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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筆錄?無顏夢

2016-12-27 11:46:39
南風 2016年1期

熊然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戴上了是一生一世,可不后悔?

“你想好了?”

“想好了。”

“戴上了是一生一世,可不后悔?”

“姥姥。”白衣女子對著座上老者喚了一聲,俯身深深伏下,堅定的聲音撞擊在冰冷的云石地面上:“菱月無悔。”

姥姥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彎了下,對同樣跪在地上的荷月,芷月道:“既不愿留,就遂你們的愿,下山吧。”

荷月,芷月深深拜了拜,歡天喜地站起身。

“菱月,你也下山轉一轉,明日辰時回府施術,此后不得以真面目示人,除非……”姥姥停頓下來,靜靜等著。

“除非我死。”她知道姥姥想聽的是什么,大聲堅決地說出剩下的話。

姥姥滿意地點點頭,對她們揚手道:“都去吧。”

西絕峰下山的路上只有菱月一人,她素白的長裳拂過寒煙荒草,寬大斗笠上的白紗不時被風吹起輕撫面龐。臉上的觸感讓她想到荷月和芷月的臉,此刻應該已完好無損地剝離下來,端端正正地放在秘顏堂的架子上。

她們真以為能以自由之身活著下山么?

怎么這么蠢。

她在巫靈府待了十七年,從未見過下山的師姐回府探望,難道還不明顯?可即便如此,每年的遣返儀式總有人向姥姥求情要下山。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外乎兩個字,一個字是情,有家人的想回家照看父母,同享天倫之樂,而她從小就沒有父母也沒有牽掛。另一個字更致命,據說叫愛。愛這個字多半和男人有關,她自小長在巫靈府,別說男人了,連公雞都沒有一只,也不知那男人是怎樣的三頭六臂,如何的蠱惑人心,害得山上的師姐們思凡,白白斷送了性命。

這些害人的男人,菱月拔出腰上纏的細劍在荒草上斬過,要是膽敢來惹她,就全殺啰。她輕笑一聲,翻腕收好細劍,遠眺山腳下的鎮子已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那兒,就是紅塵啊。

心底最為渴望的歸宿

謝風知道自己長得帥,但不知道自己帥到這個地步,他與祝知府駕著小車穿過大街時,車廂被飛來的果子塞得都站不住腳了。

祝知府樂呵呵地沖他解釋:“吾郡有看到美男子擲瓜果的習俗,還請謝少俠不要介意,哎喲!”還沒說完,頭上又挨了一記榴蓮。

謝風輕松閃過飛來的大小瓜果,看到祝知府左躲右閃還是被砸得跟豬頭一樣,白衣一晃,翻身下車,對他抱拳道:“請大人先行回府,小人晚點便來。”

祝知府寒暄道:“同行也無妨,本官也難得這么受歡迎,哈哈……”

還沒哈完,一顆大冬瓜又飛了過來,祝知府麻溜地搶過馬夫手里的鞭子,猛抽馬臀,狂奔而去。

謝風望著祝知府逃竄的背影笑了下,抬頭看了眼迎風招展的酒旗,在二層的憑欄處坐了下來。他漫不經心地喝著小酒等天黑,看到了街上穿著素白長裳的菱月,寬大斗笠上的白紗傾覆而下,影影綽綽看不清容顏,微風輕拂時偶見一道墨色黛眉和一點櫻色口脂,似乎對什么都有些好奇,一雙皓白的素手翻撿著攤上的小玩意。她慢慢行過來,跟每個攤販都聊兩句。他以為她在問價,直到涼風送來她冷冽的聲音

“你是男人嗎?”

“不是吧,我看著你就是女的。”

“你是男人嗎?”

“你是啊?你是男人啊?你是男孩兒啊?”

“男孩兒和男人有什么不同啊?”

他喝了半口的酒生生嗆了出來。他細細打量她的體態,再聽她的聲音,覺得是個少女。這是哪家跑出來的無知少女。

“小娘子,你找男人啊?我就是男人啊!”輕薄的調笑聲里,菱月已被一群人圍住,領頭的黃衫男子合攏扇子,來撩她的面紗。

極快的一瞬,黃衫男子的手被削得鮮血淋漓。

謝風咪了下眼,好快的劍。

“原來是你啊,找你半天了。”菱月用細劍指指那幫隨從,冷冽問道:“你們也是啰。”

黃衫男子握著受傷的手嚎道:“愣著干嘛,一起上!今兒非把她給治了!”

