發展的重要議題。
(三)鄉鎮企業不能成為農村現代化建設中的中流砥柱
在施行改革開放政策之后,鄉鎮企業對于農村剩余勞動力問題的解決發揮了不可磨滅的作用,使得農村現代化進程被加速,成為農村發展的窗口,衛星城鎮發展迅速。但鄉鎮企業在市場競爭的弱勢地位越來越凸顯,嚴重依賴農村當地資源和消費人群的鄉鎮企業逐漸被市場所淘汰,即使鄉鎮企業發展升級換代,但已完全喪失原有“鄉鎮企業”應有之義,指望鄉鎮企業帶動當前農村現代化發展已無可能,鄉鎮企業也逐漸成為回憶退出歷史舞臺。在新的形勢下,如何有效整合鄉村資源為農民謀利,增加農民抗風險的能力,農民合作組織無疑提供了可能。
三、發展農民合作組織的經濟社會意義
(一)農民合作組織的出現彌補了農村市場制度的缺陷
對于農業而言,其弱質性突出,主要是指其產業上彰顯弱質性,尤其是在市場經濟中競爭力不強。集中體現在:對于市場信息獲取不及時,存在滯后性,導致其在市場競爭中無法發揮主動性精神。農產品需要價格彈性不打,無法使得農民在市場經濟中獲取更大的收益。農產品自身的特征使得其無法進行長期貯存,保管費用較高。正是這種弱質性使得農民無法在市場經濟中獲取有力地位,阻礙了農村發展。對于弱勢地位的改變,需要借助中介性質的組織實現,也就是促使農民合作組織發揮中介服務的作用。在這種組織形成之后,給了信息落后、實力不強的農村以發展的新契機。
(二)農民合作組織有效的整合了農村分散、匱乏的社會資源
在二元格局的大背景下,農民屬于弱勢群體,在機會的獲取方面存處于劣勢,技術上落后,無法進行資源的有效共享。在聯產承包責任制施行之后,農民的熱情和積極性被調動,給整個農村帶來機會。但是,對農村的資源進行了分散。對于農村,在轉型中需要立足現代化,將產業化作為其根本發展道路。對于資源分散和匱乏的農村,需要重視資源的優化配置,這也是農村建設需要面對的事實。農民之所以重視合作組織,其集中特點就是能夠進行資源的優化整合,為整個產業化道路提供一種新的契機。目前,市場經濟逐漸滲透到生活的各個方面,在市場的競爭機制面前,農民走合作組織道路,對分散農戶的資源進行有效配置,這種配置既保持了農戶的獨立性,也保證了資源配置的有效性,對農民來說,無疑是在市場經濟情況下的一個理性選擇。
(三)農民合作組織是聯接政府與農民的中間力量
就目前鄉村的現實看,雖然存在“兩委”,但其應然職能沒有完全發揮,鄉村自治仍舊處于一種相對真空的狀態。加之隨著農村人口的不斷外流,使得留守農民成為更加弱勢的群體,對于他們來說,只有“國家市場”二元框架的存在,由于農村沒有社會中間層的代表機構,沒有代表農民利益的社會團體,因而明顯缺乏協調農民與國家關系的組織手段,農民也沒有組織的寄托。因此,農民會直接與市場對話,直接與國家對話,與市場的對話是在力量的不對稱、信息的部隊稱下進行的。與國家的對話更是如此,正是由于這種直接性,導致了當前基層干群關系的沖突,農民的意見和訴求被淹沒在原子化個體的抗爭中,沒有被充分的重視起來,農民合作組織的出現為農民個體與政府溝通提供有效的平臺,發揮了中間層的作用,緩解了直接對話可能產生的矛盾,對于農村社會秩序的穩定有著特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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