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莉蕓
如云悶悶不樂地待在店里,像夜空中的一輪月亮,孤獨,美麗,無依無靠。一個神采奕奕的成熟男子走進來,打量了一下如云,眼睛里火光一亮,說:“哦?你就是如云吧!房租快到期了!”
“你是誰?”如云疑惑,她看著那張成熟瀟灑的臉,心跳加速了一秒鐘,但馬上復原。
“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敝姓吳。小波沒向你說起過我?”那男人笑了一下,接著問,“這個店,是你一個人開的嗎?”
“哦,我知道吳總。這店是和我男朋友一起開的。”
“唔……那個,”那男人從兜里掏出一盒軟中華,抽出一支點上抽了一口,“是你從小波手里接下的店對嗎?”
“是的。”如云一邊仔細端詳著這個人,一邊遞過玻璃煙灰缸。這個店的確是從小波手里轉過來的,以前沒見過房東。
“現在到期了,他讓我直接來店里收租咯!”他抽了幾口就掐滅在煙灰缸里,拿出合同。還剩半根長的香煙散發出好聞的氣息。
“哦,這個沒問題。”如云看了一眼那合同,也暗自端詳這個男人,他的眼角有點上翹的魚尾紋,大概四十歲,身上一看都是名牌,大背頭,油光發亮的,一絲不亂地梳到腦后,成功人士無疑。
他來回在店里走了幾步,看了一圈陳列的衣服:“你這些貨是從哪里進的?”
“杭州。頭天晚上的車,第二天下午三四點回來。”
“是一個人去還是兩個人去?”他手指夾著煙,看似無意地邊看店內陳列邊閑聊天。
“就我自己。”如云如實答。
“那豈不是很辛苦,”他踱進店里面,那里光線暗淡,這樣距離如云很近,他特意打量了一下如云,“我們當年是從石獅、廣州進貨,再找車運回來。現在的小姑娘,像你這樣能吃苦的不多啊!”
得到前輩夸獎,如云心里自然開心,接口說:“我們是沒經驗,以后還要請吳總多指教。”
他自然不需要客氣,趁機說了幾個服裝界大名鼎鼎的批發商,他說都是他哥們,以前他們是怎么一起進貨的,什么事情都能遇到,黑白兩道的人都要認識。
如云立馬肅然起敬。“這還真是個人物啊!”她心里暗暗地說。
“如果,”他揚起下巴,對著天花板,“一個人就2萬塊錢,他把所有的家當都給你,看似給了你全部,對你百分百地用心,而另一個人有2000 萬,他只要拿出一點點就遠遠地超過那個人的全部。”
他又看了看如云,意味深長地說:“對于女孩子來講選擇很重要,選擇什么樣的男人就有什么樣的結果。”
如云基本上除了點頭微笑,沒有回應太多。
老男人越講越興奮。他習慣于一根煙抽兩三口,就插在煙灰缸里。現在那煙灰缸已經變成了一個煙刺猬。如云開始覺得男人其實還是成熟的更有魅力。但是話說回來,男朋友快回來了。窗外天色已經暗下去了。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是不能得罪的,一種人是年輕人,一種人是年輕的女人。你知道為什么?”停頓一下后,男人自問自答道,“年輕人不能得罪是因為誰都不知道10 年20 年以后,他會成為誰;而年輕女人不能得罪,是因為不知道她會嫁給誰。如果說她嫁給了一個有身份的人,她就立刻有身份。說不定一下子變得比我的身份還要高。年輕人改變命運的方式,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