他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一齊上也被打得落花流水。黃衣男子沖一個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鬼鬼祟祟躲到墻角,摸出一記暗器,沖菱月用力甩出。

“鐺”地一聲,暗器被謝風閃著寒光的長劍擋開,飛旋到菱月的身側打落了她的斗笠。

謝風掃了眼脫去斗笠的菱月,瞬間驚艷住。之前袁天師給他看過一幅《倩女幽魂》的女鬼畫像,眼前的這位白衣少女與畫像上八分相像,不同的是菱月額間有一簇花印,一張嬌美冷傲的容顏卻帶著天真無知的神情。謝風心口處堪堪停頓了一下。

就在愣神的一刻,黃衫男子掏出一包粉末撒向菱月,謝風用劍氣隔開粉末,長劍脫手砸向黃衫男子胸口,生生砸得他吐血。他反手接住彈回來的劍柄,挽出瀟灑的劍花,白色衣角隨著劍氣飄動,冷然道:“還不快滾。”

隨從們抬著黃衫男子屁滾尿流地逃了。他回身看菱月,她臉上有一抹異樣的潮紅,他剛喚了聲:“姑娘。”

她就倒在他懷里。

祝府上下燈火通明,客房里醫師緊著眉頭把脈,出了門就喊道:“太陰損了,太陰損了。”

祝知府問:“那位姑娘究竟如何?”

醫師搖頭道:“中了陰陽合歡散,你們都懂的。”

祝知府和謝風面面相覷了一陣兒,祝知府邁出一步嘆氣道:“我身為知府大人,這位小姑娘在我地界上遭此不幸,我應當……”

“謝少俠,”祝夫人款款而來,沖謝風拜了一拜道:“夫君還有要事,人是少俠領來的,剩下的就交給少俠了。”言罷,提溜著祝知府的衣領復款款離去。

謝風在門口僵了半天,吹著冷風以保持頭腦的清醒,慢慢想到袁天師教過他對著腰眼穴輸送真氣可破解淫毒,眼一閉進了客房。

他走到床邊,隔著紗帳叫了聲:“姑娘。”

便被一把扯到帳內,菱月靠在他背上喘道:“好熱啊,你,你真涼快。”

謝風翻身扣住她脈門,讓她無法動彈,左手運氣,掌心靠著菱月的側腰輸送真氣。

菱月恍恍惚惚間覺得身體的燥熱退了些,神智也清醒了點,她望著表情嚴肅的謝風問:“你是男人嗎?”

謝風冷冷道:“你說呢?”

菱月皺著眉,有些困惑的表情,“長得不錯,不比巫靈四美差,但是,”

她在他胸前上下其手,“沒有胸唉,喉嚨有凸起,還有……”她一邊說一邊往下探。

謝風收了真氣沖她吼道:“別亂摸!”

菱月一臉無辜的表情:“我就是不知道才摸啊,摸摸怎么了,大不了你也摸我啊,小氣鬼。”

“唔,”真氣一收她又哼了起來,“熱,好熱。”不自覺地往他身上貼。桃花粉面醉顏紅,櫻唇細腰掌中輕。

謝風覺得這個晚上,真是對他自制力的極大挑戰。

折騰了大半夜,菱月中的陰陽合歡散藥效終于過去,倒在床上睡了過去。一縷長發散落下來,謝風探手將落在她臉前的長發輕輕別到耳后。

看著她楚楚動人的睡顏輕聲道:“師父教過,君子不趁人之危。但我這樣的君子,現在也不多了,你在外面這樣亂晃,早晚會吃虧的。”

“今日與你這般,我自會負責,不知姑娘是哪家的閨秀?如不嫌棄,在下備好聘禮上門提親。”

“也不知姑娘芳名為何?在下天罡派弟子謝風。”

他只當她醒著,溫和輕慢地同她說著話,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也許是擔心,明天她醒過來,那雙剪水秋瞳一瞧他,他又呆了。他一向是冷靜之人,見到她卻難以冷靜;從來克制力強,同她在一起卻不愿克制。

