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來襲，法國怎么辦

謝瑋

當地時間12月17日，法國巴黎市政府在巴黎及其周邊地區重啟機動車單雙號限行措施，這是巴黎本月第二次因空氣污染采取機動車單雙號限行措施。法國空氣質量監測機構大巴黎地區空氣質量監測網（AirParif）表示，2016年12月空氣污染嚴重程度至少10年未見。

遭遇10年來“最強霧霾”

當地時間12月7日，大巴黎地區空氣質量監測網負責人弗雷德里克·布維爾（Frédéric Bouvier）稱，巴黎正遭遇10年來歷時最久、最為嚴重的冬季空氣污染。“今天我們對巴黎地區有可能測量到過去10年內最大污染濃度。”

AirParif官方數據顯示，11月30日以來，大巴黎地區空氣質量就一直不佳，PM10濃度水平高于80毫克/立方米。進入12月后，1日、2日的PM10平均濃度進一步上升，超出警戒標準。

PM10是空氣動力學當量直徑小于等于10微米的可吸入顆粒物，指飄浮在空氣中的固態和液態顆粒物的總稱。PM10能夠進入人體上呼吸道，但部分可通過痰液等方式排出體外，另外也會被鼻腔內部的絨毛阻擋。

根據法國相關規定，當PM10濃度高于50毫克/立方米時，政府有義務通報民眾。警報閾值則為80毫克/立方米，政府需要采取相應緊急措施。

隨著埃菲爾鐵塔、巴黎圣母院等建筑物在霧霾中模糊了身影，巴黎的重度霧霾也登上了多國媒體頭條。

“污染物每天都在積累，但卻沒有什么能夠驅散它。”Airparif發言人艾米麗·弗里茨（Amélie Fritz）說。

AirParif官方網站分析稱，這次引發大巴黎地區PM10濃度超標的主要原因是冬季燃燒木材取暖和道路交通造成的污染物排放增多。與此同時，非常穩定的反氣旋停留在歐洲部分地區，這會限制地面污染物分散。

應急：

單雙號限行，地鐵、公交全免費

在過去幾十年中，法國雖然沒有出現災難式的空氣污染問題，但也屢遭空氣污染困擾。今年3月19日至22日，巴黎空氣狀況就曾“告急”，其間PM10濃度指數多次突破警戒線。

面對“10年來最嚴重的空氣污染”，12月6日，巴黎及周邊上塞納省、瓦勒德馬恩省和塞納-圣但尼省22個市鎮臨時采取車輛單雙號限行等緊急應對措施，警方設置140個檢查點予以監督。

這是20年來巴黎第四次采取車輛臨時單雙號限行措施，此前3次分別發生于1997年、2014年和2015年。除此之外，政府還規定大巴黎地區的主要公路干線最高時速減少20公里，重載卡車不能進入巴黎市區，限制私家車的使用。在此期間，工廠需要減排，不對不可回收垃圾進行焚燒。

幾位旅居巴黎的華人對《中國經濟周刊》記者表示，巴黎城中迷漫著一層薄霧，能見度有所降低，但也談不上“霧霾圍城”，大家都挺支持政府為了對抗霧霾而采取的措施。

為保障民眾出行，大巴黎地區地鐵、郊區快線、公交車等公共交通工具免費供民眾搭乘，巴黎市政府也宣布提供居民區免費停車、減免公共自行車和電動車租賃費等惠民服務。

法國衛生部則向民眾提出六大建議，以減少空氣污染對健康造成的危害，包括避免劇烈的體力活動和體育運動、避免清晨和夜晚外出、避免靠近交通主道等。

早在2015年7月，法國參議院一個下設委員會就曾發布報告稱，空氣污染每年對法國造成的經濟損失高達1000億歐元。空氣污染引發的健康問題帶給法國經濟的沖擊每年介于680億～970億歐元，其中包括用來治療哮喘和癌癥的費用。除了威脅健康之外，空氣污染也造成“經濟偏差”，導致國家和企業每年為了醫療、雇員病假津貼、農作物收成減少、清理被煙霧熏黑的建筑物等蒙受數十億歐元的損失。

長期抗霾，從車“下手”

臨時性的措施或收效更快，長期治理霧霾則需尋求治本之策。其實，為防控空氣污染，法國當局已經采取大量措施，如近年來投巨資改建街道，限制車輛的行駛與停留，同時積極發展公共交通等。

法國環保部長塞格林·羅雅爾（Ségolène Royal）提出了一系列預防和減少空氣污染的措施，包括個人購買電動汽車，同時淘汰老舊柴油車時，可享受最高達1萬歐元的補貼；用電動或生物燃料公共汽車置換各個市政府的公共汽車等。

而機動車環保標簽（Vignettes CritAir）成為法國整治空氣污染的重點措施之一。巴黎成為法國第一個交通限制區（Zone à circulation restreinte ，ZCR），從2017年1月16日起正式開始使用。據悉，每天在巴黎行駛的機動車逾60萬輛，屆時，所有進入巴黎的機動車輛都必須貼有環保標簽。

該標簽將車輛按照二氧化碳和微顆粒的排放量分為六等，并根據發動機和注冊年份的不同，共對應六種顏色不同的標簽。例如，藍色標簽為“零排放”的純電動車；紫色標簽針對2011年以后注冊的汽車；黃色標簽針對2006年到2010年期間上市的汽車和2011年以后上市的柴油車等等。污染程度較小的車輛將享受行駛與停留等方面的優待。

法國環保部數據顯示，自7月1日設立相關官方網站（www.certificat-air.gouv.fr）以來，已有約50萬名車主申請了標簽認證。根據規定，政策出臺后的前6個月免費申請，之后每次申請要收取4.18歐元。未來，法國所有城市都將采用相同的標簽模式。

此外，巴黎的計劃更加雄心勃勃。2015年，巴黎市政府通過一項決議，花費近1.65億歐元改、擴建自行車車道等相關基礎設施，鋪設橫跨巴黎、全長45公里的自行車特快網（Réseau express vélo，REVe）。該計劃同時增加單車道，讓市區單車道的總長度從目前的700公里增至1400公里。巴黎市政府希望在2020年時，該計劃能讓每日單車流量從目前占總車流量的5%增加到15%。

作為計劃的一部分，今年5月，巴黎第一條禁止汽車同行，僅供單車行駛的快速車道已經啟用。

此外，柴油車也將被巴黎“封殺”。12月2日，在墨西哥城舉辦的C40（世界大都市氣候先導集團）市長會議上，巴黎與西班牙首都馬德里、希臘首都雅典和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宣布，將致力于2025年前禁止柴油汽車和廂式貨車在上述城市中通行。4座城市的市長在一份聲明中稱，這一舉措可減少空氣污染、降低相關疾病發病率，并幫助城市完成應對氣候變化的減排目標，柴油燃料是引發城市空氣污染的關鍵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