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雯
【摘 要】 巴塞爾協議經過了三次修改已經走過了金融市場的幾次風風雨雨,最新一版的修改對我國商業銀行的監管政策的改革和發展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影響,巴塞爾協議III將對我國銀行業產生哪些實質影響,又將推動我國銀行業發生怎樣的變革,都是我國銀行業必須仔細考慮和無法逃避的問題。本文在梳理了《巴塞爾協議》三次修訂的具體內容和相應評價的基礎上,對我國商業銀行的監管體系的發展與現狀進行分析,進而提出優化監管政策變革的意見和建議。
【關鍵詞】 巴塞爾協議III 銀行業監管 資本風險
一、《巴塞爾協議》歷次修改與完善
巴塞爾協議是巴塞爾委員會制定的關于國際銀行監管規則的重要協議,協議目前已制定了三個,分別是1988年7月通過的《關于統一國際銀行的資本計算和標準的協議》即《巴塞爾協議I》、2004年6月通過的《統一資本計量和資本標準的國際協議:修訂框架》即《巴塞爾協議II》以及2010年9月通過的《增強銀行業抗風險能力》和《流動性風險計量、標準與監測的國際框架》兩個文件即《巴塞爾協議III》。
《巴塞爾協議I》是巴塞爾銀行監管委員會為了強化國際銀行間的穩定與安全,消除國際上銀行業內不公平競爭的根源頒布的,主要內容為關于銀行資本的風險管理標準和銀行的資本構成的規定:總資本由一級資本(核心資本)和二級資本(附屬資本)組成,其中二級資本的總額不得超過一級資本總額的一倍,同時還規定了銀行資產的風險權重,分別為0、20%、50%、100%四個級別。巴塞爾協議I還重點規定了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不得低于8%(資本充足率即資本總額和風險加權資產總額的比值)。由于20世紀90年代中期的銀行業在金融創新潮流的不斷推動下,金融衍生工具層出不窮,銀行業通過資產證券化等方式與金融市場聯系更加緊密。然而1995年發生的巴林銀行破產事件使巴塞爾委員會認識到,巴塞爾協議I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銀行信用風險、市場風險,僅靠資本充足率一個指標控制無法充分防范金融風險,建立起一個更健全的銀行監管指標體系才是治本之策。巴塞爾協議I確立了資本作為銀行抵御金融風險的最后一道屏障,雖然存在許多缺陷,例如風險敏感度低、易出現資本套利問題,但它以深刻的監管思想和新穎的監管理念當之無愧地成為20世紀末影響力最大、最具代表性的監管綱領。
《巴塞爾協議II》是在《巴塞爾協議I》無法適應國際銀行競爭加劇、金融產品日新月異的背景下產生的,巴塞爾委員會決定修改原協議,來提高協議的風險敏感性。與巴塞爾協議I相比,修改后的協議的對銀行經營的風險范圍有明顯擴大,對于信用風險的衡量方法愈加科學合理,在風險權重的設置上也做出了較大的改進,在原有的標準法基準上進一步擴充了內部評級法,取消了舊協議的100%的風險權重類別,而增加了150%的權重,甚至還對主權國家、銀行及公司等主體加以區別并就不同的主體設置相應的內部評級風險權重。但協議因此也變得分外復雜,難以在大量中小銀行實施,全球實施的普遍性也受到了影響,出于這一點,巴塞爾委員會不得不給各國的監管當局留有一部分的自我裁量權。
《巴塞爾協議III》是在2008年突然爆發的金融危機下巴塞爾委員會為了讓各國商業銀行采取緊急補救及應對措施,形成的關于巴塞爾協議II的一次較大范圍的修訂和完善。當時的金融危機對于《巴塞爾協議II》形成了重創性的沖擊,因此,巴塞爾協議III更多的是對2008年金融危機的救火之策。巴塞爾協議III對第二版協議中的缺陷和不足進行了修正,在加強銀行業宏觀謹慎監管和風險控制方面擬定了一系列的監管改革辦法,持續嚴格資本定義,幫助解決相互聯系的系統性風險,還大幅地增加了資本質量、數量方面的監控,以減少損失;針對金融危機暴露出來的問題,提出了提高資本質量、延續性及透明度的方法增強銀行面對損失的應對和吸收損失的能力;進一步擴大協議的風險覆蓋范圍,在原基礎上增加了對衍生產品、回購和資本證券化行為對信用風險的資本要求;引入杠桿率、逆周期監管框架等對原有風險框架進行加固和補充;研究了關于“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跨境行為和“宏觀金融審慎監管”方面的解決措施。