這是怎么了?他搖搖頭,袁天師最為器重的大弟子居然會這個樣子。他苦笑一下,拔亮了燭芯,靜靜守著她。桂花飄蕩得一室清香,洗練的月光落了一床光華。他看著月華下的少女,安寧愉悅慢慢浸透了心扉。

少小離家,習的是殺人之技,面對的是兇惡之徒,他熟悉血腥與恐懼的氣味,對月下甜香和夢中少女感到陌生。然而這安寧愉悅讓他想起兒時的家,是他心底最為渴望的歸宿。

天亮后他出房門替她打水,回來的途中遇見祝知府,祝知府看他神色疲憊擠眉弄眼道:“雖是年輕人,也不要太耗損了身子。”

謝風想解釋兩句,但看著祝知府一臉你不用說我都明白的表情,只得點頭回客房。

客房里沒有人,桌上擺著一張紙,他拿起,上書: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紙張掉落在地上,他快步追了出去。街上已有不少人,他穿過每一條大街,找遍每一道小巷,卻再未見到她的身影。

江湖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兩鬢斑

辰時一刻,菱月站在秘顏堂的大廳正中,巫靈四美輪流上前為她施術。她看著童女手捧鏡匣中逐漸變換的面容,兀地想到昨晚寬大手掌輕放在她腰間的男人,他白衣穿得真好看,長劍一揚便倜儻風流。易容之后,他還能不能認出她?

“姥姥!”她揮開巫靈四美正在施術的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怎么了?”姥姥的一雙眼如同鷹隼盯住她:“覺得這張臉不如你原本的好看么?秋月,把架子上左三橫五,右四橫八的面皮拿給她。”

秋月按照吩咐揭下那兩張面皮,端到菱月面前。

只一眼就讓她毛骨悚然,盤子里放著的,是荷月和芷月的臉。前一日她們還在遣返儀式上懇請姥姥放她們下山,今日已成盤中的兩張面皮。雖然隱約猜到荷月與芷月的下場,但真正對著這兩張人皮面具,依然讓菱月全身戰栗。

“從這兩張里選一幅?荷月面皮白,芷月模樣更俊俏呢,嘎嘎嘎嘎。”姥姥爆發出一陣夜梟般的喋笑。

“菱月自知本門規矩,易容而出,不露行蹤。只是,若菱月任務完成得好,能否求請姥姥,最后為我換回真容?菱月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的臉。”她深深伏在地上說完,津津冷汗已淌滿全身。她跪下地的一刻,突然明白了荷月、芷月請求下山的心情。

“那就看你多有本事了。”姥姥漠漠道。

那就看你多有本事了。

菱月一直把這句話記在心上,五年里,師姐們不想接的任務,她接,別人不愿去的荒遠之地,她去。九死一生回來后,姥姥會給她換一張新的面皮,每次的面皮都比之前的面皮美一些。巫靈四美之一的夏月任務失敗被抓,割爛臉的頭顱被高高掛在城樓上。姥姥陰沉著臉坐在堂中對眾人道:“完成夏月任務之人,補位巫靈四美。”

郢都月下,執著一株桂枝的美婦,側騎毛驢,翩然而來,月光照在她素色白紗上,宛如謫仙。驢至江口停下,美婦輕跳下驢,取出布袋里的琵琶,碎步前行踏上通至畫舫的木板。起風了,泊在江岸的畫舫擺動起來,美婦失聲驚叫。帶著小童的青衣老者從船內出來,一把扶住驚慌失措的美婦,將她攙了下來。

青衣老者笑看美婦道:“可是錦韻閣的蕓娘?”

美婦垂眼輕輕點頭,隨著青衣老者入到畫舫內。公子逸正在飲酒作樂,見美婦進來,推開左右的歌姬,舉著酒杯向她撲來:“美人兒……”

她輕巧閃過,撿了一張凳子坐下,笑著啐道:“公子好生心急,且聽蕓娘一支曲子也不遲。”

信手彈起,纖細清婉的曲調伴隨漸起的夜雨,在畫舫頂梁幽幽回蕩:“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后清宵細細長。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花天酒地的場面驀然間靜了下來,杯盞不停的公子逸撐著頭,淺淺飲酒,目光漸漸變得陰鷙。

她纖指撩動彈完下闋:“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末了堪堪一笑道:“師姐,公子逸私下好男色,你也不打聽清楚些,讓師妹扮歌姬露盡馬腳。杯中的鶴頂紅嘗起來如何?”

