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迎坤白衛星許斌李天曉趙曉娟
頸動脈狹窄支架成形術后遲發型高灌注綜合征一例報告
賀迎坤1白衛星1許斌1李天曉1趙曉娟2
頸動脈狹窄; 遲發型,高灌注綜合征
患者男性,67歲,因“發現無癥狀性頸內動脈狹窄”于2014年10月10日來我科就診。患者既往吸煙40年,10支/d,已戒煙2年;本次入院時發現高血壓,收縮壓平均145 mmHg。查體無明顯陽性體征。2014年10月6日(入院前4 d)頭頸部CT血管造影(CTA)示:右側頸內動脈閉塞(圖1)及左側頸內動脈開口重度狹窄(圖2),狹窄度為90%(圖3),磁共振成像液體衰減反轉恢復序列(MRI-FLAIR)(圖4)及擴散加權成像(DWI)(圖5)未見明顯異常。阿司匹林聯合波立維口服5 d后,于2014年10月15日在全麻下行左側頸內動脈開口處球囊擴張及支架成形術,術后殘余狹窄度為30%(圖6)。術后予以雙抗血小聚集治療,觀察1周后無明顯異常后出院,口服硝苯地平控釋片,使收縮壓平均控制在130 mmHg左右。2014年11月3日(術后20 d)以突發言語不能、煩躁5 h急診再次來我院,伴有間斷四肢抽搐、意識障礙,收縮壓160 mmHg。急診CT及數字減影血管造影(DSA)檢查未見異常,MRI-FLAIR示左側額頂葉及右側額葉多發高信號改變(圖7),同層面DWI信號稍高(圖8)。按高灌注綜合征給予降壓(烏拉地爾、倍他樂克及利尿劑控制收縮壓在110 mmHg)、脫水(甘露醇和呋塞米)、鎮靜(咪達唑侖、利培酮)、抗癲癇(卡馬西平)等對癥治療,同時停用抗血小板聚集藥物。治療12 d后患者恢復正常,復查MRI-FLAIR見原多發高信號改變消失(圖9),同層面DWI上信號正常(圖10)。而后觀察1周后出院,出院時給予氫氯噻嗪及倍他樂克控制收縮壓在120 mmHg左右,同時增加氯吡格雷予以單抗血小板聚集治療。隨訪22個月未再發生任何不良事件。
高灌注綜合征是頸動脈內膜剝脫術(CEA)及頸動脈支架成形術(CAS)后的一種嚴重并發癥,臨床表現為血壓升高、偏側頭痛、癲癇、局灶性神經功能缺損,甚至腦出血,一旦發生出血,病死率高達50%[1-3]。文獻報道其發生率約為0.4%~3%,CEA患者發生高灌注綜合征的高峰時間是術后第6天,而CAS患者發生高灌注綜合征的高峰時間多在術后12 h以內[4]。這種時間差異可能與以下兩個因素相關:(1)與CEA相比,CAS后更容易因斑塊脫落栓塞而導致腦缺血,使暫時位于腦動脈中的微栓子被吸收,血管再通,誘發高灌注綜合征;(2)與CEA相比,CAS更易發生短暫性心動過緩或低血壓,導致嚴重腦缺血,進而產生大量的活性氧,引起同側腦動脈廣泛內皮損傷,從而在術后早期增加顱內出血的風險。
但本例發生高灌注綜合征的時間在術后3周左右,臨床上極為少見[5],導致其發生的關鍵因素與術中血栓栓塞及腦缺血的關系不大。盡管本例患者有導致高灌注發生的危險因素:高血壓及對側頸動脈閉塞,但導致遲發型高灌注綜合征出現的原因可能與以下兩個機制有關:(1)術后使用了鈣離子拮抗劑,其能夠引起腦血管擴張;(2)患者受損的腦血管自動調節功能恢復較慢,研究顯示這一功能恢復大概需要6周左右時間。
目前,預防和控制高灌注綜合征的最主要手段為降壓,降壓藥物以α和β受體阻滯劑最為理想。其他降壓藥(鈣拮抗劑、硝酸鹽類、血管緊張素轉化酶抑制劑及血管緊張素II受體阻滯劑)均會增加腦血流量或擴張腦血管,因此不適合、甚至禁用于高灌注綜合征患者。而另外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是:臨床上為了預防術中腦血管痙攣習慣于術前應用抗腦血管痙攣藥—尼莫地平,并且術后維持1~3 d不等,但該藥因有擴張腦血管的作用,致使術后使用該藥會增加高灌注綜合征的發生概率,因此,筆者的使用方法是術前2 h及術中使用,術后如果無嚴重腦血管痙攣發生,常規停用。

圖6 左側頸內動脈術后殘余狹窄度為30% 圖7 術后20 d時MRI-FLAIR(壓脂)示多發高信號 圖8 術后20 d時MRI-DWI示稍高信號 圖9 治療后MRI-FLAIR(壓脂)示未見明顯異常 圖10 治療后MRI-DWI示未見明顯異常
總之,本病例給臨床醫師一個啟示:CAS治療頸動脈狹窄不僅術后住院的1~7 d需要臨床醫師密切觀察,而且出院后的2~3周內仍要密切隨訪,預防遲發型高灌注的發生。
1 蔡藝靈,劉麗.高度警惕腦高灌注綜合征[J].中國卒中雜志,2016, 11(3):169-173.doi:10.3969/j.issn.1673-5765.2016.03.002.
2 王桂紅,姜衛劍,王擁軍.腦高灌注綜合征的研究進展[J].中國卒中雜志,2006,1(5):378-382.
3 Farooq MU, Goshgarian C, Min J, et al. Pathophysiology and management of reperfusion injury and hyperperfusion syndrome after carotid endarterectomy and carotid artery stenting[J]. Exp Transl Stroke Med,2016,8(1):7. doi: 10.1186/s13231-016-0021-2.
4 劉偉,張茁.腦高灌注綜合征[J].中華老年心腦血管病雜志,2014,16(11):1227-1229.doi:10.3969/j.issn.1009-0126.2014.11.034.
5 Oh SI, Lee SJ, Lee YJ, et al. Delayed cerebral hyperperfusion syndrome three weeks after carotid artery stenting presenting as status epilepticus[J]. J Korean Neurosurg Soc,2014,56(5):441-443. doi: 10.3340/jkns.2014.56.5.441.
2016-05-09)
(本文編輯:王劍鋒)
10.3877/cma.j.issn.2095-5782.2016.03.014
國家十二五科技支撐計劃(2011BAI08B04),河南省重點科技攻關項目(152102310416、162102310268),河南省衛生科技攻關項目(201403191)
450003 鄭州大學人民醫院介入科腦血管病區1,鄭州大學人民醫院超聲科2
白衛星,Email:weixingbai@126.com
賀迎坤,白衛星,許斌,等.頸動脈狹窄支架成形術后遲發型高灌注綜合征一例報告[J/CD].中華介入放射學電子雜志,2016,4 (3):182-183.