本文在梳理了《巴塞爾協議》三次修訂的具體內容和相應評價的基礎上,對我國商業銀行的監管體系的發展與現狀進行分析,進而提出優化監管政策變革的意見和建議。
二、《巴塞爾協議III》對中國銀行業監管的影響
巴塞爾協議III將對我國銀行業產生哪些實質影響,又將推動我國銀行業發生怎樣的變革,都是我國銀行業必須仔細考慮和無法逃避的問題。巴塞爾協議III對我國銀行業的影響即有積極的一面,也不能避免地產生了消極的影響,協議的修訂在某種層面上講也是大國博弈的結果,從長期來看,新協議嚴格的資本監管、流動性要求的嚴格標準的提高對我國金融行業包括銀行的穩定和發展乃至全國經濟的增長都將產生促進作用,但同時,短期內,會對金融行業尤其是銀行業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嚴格的資本監管標準和流動性水平的控制可能與市場的實際不甚吻合,甚至可能打擊宏觀經濟在未來一段時間的發展積極性。
(一)積極影響
巴塞爾協議III對資本的嚴格監管和流動性要求的嚴格標準的提高能夠有效防范可能出現的金融風險,監管水平和標準的提高切實地促進了銀行業的監管水平。
1、有效防范金融風險,提升銀行業監管水平。
新協議對金融危機中銀行監管架構重現的問題進行了有的放矢地討論和修正,修改方案有力地總結了金融危機下銀行監管體系所暴露出的漏洞,同時希望修訂之后,嚴格的資本管控和流動性水平控制下,新的監管準則能夠更有效地約束銀行業,增強金融風險的防范意識,使銀行業乃至整個金融體系具有更強的抗風險能力,以防止和應對金融危機。
2、對銀行業務具有全方位、多元化的推動和影響。
巴塞爾委員會修訂《巴塞爾協議III》前后歷時超過兩年,此次高效而大范圍的修訂不僅使巴塞爾協議的內容趨于健全和完善,同時使資本的監管得到了思想上的根本強化,在修正和完善的同時又有適度的創新,推動了銀行業務的多元化創新和改進。
3、對銀行的經營管理產生了深刻影響。
監管標準變嚴必然對銀行的日常經營管理產生重大影響,流動性水平指標的制定提高了流動性監管的可操作性,而獨立于風險之外的杠桿率更在某種程度上是對以“資本充足率”作為唯一監管標準的修正和完善,銀行必然會在經營管理中對流動性風險采取更加重視而謹慎的態度,以避免在風險中失去經營能力。
4、提高了銀行跨境經營的水平。
過去的資本充足管理的順周期不足由新協議修正后的逆周期資本、評級設計以及杠桿率等新監管指標修正和完善,尤其是壓力測試這一創新監管方法的推廣,為實踐中降低信用風險、市場風險作了強有力的補充,強化了操作風險、市場風險和信用風險等方面的風險控制,對于跨境交易的開展、銀行內部治理的完善和存款保險制度的實施都有了極大的正面促進作用。
(二)負面影響
2008年的金融危機對我國銀行業的沖擊相比起對美國和其它經濟體的影響來說,相對小一些,這是由于我國銀行業及時采取措施、審時度勢的結果,但新修訂的巴塞爾協議不可避免地對我國銀行業的監管變革產生了直接的負面影響。
1、加劇了我國銀行業發展環境的復雜程度和監管難度。
新修訂的協議對資本的監管愈加嚴格,這對宏觀經濟的發展可能產生不利影響。嚴格的資本充足率設定可能會挫傷人們的投資熱情,利率的提高可能會一定程度抑制人們的消費。
2、影響了我國銀行業金融機構的穩健經營。
嚴格的資本充足率的監管對于大銀行來說還可以應對,而對于本身內在機制不夠健全、經營管理進程還不甚穩固的中小型銀行來說,卻可能是很難應對的難題。從整個銀行業大局來看,《巴塞爾協議III》實施后我國銀行業長期穩定運行將成為一個令人不可忽視的難題之一。
3、不公平問題
對于新興的市場經濟國家,由于其金融市場還不完善,可能存在不公平問題。同樣的不公平問題還會出現在這些國家的中小型銀行經營管理過程當中,如何讓愈加復雜的銀行監管體系得到有效的實施仍然是留給國際銀行體系監管的一個未解答的問題。
