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榆區外國語學校紫藤文學社 萬茹
指導老師 柏華之
等待天藍
贛榆區外國語學校紫藤文學社 萬茹
指導老師 柏華之
若人生只此一天,我便也要等待天藍,暗影菊香。
——題記
似乎已經習慣去熬夜,甚至,有些喜歡去熬夜。喜歡關掉燈,獨自靜坐在黑暗中,任思緒到處游蕩,讓自己融入濃重的黑夜。關了燈,黑暗的房間里,一抹月光悄悄溜了進來,在那夜色中褪去色彩的桌子上,明亮地畫了一筆,如水一般,濺落絲絲縷縷的銀輝。恰是這“水”,載我穿梭千年……
昔吾曾眠三徑菊
掏一捧月色,凝成暗的菊香;引兩懷清風,拂醒南山的曙光。
小徑蜿蜒而上,攀向山林深處,一位老者背負荷月草鋤,穿過東籬?!叭愎媚铮驍嚵恕!蔽颐[手,曰:“剛好閑來無事,先生來,倒是解悶了?!背迷律凉猓覝亓艘粔卦鹿饩栈ㄡ?,似是暗影菊香?!跋壬鸀楹螔仐壒γ瑧嶋x官場呢?”“唉,怕是舉世皆濁我獨清?。 彼锵?,悲痛,又憤懣難平。我便轉了話題,“先生博學多才,自是不會農家人的粗活。瞧先生的地,倒是要荒蕪了。”他揮揮手,目光深邃而又平靜,感嘆:“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
說的也是。歸去,歸去,你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不為五斗米折腰,不催眉而事權貴,在紛紛擾擾的黑暗中,能尋到心中的一片凈土。
深秋,你踏著殘紅走向歸途,許是歸途,許是迷茫,帶著東籬的醉意。靖節先生,可記否,你向我講述的那“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的桃花源,那“黃發垂髻,怡然自得”的武陵人。我口中的酒,也宛若流轉著五光十色,透出桃花之芬芳。
在這如夢如幻中,他醉了,我亦醉了,醉眼朦朧中,他好似變成一棵柳,化作一朵菊,留下一縷香……
今誰撫琴長嘆息
“造化可能偏有意,放教明月玲瓏地……此花不與群花比”。
你在何處?是否又孤單地站在郊外,遙望天空,希冀云中誰寄錦書來,燕子回時,月滿西樓,卻等來征鴻過盡,萬千心事難寄。
可記否,正值豆蔻的我們同上蘭丹,撫過滿塘三寸蓮,和一曲綢,驚起滿灘鷗鷺。你我輕倚船中,溫一壺淡酒,舉杯共飲。夕陽西下,我們以酒為伴,以花為友,吟詩作對,好不自在。
時光劃過,你焉何晚來獨登西樓?是否為將一杯淡酒,品出郁郁清香,去抵擋那晚風急疾?卻只見,那一場梧桐落雨,播撒你的一腔幽怨,飛濺起點點離愁。
你一介嬌弱女子,卻在這場歷史變故中,面對國破、家亡、人去,面對當年項羽兵敗自刎之處,心潮難伏,吟下千古絕唱: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易安,當之無愧的才女,當之無愧的豪杰!
你,立于汩羅江畔,望江水滾滾,有感于懷“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我乘一葉扁舟順江水而下,不禁勸他:“舉世皆濁,何不隨其流而揚其波?”他仰天長嘆:“楚命既不久矣,我又有何顏面茍活于世?”
是啊,作為三閭大夫,我自知你決不會選擇茍且偷生,你要選擇死,一種自由、高尚、獨立的死,“高余冠之岌岌兮,長余佩之陸離”,你悲吟著,高歌著,在汩羅江飽覽你所摯愛的山河大地,從容赴死。
皓月當空,銀輝如水,這“水”乃文學之水,這“水”乃智慧之水。
這水融于錦官城的一夜春雨中,滋潤著杜甫干裂的雙唇,撫平了他心中久久不能愈合的傷口,令他重又看到生命的意義,幫他筑成大庇下寒士的廣廈。
這水凝結在長安城外的三尺寒雪中,賣炭翁碾過冰轍的隆隆聲驚醒了白居易,他以雪與墨為潯陽街頭的琵琶女寫盡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也讓那明月寒江的凄苦在人們心中詠嘆千年。
這水,如屈原的汩羅江,李白的桃花潭,流過王安石的瓜州渡,范仲淹的岳陽樓,直至我心。
這水集成詩詞之湖,聚成藝術之江,匯成文學之海。徜徉其中,我忘卻自己,仿佛置身瑤池瓊閣,起舞弄清影,搖蕩清秋的明月;仿佛身處帝都洛陽,品那名花傾城兩相歡,化作一枝紅艷露凝香;仿佛泛舟巉巖下的赤壁,聽那大江東去的鏗鏘之音!
我是從北國走出的女孩,少了一份江南的溫婉,多了一份熱情與不羈;我是春寒的雪停了以后出生的女孩,卻失了一份雪應有的嫻靜,多了一份活潑與開朗。我熱愛包容萬千的文學,所以我將古人最大的數詞作為我一生的姓氏。我拉過幾年小提琴的手不會指點江山,只喜歡偶爾激揚文字,將心中的喜怒哀傷與諸君共享。
以筆為友,以書為伴,我就這樣漫步在陽光明媚的青春路上,記下一些心情,回首一段過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