公子逸驚詫地掙起來,憤恨地瞪著她,一步,兩步,倒下不起。

美婦向公子逸摟抱的兩個歌姬招招手:“來了就一起上吧。”

歌姬死的時候,臉上的面皮一層層裂開,如同綻放開的層層花瓣,在花瓣的最核心她看到師妹原本的面容。

她伸手闔上死去師妹睜大的眼,輕輕道:“巫靈四美的位置不是你們能坐的,不要妨礙我換回真容啊。”那些裂開的面皮,輕輕一觸頓化為飛灰。

地上的公子逸不知何時爬到她腳邊,七竅流著血,用手死死拽住她素白的裙裾,艱難吐字:“菱月,你在做夢,你以為,躋身巫靈四美,就能以真面目示人,能得自由?你看我,是什么下場,你必也,不得好死!”

她蹲下身,扭斷公子逸的脖子,一層層綻開的面皮后是記憶中秋月的面容。秋月貼過的面皮太多,她都快記不得秋月原本的模樣了。如同她,看著鏡子里一張張似是而非的臉,時常也會忘了自己原來的面目。

她把琵琶扣在手中,邁步向畫舫內行去。夜雨越來越大了,靠窗的紅燭不斷搖擺,忽明忽暗地照著過道。過道中一雙小手拉住了她的衣袖怯怯問:“姐姐,你怎么會彈大師兄最喜歡的詩句?”

菱月低頭看到一個小童,是青衣老者身邊的童子。她蹲下身,用手指在小童的鼻子上刮了一道問:“你這個小孩兒,看到殺人也不躲起來,不害怕么?”

童子怯怯點頭道:“害怕,可這首詩大師兄已找了好多年,青隱一定要問,姐姐是跟誰學的方才的詩詞啊?。”

菱月笑了笑:“跟一個叫菱月的姑娘。小子,你可是天罡派?”

童子點點頭。菱月愣了一瞬,淺笑著站起身,拎起童子的衣領,摜進內室,對著昏暗內室冷冽道:“我不欲跟貴派結仇,煩請交出公子逸。”

蒼老的聲音伴著雨聲傳來:“既知我天罡派,就應知道,人不會輕易交給你。”

菱月倚在門上嗅著自己折來的桂枝香,淡淡道:“前輩,人生還長,何必想不開。”

內室亦淡淡答道:“江湖子弟江湖老,人在江湖飄,哪兒能怕挨刀。”

菱月撲哧一聲笑了,拿起琵琶彈唱道:“江湖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兩鬢斑,三姐不信菱花照,容顏不似當年彩樓前。”

她歌聲輕慢,合著雨水滴答的節奏,淺淡的哀傷擊在人心上。抬起的指尖不經意劃過面頰,初遇起至今,人已老了五歲,五年前的話現在依舊記得清楚,每到下雨時都會想起。月色溫柔桂花飄香的夜晚,他坐在床邊溫和輕慢的話語:“我這樣的君子,現在也不多了,你在外面這樣亂晃,早晚會吃虧的。”

“今日與你這般,我自會負責,不知姑娘是哪家的閨秀?如不嫌棄,在下備好聘禮上門提親。”

“也不知姑娘芳名為何?在下天罡派弟子謝風。”

她已在外亂晃了五年,這五年,她經過天罡派多次,零零散散打聽來一些謝風的消息,像英俊瀟灑的大師兄至今仍獨身一人;像大師兄一直在找尋一位女子,還有今天青隱說的,大師兄最喜歡的就是當年她匆匆離去時手書的詩詞,以及謝風從來都是一位正人君子。

她不是沒有想過去找他,只是對著鏡中那張臉就泄了氣。與謝風初見時,她還是純白干凈的少女,現在戴著人皮面具的她,雙手已沾滿血污。而那人,偏生是個正人君子,她現在的這個德行他定是容不得的。

她決意要變回原本的容顏再去見他,帶著一套準備了很久的說辭,解釋她的失蹤,解釋她這些年的行蹤,最后像每一個值得擁有幸福的女子一樣接受他多年前的提親。

所以每次的任務,她都搶著去,向死求生,只為盡快換回真容。

現在想想,她比當年嘲笑過的那些一意孤行要下山的師姐也沒好到哪兒去,情也好,愛也罷,這些想要又尚未求到的都是夢。秋月說她在做夢,她就是在做夢。可人活著,要連一個夢都沒有,又有什么意思?