4、跨境交易的發生和跨境銀行的協調管理仍然處在“腹背受敵”的攻堅期
跨境交易的發生和跨境銀行的協調管理仍然處在“腹背受敵”的攻堅期,《巴塞爾協議III》雖然對于舊協議存在的缺陷和問題盡可能地進行了修正,但仍然存在很棘手的問題需要進一步根據實際情況協調和解決。
三、《巴塞爾協議III》下我國銀行業監管的政策建議
(一)保證資本充足的監管
按照《巴塞爾協議III》的標準要求,《資本管理辦法》規定商業銀行的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不能低于5%,核心資本充足率即一級資本充足率必須大于等于6%,而總資本充足率不得低于8%。由于我國銀行業采取的是審慎監管的策略,核心資本充足率的要求標準略高于《巴塞爾協議III》的標準,其他與協議保持一致。我國的《資本管理辦法》還進一步要求商業銀行要在最低資本的要求基礎上進一步計提資本留存緩沖(風險加權資產的2.5%)作為資本儲備,若是在特殊情況下,要求商業銀行應當在最低資本標準和資本留存緩沖標準滿足之外還要再計提逆周期資本緩沖,這些都由核心一級資本來滿足。不僅如此,系統重要性銀行還需要計提另外的附加資本(風險加權資產的1%)作為進一步地儲備,同樣用核心一級資本計提。我國關于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的監管辦法在2013年1月1日已經開始實施,比許多國家要快速得多。
(二)保證杠桿率的監管
商業銀行持有的合規的核心資本與商業銀行調整后的資產負債表內外資產余額的比率,商業銀行杠桿率越低即核心資本一定時表內外資產規模越大,則商業銀行過度承擔風險所致使的杠桿化程度將越高,相反,居高不下的杠桿率雖然會使盈利收到影響,但會增強銀行的穩定性。巴塞爾委員會使杠桿率的指標設定更簡單、透明,來降低其風險敏感性,通過這種方式使商業銀行的杠桿化程度在可控制范圍內,《巴塞爾協議III》中設定的杠桿率最低標準是3%,因此商業銀行在合法范圍內的核心資本可支撐的表內外資產規模最高約為33倍。我國銀行業的監管采取審慎的監管態度,因此將杠桿率的監管指標設定較《巴塞爾協議III》的標準更為嚴格,4%的杠桿率標準表示我國商業銀行的核心資本能夠支撐的表內外資產規模最大為25倍,因此我國商業銀行的監管將繼續采用更謹慎的風險控制手段來保證銀行面對風險時有足夠的資本抵御能力。
(三)保證流動性水平的控制
流動性風險是商業銀行經營管理過程中面臨的最常見風險之一,流動性風險可能使銀行陷入無法周轉的困境中,當銀行所擁有的可用于支付的流動資產不足以兌付客戶的取款需要的時候,就會產生擠兌危機,甚至可能導致其破產倒閉。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前,巴塞爾委員會并沒有就銀行業的流動性安全提出明確的監管要求,這就放任一些西方國家的商業銀行的資金來源過于單一,且高度依賴于金融市場中的短期融資,這種批發性的短期融資風險較高,極易導致商業銀行產生嚴重的資產負債期限錯配。金融危機之后,融資的短期批發渠道受阻,債務到期的時候便難以兌現償還,流動性危機自然產生了。貸款損失準備金制度能在很大程度上化解商業銀行的經營風險,將與貸款規模相關的貸款撥備率監管要求引入商業銀行監管體系,能夠顯著增強貸款損失準備計提的預備性和防范性,這樣一來,商業銀行能有足夠的后備資金來消化經濟不景氣時產生的損失,能在保證貸款的前提下提高商業銀行支持實體經濟的效果和作用。
【參考文獻】
[1] 楊忠君.巴塞爾協議框架下的中國銀行業監管[D].西南財經大學,2011.
[2] 嚴煊霞.中國銀行業監管研究[D].西南財經大學,2013.
[3] 鐘鳴.巴塞爾協議Ⅲ視角下我國銀行業監管制度改革[D].湖南師范大學,2014.
[4] 祁紹斌.《巴塞爾協議Ⅲ》與中國銀行業監管研究[D].西北農林科技大學,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