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靠譜的無厘頭

遠古的水草地

2016年1月22日，倫敦帝國理工學院大禮堂的講臺上，一位名叫斯蒂夫·哈爾的科研工作者正在一臉嚴肅地進行他的演講，臺下坐著一眾科學界名流、科學愛好者，一切都顯示出這是一場高規格的科學活動。

“我今天帶來的是最新研究成果：人類的智慧隨著年齡的增加而減少。”哈爾開門見山地說。

臺下沒有人大笑，也沒有人喝倒彩，大家饒有興趣地聽著。哈爾推推眼鏡，指著自己的牙齒說：“我們生下來的時候就有全部的牙齒，只是它們被隱藏著，像……像筍埋在泥土里。還有頭發……”他摸著自己的禿頭接著說：“我們一邊變老，一邊遺憾地慢慢失去它們。智慧和知識也是一樣。”

哈爾還特意展示了一張非常“科學”的圖表，上面嚴謹地畫著三條顏色和形態各異的曲線，他非常詳細地解釋著這張圖。

“黃線代表我們的智慧，藍線代表人們的表達和認知能力。”哈爾停頓一下，望著臺下說，“兩線相疊，紅線是我們表現出來的自信，它是在十幾、二十歲時達到最高點的曲線。為什么高中生總覺得自己知道世界的一切？您可以從曲線上找到答案。”

臺下的人哄然大笑，而評審團更是推波助瀾，居然試圖以科幻電影為證據來證明他的論點的非原創性。

很顯然，這不是一場“高大上”的科學發布會：一本正經的演講者，論證一個不靠譜的科學論點；科學家煞有介事、非常嚴格地要求他對自己的論點、論據和論證做更清晰和嚴謹的答辯，并不恥下問地提出他們看似非常“專業”的疑問，他們一起很靠譜地論證著這種“不靠譜”。其實，這是一場科學幽默大賽。

大賽的英文名字叫BAHFest（拙劣特設假說大會）。其用意是用科學的方式方法，解釋一個極其荒唐的假說。自從2013年在麻省理工學院成功舉辦第一場BAHFest活動以來，迄今已舉辦了3屆。2016年，在倫敦帝國理工學院的大禮堂舉行了兩場活動，12位參賽者用最嚴肅、最嚴謹的方式，陳述著他們最荒唐、最無聊、最無厘頭的假說。如：“要讓物理實驗更穩定，我們應該暫停地球的自轉”“人們交朋友是被寄生蟲控制，并通過體液傳播完成了生命循環”。如果論點足夠荒唐，論證又足夠嚴謹，那么參賽者就有希望獲獎。獲勝者將會贏得一尊“聳肩的達爾文”或“冷笑的愛迪生”，它們是如假包換的樹脂材料制作的3D打印件。

這樣的無厘頭盛會，是板著臉的狂笑，是最靠譜的不靠譜，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對于它的意義，此屆評審朱利安·斯卡伯說：“一邊是嚴肅的理論、術語和邏輯，另一邊是完完全全的搞笑和胡說八道，這兩種元素在頭腦中的碰撞，讓人著迷。”

就這么簡單，以科學為食材，以開“腦洞”為烹飪方法，以機智和幽默為調料，烹制出一桌怪味科學幽默料理，的確讓人著迷。2016年1月23日當晚，物理學本科生埃德·艾科克憑著“人類為什么直立行走？因為我們需要更有效地擠成一坨”的論點和“縝密”的論證，獲得了“聳肩的達爾文”獎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