她唱完那支曲子,拾起手邊的桂枝輕嗅一下,堪堪離去。

青衣老者怒吼一聲:“站住!”正欲追出,卻聽到身后真正的公子逸發出痛苦的呻吟。青衣老者添亮火燭,一條銀環白頭蛇正死死咬著公子逸的腿,公子逸臉色烏黑,口吐白沫,身體抖動一陣兒很快僵硬。

看著死去的公子逸,青衣老者眼中透出寒涼的殺意。童子青隱走到青衣老者身邊,拉拉老者的衣袖道:“大師兄,方才的姐姐會彈你最喜歡的詩句,說是跟一個叫菱月的姐姐學的,菱月姐姐,會不會是你要找的人?”

青衣老者眼光驀地柔軟了下來,雙眸漆黑清透,是年輕人才有的眼眸。

“菱月。”他輕聲念到,心想,謝風啊,你終于知道她名字了。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

菱月回到巫靈府復命后,躋身巫靈四美之位。她依舊很努力,專做別人擺不平的任務,亦不辭辛勞地奔波天涯,兩年時間又換了好多張面皮。她完滿完成任務回來復命時,坐在堂中的姥姥喋喋笑道:“菱月再這樣能干下去,姥姥可要想個法子好好賞你。”

她聽到這話便更加拼命。她想,或許有一天,她能戴著自己的臉,自由地離開,只要再努力一點,再耐心等待一下,她的那個夢就會實現。

沒有過多久,機會真的來了。

剛從塞外趕回來的她,急急到堂上向姥姥復命,卻見到姥姥前所未有的陰沉臉色。她小心翼翼地詢問,方知接連派出的春月和冬月都沒了音信。姥姥手下最為得力的巫靈四美,如今只剩她一人。

“菱月。”姥姥喚她。

她抬起頭,對上姥姥那張溝壑縱橫的臉。

“現如今,巫靈四美只余你一人,春月、冬月失敗的任務,要不要做全看你自己。”姥姥蒼涼道。

“任務很要緊么?”

“關系到巫靈府以后的立足,甚為要緊。”

“姥姥,這次的任務是什么?”

“刺殺南楚國君。”

菱月倒吸一口涼氣,垂下頭思索。一段時間的沉默后,姥姥走下座位,蒼老的手撫過她低垂的臉:“菱月,我老了,若你完成此次任務,就是日后的巫靈府主。”

她抬起頭,看到姥姥衰頹的面容,將頭重重地磕到冰冷的云石地面上說道:“姥姥,菱月定當全力以赴,只是……”

“只是什么?”姥姥漠漠問。

她不自覺地咬破舌尖,口腔滿是腥氣,熟悉的血腥味讓她鎮定下來,緩緩抬起臉,盯著姥姥:“如菱月完滿復命,并不寄望府主之位,只求換回原貌,以自由之身離開。”

姥姥頓了一刻問:“就這?”

她再次將頭重重磕在地上:“就這。”

姥姥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彎了下,扶起她道:“好。”

公子勛跪在南楚國君面前進言:“父王,兒臣收到線報,景國派出刺客妄圖弒君,聽聞刺客精通易容之術,父王此番定要萬分小心。”

公子勛從袖中取出一道密折,前行遞給南楚國君。

南楚國君接過密折攤開邊看邊道:“勛兒,你知道自己有個什么毛病嗎?”

公子勛恭謹地靠近道:“還請父王……”

示下二字還未出口,南楚國君身側的長劍已刺入公子勛的胸膛。

他緩緩拔出長劍,推開劍身上被刺破的纖弱身體道:“公子逸那次是七月,你用桂枝香也罷了,眼下是一月,竟不懂得換。”

“大師兄!”青隱從殿堂角落跑了出來。

“大師兄你沒事吧?”青隱急切地前后打量他。他一邊服下隨身帶的丹丸,一邊在青隱的幫忙下撕開套在頭上的頭套,恢復了原本的音容,笑著溫和答道:“沒事。”

青隱點點頭,跑去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公子勛,不禁大叫道:“大師兄,你快看他的臉。”

謝風踱步過去:“巫靈府的邪祟術法,以人皮做面具,若不是兩年前因公子逸一事與她們交手,真不知除了我派秘不外傳的易容頭套,還有此等邪祟的術法。”

謝風看了表情驚訝的青隱一眼,蹲下身問:“有這么吃驚,都見過幾回了吧。”

青隱惶急地擺著手道:“可這個姐姐,這個跟前面幾個不同,她,她真是又漂亮又眼熟啊。”

謝風一眼看到她的臉上,她的臉皮就像脆掉的書頁,一層層剝損下來,又像開頹的花朵,一片片落在他腳邊。最后一張人皮面具掉落后,他看到她原本的面容。

是那個,多年前與他短暫相聚而后又失蹤了的女子。

青隱盯著地上的一張面皮,仔細看了看喊道:“這個姐姐,是會彈大師兄最喜歡詩句的姐姐。”

青隱又去瞧另一張面皮喃喃道:“好像都有些眼熟啊。”

他最后趴到菱月的臉前道:“這個姐姐最眼熟,是大師兄掛在臥房里畫中的女子。”

謝風完全呆住了,他惶急地把地上纖細的身軀摟進懷里。

“菱……菱月”他猶疑地叫著她的名字,連這個名字都是青隱在兩年前告訴他的。

他俯下身牢牢看著她的臉,小心翼翼地,難以置信地。她還是從前的樣子,額間一簇花印,閉著眼像睡著了似的。

他看著她的臉,一動不動地抱了很久。她身上的桂枝香將他縈繞,讓他想起多年前也是這熟悉的桂枝甜香,月華下少女的睡顏。

她散落下來的面皮被風刮到他面前,都有些眼熟。青隱小記不清,可他記得,這張臉曾在茶樓見過,這張臉曾在天罡派門外的包子鋪見過,這張臉在下雨的時候一起在屋檐下躲過雨,這張臉在他站在江畔思念那個一面之緣的姑娘時也蹲在他身側望江想著什么。還有,一直都隱約浮動著的桂花甜香……

他們相見時,謝風也是易容。天罡派謝風師父那一支門規嚴苛,平日出門辦事不露真容,只有七年前的那次,他在祝知府處辦事,易容頭套被小賊偷走,不得已拋頭露面了幾天,就在那個晚上遇到了心儀的姑娘。

他一直在找她,他相信不管在哪兒,他一見她就會認出來。怎么想得到,他竟見過她這么多次,卻從未認出她。他無數次與她擦肩而過,記憶里的桂花香那般尋常,卻從未想過是她!

“菱月。”他把她抱在懷中,用自己的臉貼住她的臉嗚咽出聲,他拾撿散落在身邊的菱月的面皮,仿佛試圖拾撿起他們相逢不識,錯落一生的情緣。面皮一觸指尖變為粉塵,一張張的面皮在他手中化作青煙。

菱月在彌留之際無法動彈,無法出聲,但清楚地聽到了謝風一如往昔的溫和聲音,感受到了他寬大的手掌和溫暖的懷抱。

她想起第一次下山時姥姥對她說:“此后不得以真面目示人,除非你死。”

秋月師姐七竅流血道:“菱月,你在做夢。你看我,是什么下場,你必也,不得好死!

她領命而去時姥姥嘴角彎起的不易察覺的弧度。

但她不想記得這個,她要記得她寫給他的詩: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謝風、菱月,這里面有他們的名字。

她要記得他溫和輕慢的話語:“我這樣的君子,現在也不多了,你在外面這樣亂晃,早晚會吃虧的。”

“今日與你這般,我自會負責,不知姑娘是哪家的閨秀?如不嫌棄,在下備好聘禮上門提親。”

“也不知姑娘芳名為何?在下天罡派弟子謝風。”

她要記得她的夢,她變回原本的容顏去見他,帶著一套準備了很久的說辭,解釋她的失蹤,解釋她這些年的行蹤,最后像每一個值得擁有幸福的女子一樣接受他多年前的提親。

她在最深的黑暗中沉沉睡去,在漫長的美夢里不再醒來。

責編:陳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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